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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咬宝

    又是一年除夕夜,家家户户团圆时刻,去年这个时候宋朝还在离园里面暗自伤神,今年的她不是一个人,肚子里面的小混蛋已经两个月了。

    孩子的爸爸身着黑色吉服站在族人中央,正在主持一年一度的祭祖,他是主祭,一族之长,荣光之中受万人敬仰。

    宋朝站在一侧的厢房中,窗户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观看着整个祭祖的过程,她的目光始终聚集在自家男人的身上。

    权家祭祖的时候是不允许女性的存在,不管是本族的女儿还是外嫁来的妇人,通通都拒之门外。这里是男人的集权,女性是不洁的象征。

    宋朝一个外姓人,还曾经嫁过人,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身处权家祠堂之内,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定是一场风波。

    所处的这间厢房,正是独属于家主的休息室,门外有权一把守,若没有权少顷的授意,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宋朝一边看着外面的活动,一边吃着手里的梅子,这梅子是谭大先生特意为她揉制,可以抑制孕吐。她还有时还会有妊娠反应,不那么强烈的时候,她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只想让自己多吃一些,肚子里面的孩子可以多吸收一些营养,手里的梅子吃完了,一旁的权九又递上了其它零食

    一句‘我们结婚’,不止安定了宋朝的内心,也确定了她在权家未来的身份。权九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权家族规森严,她可以与以前的宋朝动手,却不敢对现在的她有一丝懈怠。

    族规便是如此,身份上的改变,从俯视到仰视,宋朝一跃从一个外姓人,变成了权家的女主人。

    “你吃过汤饺么?”宋朝拍掉手中的食物碎屑,扭头问向一边的权九。

    祭祖之后,权家的男人有围在一起吃年夜饭的习惯,那碗汤饺更是重头戏,未来一年哪一房能得到多少家族的助力,全在碗中的饺子。

    权九身份在高,以她女性的身份,这辈子也无缘那碗代表权力的汤饺。

    “没有”

    权九觉得她在报复自己,权家的女人连祭堂都进不了,那碗汤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宋朝没听出来她语中的醋味,还沉浸在晚上与权少顷同吃年夜饭的欢乐气氛。

    “权少顷说今天的汤饺里会有惊喜,也不知道谁会有那分好运气吃到。”

    饺子里面有惊喜,无非放一两个硬币,谁吃到就表示未来一年会行好运。

    权九抬起头,她虽没吃过那桌子年夜饭,可听吃过的人说过,那菜是相当的难吃,白煮的猪肉,白煮的老母鸡,烹饪方法单调的似乎只有白煮,就连汤饺也是没有什么滋味。

    宋朝还不知道这桌年夜饭,是权家所有男人的噩梦,满心期待大世族的年夜饭该何等的丰盛和热闹。

    “到时候,你和我坐一桌,多吃几个汤饺,没准就能吃到那个惊喜。”宋朝心情很好,聊家常般向身旁的女人提议。

    权九无以复加此时的震惊,祭祖当天躲在屋子里面偷看,已经是犯了大忌。自古权家内外院分开,男人是不与女人同坐一桌吃年夜饭,宋朝不只自己想要坐主位的那一桌,还要拉上自己做陪。

    “不敢。”

    权九突然谨慎的态度,引宋朝侧目,明显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吃个年夜饭,她需要如此拘谨么?

    窗外一阵孩子的哭声突然传了进来,外面的祭祖正进行到重要环节,所有权家子弟无论年纪,按照辈份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个孩子大概有四五岁,看他跪在的位置,应该在族内辈分不低。这场祭祖从太阳下山一直要进行到子夜时分,几个小时下来,身强体壮的大人都受不了,何况如此小的一个孩子。

    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受父母百般呵护,普通人听到孩子的哭声,一定会出言安抚,他身边的人却没有丝毫怜惜之情,一把捂住正在哭泣孩子的嘴巴,似乎怕他的哭声冒犯到家庙里面的祖先。

    宋朝脸上再没有即将与权家人同吃年夜饭的喜悦,在宋家村的时候,村里面的祠堂就是婚丧嫁娶,过年过节村里面人吃席的地方。

    每到过年的时候,每个家庭都会拿出自己的拿手好菜,全村的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过年这顿饭,对于帝都的人,无论有钱还是没钱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权家吃年夜饭的桌子,是一种实木的圆桌,有八个座位,除去权少顷主位上的那一把,分别坐着族中地位很高的男性成员。

    今年有所不同,还是那八把实木的椅子,却在权少顷的座位旁边,放了一把铺着软垫的椅子。桌子也多了一份餐具,这是要在主桌上加人。

    大家族,主桌便是族中权力的中心,加一把椅子,不只是多一个人,多双筷子的事情,那是权力的分割将出现变动。

    “三哥,你消息灵通……”指了指多出来的那把椅子“这是要加新人?”

    主桌上的八个人,已经定格很久了,除了有人死去,或者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这八个人很难发生改变。

    三叔公虽辞去了长老会的职务,他的辈分在那里,又与权少顷血缘非常近,地位并没有发生变化。

    三叔公也疑惑的皱起眉,他知道这个人想问什么,主桌是设在祭堂大堂里的,坐在这里的人是权家地位最高,也是握有权力最多的人。

    权家的蛋糕就那么大,要分的人又那么多,权少顷就是那个手握餐刀的人,他的手那哪边偏那么一点点,利益上很大的偏颇。

    “是啊,这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其他人也纷纷把脑袋凑了过来

    事关自家的利益,哪个人都是十分的关心,三叔公没有说话。长久的格局一但被打破,必然会废旧立新,权少顷一直针对三房,想要解散长老会,这个人的加入让他感到不安。

    “会是谁呢,近些日子五房的阿明与少顷走动频繁,老十你藏得够深的。”

    被点名字的人是权少顷的堂叔,立刻摇手否认“那小子空有个聪明劲,还缺少磨砺,座位排在你家阿哲的后面,哪有机会坐这把椅子。”

    旁人也觉得他说的有理,主桌的八把椅子,坐在上面的人,不但在族中德高望重,辈分也是一大考量。

    除了权少顷这位家主,其余七位中有三位是权少顷的叔公辈,有四位是叔叔辈,与他平辈能坐在离主桌最近的位置的人也是不多。

    宗族是一个讲究排资论辈的地方,年纪大辈份小,见到几岁的小孩子也得叫声爷爷。辈份大年纪小,族中有重大的事情,他不放学,其它人不敢开席。

    望着那把多出来的椅子,其它人又开始窃窃私语,那位最先发现这把椅子,权少顷叔公辈份的老人再次将目光放到了三叔公的身上。

    他今天安静的有些出奇,平日里他可是最在乎祖宗家法,对坏了祖制的人,从来都是‘法’不容情。

    “三哥,你默不作声,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会是你家老大吧。”

    三叔公的大儿子,是这一辈的老大,比权少顷的父亲还要年长几岁。虽不在族中担任职务,却也在政界有着不匪的成绩,他本是有资格坐在这一张桌子上,三叔公当时还是长老会的大长老,为了避嫌,并不没有同意父子同桌。

    现在三叔公辟了长老会的事情,明摆着是要退休,交棒给下一代,这位大公子极有可能是接任之人。众人议论纷纷,是越说越有可能。

    三公叔喝着杯中的茶水,心中比黄连还苦,自己的二孙子一家,好好的一家四口,孙子活活被人打死,曾孙女送进如同尼姑庵的学校,曾孙子押在刑堂生死未知。

    他被迫从大长老的位子退下来,那多出来的椅子,极有可能是替换他的人。他的心中盘算着族中有谁最近与权少顷走的近,又有谁有可能取代自己的地位。

    他的默不作声,被人当成了一种默认,纷纷向他送出祝福,也将他家大爷儿夸出花来。殊不知那些夸赞的越多,他对宋朝的恨就增加了几分。

    那个女人现在得权少顷的宠,自己动不了她,等他喘过这口气,翻过身来,定会让人把她先奸后杀,然后剁碎了喂狗。

    众人的言谈声突然戛然而止,权少顷换掉黑色吉服,出现在大堂的入口,而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不是本族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