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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弘远新家

    三人在书房议了个把时辰,李瀚几次吵着要教叶晨练字,都被李永孝支走。看着孩子嘟嘟囔囔的去了,孔信转向叶晨道:“看来也不用选,将计就计。”

    李永孝望着叶晨,点了点头,安排道:“五弟,方才所议,只能我兄弟几人知晓。”

    叶晨想了想,又看李永孝一脸严肃,“叶晨遵命。”

    李永孝又道:“你需按王为远算计,住进此宅,既在其掌控之中,反而不会加害于你。”

    孔信道:“为保万全,我现在就动身,往名梓将此事说与二哥,我等在明与之周旋,二哥在暗策应叶晨。”

    李永孝想了一下,“也好,只是,先前我等一举一动都为那厮洞察,此后务必处处小心,不可现了五弟的底细。”

    叶晨听得浑身不自在,早知就不该收那布包,早知更不该进什么皇城,白身多简单,现在还让兄长如此担心。

    确认屋外无人偷听之后,李永孝向叶晨嘱道:“今日你就去宅中安顿下来,你需装作已被收买,并与我等生怨,才最是安全。这几日间你要熟了弘京道路,若有万一多些自保的手段。有事往你宅邸附近的浮生茶楼,掌柜姓李,可做联络,若有要事,我也会差人往工部传递消息。你孤身在那方,若感不测,只需直接回来便是,此事万不可冒进。”

    叶晨满口答应下来,刚出书斋,又被拉住,只听李永孝向孔信道:“老四,此次吉凶难料,若有突由,明日就去见见师傅,看看他老人家对此事的态度,只有震住王为远,才不至害了周遭之人性命。”孔信点头答应下来,与李永孝一个会意的眼神,今日李府内,当然要弄点儿动静意思意思。

    不多时,从书斋一直到中堂,李永孝与叶晨嚷得不可开交,一路出来,除了孔信和老管家在旁劝阻,无关人等都谁敢露脸。近几年来,府中何曾有人见识过李永孝如今日的火气,正是避尤不及,更无人触此霉头。李瀚遇此情景,二话不说,飞也似的去找奶奶,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叶小叔可是很够义气的。

    未至大门,李老太已由人搀扶着赶来,一脸焦急的劝问。李永孝似没看见母亲一般,继续教训叶晨的不是。孔信恭恭敬敬的迎着向李老太开始解释,没说几句,事情看来已无可挽回。叶晨直接无视李永孝,转过来冲李老太磕了三个头,一脸委屈告道:“不是叶晨无情,实是李将军寡义,您老保重身体,他日叶晨发迹,定来向您请安!”说完跳起身,眼泪汪汪,头也不回的往马厩去了,李永孝怒不可遏还在呵斥。

    待没了叶晨的身影,李老太对二人争吵之事,也算知道了个大概,只埋怨李永孝不够宽宏大量。李永孝正在气头,还没回过神来,居然顶了一句,李老太一行老泪滚落。在旁之人更是惊骇不已,刘氏赶紧拉着孩子避回后堂,孔信低头叹气,干脆直接给李老太跪了。凡事都要付出代价,但在李永孝心中,母亲这滴眼泪,却有无法承受之重。李永孝心中极是懊悔,但今日之事,也只能先瞒下众人,一咬牙,迳自返回书斋。

    最危险,最委屈的就是叶晨了,李永孝反复思量着今日之计,不敢说毫无破绽,但还是演得真真切切。由叶晨打入王为远势力的目的,可算是坚定的踏下了第一步。黄天有眼,助我等铲除奸佞,泽护恒国,也不枉此丈夫之躯。

    话说叶晨骑了马,手上拿个地图,一路寻将过去,到了一所宅院之前,再看看左右也无门户。只此一门,遂下马上去扣那门上铜环。敲了几次,不一会儿开了门,一个老头问道:“这位公子何事?”

    叶晨递过地图,老头儿扫了一眼,又上下打量叶晨,叶晨问道:“请问老爹,图上的红叉,是不是这里?”

    那人又看了看地图,“正是这里。”

    叶晨伸手入怀拿出房契,老头看了看,将东西都还给叶晨,伸手替叶晨牵了马,“公子请里面说话。”

    叶晨跟了进去,那人就园子找了棵树,把马拴好,关上门,转回来说道:“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叶晨。”

    老头向叶晨拘礼就拜:“老奴张永,拜见公子,公子可算来啦,先前有位大人留下些银子与老奴,命老奴守着家院,这日日消耗,渐渐地连下人工钱都开不出来,如今这园中只有老奴夫妇二人与贺姑娘,呵呵,不怕公子笑话,再过得几日,米缸见底,老奴怕是也要往外寻些差使度日了。”

    叶晨四处看看,庭园到是有些荒芜,“你守这院多久了?”

    张永回答:“一月不到。”

    叶晨确实需要个管家,至少回家不能自己做饭吧,又问道:“你做管家,一月多少工钱?”张永又回“一月一两四百钱,老妈子做些伙食,一月八百钱。”

    叶晨惊骇,王为远果然行事周密,那千两银票用在这府里,何年才能花完,不打个草稿,怕是一时也算不清楚,转念又问道:“贺姑娘是怎么回事?”

    张永忙道:“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老奴来了几日,贺姑娘就被人送到府上,只说要老奴好生安顿。老奴看贺姑娘知书达理,平日闲暇也调弦理琴,定是大家闺秀,只是不知如何却被人送到这里,也没个明话。”

    张永随着叶晨在园中乱走,这园子到底有多大,叶晨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不小,叶晨到“张老爷子…”

    “唉哟公子莫折了老奴。”张永连忙告罪。

    看张永对这主仆关系泾渭分明,话说得实在,叶晨改了口:“张叔,这园子蛮大的,只有我们几个太过寒掺,再去找些人来,花草也一并打理下,你和张嫂一起帮我管好家,你俩每人每月二两银子。”说完给了张永一张银票,“这些当做家用够了吧,对了,找个好的厨子,您去忙吧,我四处转转。”

    张永接了银票,“公子放心,回头老奴记个账本,这些银子,柴米油盐,外加吃些好的,再雇几个人来做仆役,至少都够三个月了。我这就去和老婆子打个招呼,免得撞见把公子当恶人就不好了。”说完小跑着去了,叶晨喊道:“晚上弄点酒菜,大家一起吃个饭!”张永应了一声,一下跑没影了。

    叶晨又绕了一会儿,听得不远处有琵琶之声传来,于是顺着那弦音缓缓寻去。

    声音渐近,叶晨有意收轻脚步,立在门边,想是已到了后院园子。一曲听完,叶晨走进院去,亭中有一女子,应是张永说的贺姑娘。

    叶晨往亭子走去,缓缓拍了几下手,贺姑娘似在思考什么,听见有人,猛然转过头来,直直看着叶晨,像是想从叶晨身上看出些什么。

    叶晨拍完,把手往后一背:“好一曲‘湘妃泪’,幽幽怨怨,你很受伤吗?”

    那贺姑娘见叶晨识得自己所弹之曲,对乐曲意境也说得到位,问了一句“你是何人?”

    叶晨轻笑:“我叫叶晨,是这家的主人,我知道你姓贺,但不知道你的名字。”

    贺姑娘依然一副冷面,“贺亦君。”说完简单行了一礼,抱了琵琶转回房中,把门也闭上了。叶晨料想,此女一定是王为远为了拉拢自己放的筹码,虽一来就讨了个没趣,心中也不以为然,若诚心相待,说不定反为所制。

    叶晨冲那紧闭的房门喊了一句,“今晚一起吃饭。”径自转出后院,看庭中荒草齐膝,解下短刀,拔出素云舞将开来。要和兄长们除掉王为远,也不知那厮身边多少高手,免不了恶战,这武功自然是越高越好。几位兄长都说自己刀法尽得老怪物真传,但不管传得多好,不练是不会长进的。一个人在园中将那素云以刀法习练,素云剑体轻盈,虽有些不伦不类,那剑穗舞起,也别有一番战意。

    叶晨练了一会,虽秋阳不烈,还是额头冒汗。此时,自庭外来一老妇,应是张嫂,一手提了茶壶,一手拎了个篮子。远远就招呼着,“这位是叶公子吧,快请喝口茶,老头子都和我说了,公子为人大方,又不摆架子,老仆水烧的慢了,公子别见怪。”

    张嫂到了石桌边,倒好了茶,放好篮子。叶晨确实有些口渴,走近一看,篮中还有几个洋芋,道了句“谢谢张嫂”。那茶水微烫,想来是在园中寻了些时候。张嫂自篮中拿出个小碗,里面有些盐和辣椒面,让叶晨蘸洋芋吃,叶晨客气了两句,张嫂拿出两个帮叶晨撕了芋皮,叶晨吃了一个,问了几句,张嫂要回厨房烧火做饭,留下水壶和篮子,自己去了,叶晨在园中继续以剑试练刀法,练上几招,停一会儿想想,想了又练。

    转眼日暮西垂,叶晨练了半天也有些饿了,篮子中拿洋芋来吃,刚吃了一个,张永来唤,晚饭已备好,叶晨问了路径,收了刀剑,提了篮子水壶寻膳厅去了。主人有命,大家一起吃饭,张永又小跑着去叫贺亦君。

    叶晨来到前院,张嫂已在招呼,见叶晨提了篮子水壶,忙迎过来拎了,引叶晨进屋坐下。桌上不连咸菜,是六菜一汤,看着无甚特色,闻着倒是挺香,只摆了两套碗筷,旁边还有壶酒。人未到齐,叶晨又摆了两副碗筷,拿了四个酒盅倒酒,一会儿张永来了,招呼着贺亦君进来。

    叶晨先前遭了贺亦君冷脸,只向张永道:“叫张嫂别忙啦,来大家一起吃。”张永笑着说道:“主仆同席,这如何使得,公子请用,我等在旁边伺候。”

    “那怎么行,我们要有新时代的觉悟,旧社会那一套,我可是很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