江城，平南郡北部的边陲小城。

    说是城，都是夸大了的，规模同一个镇相当。

    江城临江而建，曾经因船运码头而兴起繁荣。

    但那也只是曾经了。

    城里的年轻人都已外出闯荡，寻求安稳日子的也都早早躲别处去了。

    几十年前，为了一本早已失传武功秘籍，曾有无数江湖势力，在此城大打出手。

    结果如何无人知晓，但寻常百姓死伤无数。

    有传闻说并未有哪方势力得了秘籍，《太阴神功》仍在此城下落不明。

    时不时还有不信邪的江湖人士，会前来搜寻一番。

    于江城百姓又是一场场祸患，寻求安稳的人不堪其扰，纷纷搬离。

    从那之后，此城便一蹶不振，逐渐破败下来了。

    ……

    这日。

    城里来了一个游方老道。

    老道的一身灰袍，虽朴素但也还算干净，鹤发童颜，颇有一点道骨仙风的模样。

    竖起的白布招牌上书着：“卜卦、算命、测姻缘一条龙”。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道士，只能算是个混口饭吃的算命先生而已。

    进了城的老道，打听之下，找到了个牙人。

    一番口舌之争，讨价还价后，便宜租下了城东的破院子，租金一付就是半年。

    老道高高兴兴，租金打了对折，自觉赚了便宜。

    牙人也喜笑颜开，赚得更是不少，心里只高兴这外地人真不懂行情。

    其实江城人少，院子大多空着，价格就是说再低，牙人也不亏，只是小赚和大赚的区别而已。

    老道却并不知晓这些。

    他简单把床收拾收拾，就着破棉絮就睡了一晚。

    ……

    次日清晨。

    老道出了院子，在里街的小摊上，吃上一碗热腾腾的咸豆花。

    不仅豆花也好吃，卖豆花的钱娘子，生得标致，叫老道也多看了两眼。

    一碗豆花的功夫，听旁人谈起着老板娘。

    外号叫豆花西施，年龄不小，待字闺中，之前曾定过一门亲，还未落定，夫家就被江湖人士灭了门。

    别人嫌晦气，怕她再克死夫家，所以无人敢娶。

    但生的好看，不少人都是冲着她来的。

    而且钱娘子豆花也好吃，豆花摊子生意红火，摊前的客人着实不少。

    吃完豆花的老道，心思一动，在豆花摊旁也支起了个摊子。

    白布上写着：“卜卦、算命、测姻缘一条龙”。

    老道也不吆喝，有人来就算命。

    没人来就同旁人一样，远远看着模样标致的豆花西施，就当下饭了，秀色可餐就是这个理。

    有人斥责老道：“看着人模人样，没想到也是个色胚子！”

    老道也不理会，至多辩解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然后再被人笑话个几声。

    老道听了只摇摇头，也不恼。

    ……

    江城人虽不多，但见了外人也颇为新奇。

    有人见老道模样生的不错，有点仙家风范，就信了两分，上前来照顾照顾生意。

    老道算卦很简单，不论算什么，铜钱一扔，都能说出个三四五六七八来。

    模棱两可的几句话，也能把客人给忽悠住。

    老道收钱收的更是精明，看人下菜碟。

    揭不开锅的收五文，有点身家的五十文，穿着再好些的五百文。

    财大气粗的，一卦就是五两银子，但也只有个常去花楼的富家公子哥那一例而已。

    ……

    每日，天还未亮，豆花摊就支了起来，那时老道还在跟周公他女儿作伴。

    日头大亮，老道才姗姗来迟。

    一碗豆花之后，跟着在旁摆摊。

    等日头上去后，豆花摊撤摊，老道也跟着收了摊。

    一日摆摊，至多也不到一个时辰。

    除开最开始的几日，别人图个新鲜，算上几卦外，后面生意聊胜于无。

    除却摆摊的那些时候，其余更多的时间里，老道一直在城内城外游荡。

    在江口处驻足远眺渔船；

    在酒坊外细细闻着酒香；

    在花楼外，看着拜完家业的公子哥被一众女子扔出门外。

    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