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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妓夫太郎

    {不行,她听不到我的话。}

    重重摔在地上又被祢豆子用巨大的力气带得坐起,炭治郎真是六神无主了:【祢豆子…】

    【唔额——】祢豆子嘶吼着拼命往前扑,不知是想进食还是想和堕姬再打一架。

    【祢豆子、冷静下来,】轻盈落地,花千骨抬腿用自己的体重压住她,又紧紧扣住那双四处挥舞的爪子:【快点睡啊!】

    【额呃——!】

    【祢豆子…】

    【祢豆子!】

    看着已经全然丧失理智、只顾着往前冲的妹妹,炭治郎强装镇定,心中却带惶然:{完全不行。不管说什么都不听…}

    {怎么办,妈妈…}

    妈妈…

    戴着白色的兜帽,穿着白色的围裙,面容秀美的女性立在黑暗中,浑身散发着盈盈的蓝色光晕。

    妈妈。

    戴着镶了钻石的护额,有着玫红色眼睛的男人表情平静:{给她唱首摇篮曲吧。}

    【!】对了,摇篮曲!炭治郎茅塞顿开。

    抓着刀鞘的手又紧了几分,在花千骨茫然的目光中,他艰难开口:【小、小、山头上的…】

    【小兔子!】

    有着长长指甲的双手挣动着,却被另一人牢牢按住:【呜啊!】

    【它的耳朵为何…】

    【长长的…】

    他完全没有唱歌的天赋。

    磕磕巴巴,语不成调,这简直不是歌。与其说是摇篮曲,倒不如说是在念歌词。

    但并没有人嘲笑他。影像之外,或手握成拳,或唇瓣抿紧,一众人目光炯炯,都在等待。

    在等待结果。

    {这是在做什么?这些词有什么含义吗?}

    花千骨不会读心,但她了解炭治郎:在这个时候,他不会做无用的事。

    艰难地从这两句歌词中听出一点旋律,她跟着轻轻哼唱起来:【小小山头上的小兔子,它的耳朵为何长长的…】

    少女与少年的声音逐渐重合,一者柔和清悦,一者艰涩低哑。他们唱着同一首歌,传达着同样的担心与焦急之情。

    【因为小时候它的妈妈…】

    【额啊—!】前后都有人在阻拦,祢豆子索性用脑袋大力往后一撞:【咚!】

    炭治郎鼻头立刻通红一片,再撞一下,鼻血就冒出来了。但他并不生气,在花千骨担心的目光中,他一把揽住了妹妹的肩膀———【吃的是那长长的树叶、】

    【所以耳朵才会长长的…】

    【嗬、嗬、嗬……】猛然睁眼,粉瞳之中,倒映着黑发少女带着婴儿肥的小圆脸,连她目中的隐隐泪光都看得一清二楚。

    恍惚中,她的面容化作了另一张相似却不同的脸。

    同样穿着暗绿色衣裳,少年微笑着,眉头却往下撇。那并不是一个轻松、愉快的笑容,反而看上去让人觉得很是悲伤。

    他张了张嘴:【祢豆子…】

    再一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从黑绿格子衣袖中伸出的、结满厚厚茧子的大手。

    乐声轻轻,悲伤而缓慢。

    黑发少女身后,暖黄色的灯光越来越强烈,逐渐变成了刺眼的白,将人吞噬。

    长发如瀑,散在身下。一片明光耀耀之中,成大字躺在一人怀中,浑身长满叶纹的鬼之少女茫然无措。

    {祢豆子。}嘴角生着一颗黑痣,温柔秀美的女人低着头,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孩子。

    唇瓣颤动。

    {祢豆子…}

    粉红色的瞳孔微晃。

    {小小山头上的小兔子———}

    不同于炭治郎的念歌词,也不像花千骨唱出的清灵,葵枝的歌声中,有更多的东西。

    藏着一片柔柔的爱意、藏着每一个普通却不普通的日子…

    细长的眉头耸动着,祢豆子瞳孔一下扩大,喘出的气音中带上了些微的哭腔。

    高处,羽绒般的云被下午的日光晕上金黄,蓝紫相融的天空下方生着浅紫色的霞。

    同样被泼洒了阳光的密林中,缭绕着轻柔婉转的歌声。

    {它的眼睛为何红红的——}

    背着昏昏睡着的幼童,左手捧着装满绿叶菜的竹箩,右手牵着个扎着粉红色发带、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孩儿。

    不紧不慢地行走在暖红色的林子中,白衣女子轻轻地唱道:{因为小时候它的妈妈,吃的是那红红的果子。}

    {所以眼睛才会红红的…}

    大手牵着小手,不曾松开。

    {哥哥的眼睛也红红的。}

    不像长大后长发及腰、亭亭玉立,如今女孩儿的头发只到下巴处。

    握着两朵白色的小花,她仰头笑着看向母亲,一派天真无邪:{是因为他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妈妈吃了红红的果子吗?}

    似是不曾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女子愣了一瞬,但很快,她眼一弯,就勾唇笑了起来。

    夕阳下,温柔的笑颜逐渐被白光吞噬。

    【……】回到现在,咬着刀鞘,祢豆子瞪大了眼,她不再挣扎,目中却盈上了泪。

    长眉一压,那泪就夺眶而出———【呜、呜啊啊啊———】

    像是知道了自己如今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知道了自己的家人现在都在那里…

    又像是明白了,以前那个经常跟自己一起玩耍的好朋友为什么再也不来看她。

    源源不断的眼泪往下坠着,她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像是要把这几年所有的害怕、悲伤、难过、委屈…全部都哭出来。

    “祢豆子,她想妈妈了…”

    仰着头,看着屏幕,和几个女弟子靠在一起,轻水不由得泪眼模糊:都怪鬼舞辻!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他们都还好好的生活着。”

    而回想着方才一闪而逝的东方棠的面容,再看看水球中依然昏迷不醒的小虫,落十一心口一痛,都说不出话来。

    不敢相信真的有用,两位“家长”对视一眼,都是茫然与惊喜交加:【祢豆子…】

    【她“醒”了。】慢慢把哭个不停的祢豆子揽入怀中,花千骨摸摸她的脑袋,总算是放下了心:【终于…】

    而哭着哭着,祢豆子的身形开始缩小,衣裳变得宽大起来,身上诡异的叶纹逐渐褪去———她变回了幼童的模样。

    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疲惫,带着泪,窝在熟悉的温暖怀抱,蜷缩起小小的身子,她沉沉睡去。

    原本被清理干净的脸上如今又带上了血,伸手按在妹妹身上,炭治郎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睡着了。】

    【呼——】

    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他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了下去:【妈妈、她睡着了、睡着了…】

    【太好了。】抹了把脸,花千骨差点没喜极而泣———不论是糖宝还是小月,都是打小就乖巧懂事,她也没遇到过祢豆子这样的情况。

    【她终于睡着了。】o(╥﹏╥)o

    “睡着了就好,”紫薰浅夏轻声细语:“好好休息吧。”

    毕竟,她已经太累了。

    “真没想到还有这种方法。”杀阡陌一直在揣测如果祢豆子找不回理智,花千骨的心情会如何。

    一定很难过、很悲伤…

    所以———“能醒过来就好。”

    就在两人联手哄孩子之时,留在楼上的宇髓天元也遭遇了一件奇事。

    【喂,你在看哪里!】

    抱着自己的脑袋,堕姬气势汹汹:【你竟敢砍掉我的头!】

    【我跟你没完!】

    扛着刀,上上下下仔细观察了她一遍,宇髓天元无奈叹气:【你怎么还在叽叽喳喳地乱叫?】

    【而且你的头不是早就被砍掉过了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还能活着,但你已经没用了,低调一点去死吧。】

    靠在窗户边上,灰衣男子与游女看着他们,只觉得这一个晚上世界观都崩塌了,满脸都是惶恐与不安———【瞎说什么!】

    【还有,】堕姬语气越发凶狠:【你刚才居然说我不是上弦!】

    (●—●)这家伙。

    宇髓天元无语至极:【因为你确实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