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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不期而遇

    天龙计划中的博弈,除了那两个老家伙,试问天下还有谁,玩得起这局棋。棋盘中的胜负着实精彩,而棋局终结时,却是棋盘外吃瓜的人丢了性命。

    北面的容国,其位置与南方的冉国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北方相对荒芜,不如南方水道纵横、气候宜人,关键是种啥都好活,还动不动就丰产。说起来,冉国也真够倒霉的,一年多前还在攻城掠地,好不容易找到了做大做强的感觉,转眼就成了别人釜中羹。

    叶晨刚得知这个计划的时候,还以为金无海在做某种试探。反复与金无海确认之后,确实惊得一愣一愣的,还多次寻机与金无海推敲计策的可行性。其实可行与否已经不是叶晨够资格判断的,关键是推敲计划执行中可能出现的一些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比如离简两家貌合神离怎么办,另一国能不能应对;又比如,冉国不中计怎么办。叶晨也没想到,似乎总能有说得过去的缘由,能将计划继续推演下去。如今事情近了尾声,叶晨顺着两个老鬼的思路,以不同的角度,想去尝试“决裂”的玩法,豁然明白,这局棋若是真的出现决裂的情况,乃是鹬蚌相争之果。是以,即便在何云峰死了的情况下,两边的配合依然十分精准,硬是玩废了冉国。至少在接下来的分赃环节,离简两家,依旧会同心同德一段时间,直至固化了胜利成果。等列国明白过来,想做点什么的时候,舞台上表演的,已经是另一部戏了。

    叶晨转而发现,到了那时,离简两国,就更没有理由相互攻击了,东边的简国收拾东边,西边的离国收拾西边,还真是把天下分得匀匀称称。两个老家伙,要是年轻的时候不怄气,早用此计,天龙陆早就一片太平盛世之相了。

    当然,离简两国因为有此一计,便能一直同心同德下去的话,也太过孩子气了,根本就是对权谋和政治的无知。

    收拾完冉国之后,简国找离国分地,装模作样攻打北霄,然后就像当初莫名其妙丢了北霄城一样,又莫名其妙的夺回北霄城。离国也一样,找简国分人,然后同样莫名其妙的夺回东平关。但是,在何云峰已经死了这件事情上,叶晨觉得,景冲做得并不厚道。十一士曾有消息传到叶晨这里,就是简国假意与冉国和谈那个时间点前后,景冲也向彖国派遣了特殊的使团。当时看来,简国与彖国走近些,并无什么不可,彖国可以作为简国的保险手段,防止离国主动决裂。

    现在看来,似乎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简国也可以唆使彖国,在冉国最虚弱的时候西进。整个计策中,本来只存在简国与离国之间的利益分配,并不涉及第三对象。若彖国发现冉国空虚,于是乱中取利,这一部分利益,属于天龙计划之外的权益,彖国想同谁分享,那是彖国的权利。要是实在不愿分享,胆敢独吞的话,岂不是向列国示威“来打我呀”。那样的话,景冲更加乐见彖国作死。不过,彖国好歹也是从不死不活的三流国家,一跃而起的希望之星,人家本来就是信息战和情报战的高手,发觉冉国空虚,顺便搞点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离国与简国,若一直真诚相待,自然是二分天下的大局。若景冲有其他的打算呢,实际情况是,同样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邢任不会有别的打算。叶晨暗中安排了十一士的人手前往近阳,便有打探彖国意图的考虑。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从东平关下溃逃的冉军,绵延百里,终无法逃脱简国的追击。此役,简国俘虏冉军十三万有余,一鼓作气,以雷霆之势,克复牢哀山以北诸城。转眼冬雪纷纷,行军愈发艰难。

    牢哀山脉以南,浦陵、南坪两城实为要冲,南坪已降,唯浦陵一城未克,却能阻简国数万精锐不能继续南下。就算景冲无意攻入冉国,但也无意失去简国的一城一地。十巳奉命再次南下,需尽复简国疆域。

    叶晨至浦陵城下,简国大军里里外外围了好几重,城池内外,却是泾渭分明,一冉一简。大军已围城数日,每日力攻而不克,再这么围下去,南霄城下的上演的困局,将在此重现。简国也不能老这么耗着,现在才刚进入冬季,大军这么一直耗下去,于简国大不利。此地为冉军北进屯粮之地,就这么耗下去的话,就算叶晨的部队把简国吃空吃尽,浦陵城中的粮草,依旧充足。但若强攻,几日下来,除了损失惨重,力攻并无成效。

    叶晨第一想到的,当然是弟子规,一次周密成功的夜袭,便能解此难题。现在身处简国,并不具备进行非对称作战的条件。本来可用天灯及火炮攻城,当时景冲催得急切,就算手里有这些东西,也没有使用这些东西的专业人士,若现在去请调,一来一回,岂不是贻误了军机。

    原来还以为,冉国已溃不成军,殊不知还有浦陵城这样的硬骨头。再问攻城将帅,这仗打得糊涂,连对方坐镇将帅是谁都没搞清楚。叶晨心里清楚,简国向南边输送的粮草不会太多,若不能尽快收复疆土,且不说军功泡汤,不被冠以贻误军机之罪,就是朝廷开恩了。从某个角度来审视,或许这根本就是景冲特地下发的另一次考验。若是百炼才能成钢,那么少历练敲打一次,也终还是铁。

    不爽归不爽,该干的活还是要干好。十巳将军故技重施,镇南将军大旗一扬,带两个小校跟着,亲自到城下喊话。对方还算礼遇,没有还以箭雨,只是回以讪笑,搞得叶晨小有几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