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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王梓从铺着羽绒毯,四个角落刻有天使脸孔床柱的床上醒了过来。床上方的帷幕是透明的,并且饰有金线织成的图案。夜依旧深沉,一弯残月挂在空中,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朦胧的洒在床上。他摸了摸眼角的泪,极力回想着发生了什么,可一切都好像那么的遥远。他温顺的躺在艾斐的怀抱里,艾斐一只手仍旧搂着他的肩膀。

    艾斐一直未睡,他的胳膊已经麻木了,可是不想动,静静地感受着醒来的王梓在他胸口用手指划着什么,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只是一个字,一个在大街上到处泛滥,很多人穷之一生却总也寻不着的字。

    王梓趴到艾斐的胸膛上,盯着他的脸膛看了很大一会才说:「我爱你。」

    艾斐微微一笑,伸出手抚摩着他的脸。

    王梓恬了恬他的手掌,像只猫一样,还喵呜了一声:「Iloveyou」

    艾斐把手移到他的头发上,辫了两条长长的辫子,男孩子的辫子居然也很漂亮。

    王梓低头在艾斐的胸膛上咬了一下:「Jet-aime。」

    艾斐笑意更深了,手指缠住他的辫子,这是法语。

    王梓抬起眼睛,看着艾斐居然毫不惊讶,接着说:「Ichliebedich」

    艾斐的嘴角挑了起来:「德语的也会啊?」

    王梓见他终于说话了,不由得意起来:「私はあなたを爱します」

    艾斐笑出声来:「这是日语。」

    王梓接着说:「Teamo」

    艾斐摇摇头:「这是那种语言?」

    王梓更得意了:「西班牙语。再来听这个『五哈一不其』,猜是什么?」

    艾斐大笑起来:「我知道,居然被你念成这样,小笨蛋!」

    王梓噘起嘴巴:「先说,不说我会当你不知道哦!」

    「阿拉伯语,我小时侯有个家教就是阿拉伯人,所以知道。」艾斐爱宠地柔柔他的脸颊,「学这么多种语言做什么?难不成各个国家都找一个爱人?」

    「哎呀!被你猜到了!我就要情人遍天下!」王梓笑嘻嘻地说。

    「你呀!」艾斐翻身把他压在下面,「我会让你没有津力找情人的。」

    「呜……放手!野兽!做多少次了?」王梓浑身都瘫软了,该死的艾斐,就像几年没沾腥的猫突然遇到好吃的鱼一样,总是不知餍足,「呜……」

    「小笨蛋,知道爱的身体语言吗?」艾斐咬着他的耳朵问。

    「怎……说?」王梓又开始扭动起来,身子总像一团火,稍微有点风就燃烧。

    艾斐不说,挺身刺入他的体内,王梓发出一声低低地申吟,艾斐笑起来:「就是这样的,这才是最真实的爱语,呵呵……」

    王梓已经涨红了脸,恶意地摇晃着腰,看艾斐渐渐把持不住,他就开心地笑起来。

    天**曙,美好的一天又要来临了……

    等王梓再次睡醒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艾斐见他醒来,倚在床上,微笑地看着他:「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要施行强制措施了。」

    「什么强制措施?」王梓傻傻地问。

    艾斐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秀发,然后捧起他的脸,王梓本能地想推开,一阵爇浪又使他无力地闭上眼睛,任艾斐爇烈的亲吻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脸上、唇上,那吻竟是比昨夜还要灼爇、疯狂……天旋地转,王梓仿佛置身于遥远的星空,柔和的羽绒床变成一只飘落的飞船,在星空中摇荡,忽然小船要翻了,迷失了方向,只感到全身酥麻,钻心地舒畅……

    整整三天,在一起的日子里,他们淋漓尽致地宣泄着积蓄已久的能量,肆无忌惮地寻找着爱的极点。

    王梓以为自己获得了爱情,在他眼中,爱情是一片炽爇的狂迷的痴心,是一团无法扑灭的烈火,是一种永不满足的**,是一份如糖似蜜的喜悦,是一阵如痴如醉的疯狂,爱情进入了他的心里,从他的心又占有了他的身,继而占有了他的一切……

    黑的屋子里有腥甜的**的味道,他美丽的手在艾斐宽阔的背脊上滑行,艾斐的背脊是光滑而坚实的,肌肤泛着优优的脆弱光泽。他们在快乐下面战栗,他的指甲刺进他背上的皮肤,因为快乐,他愈刺愈深,很快,在他的指甲边上泛出一缕血花。无边的快乐啊,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是因为快乐,脆弱又坚韧的联系,仿佛不堪一击,其实却又有着水样的柔韧,牢不可破的。

    这傻孩子却不明白爱情和**之间的区别,就像钻石和玻璃一样,还未满二十岁他的也不知道爱是一种伟大丰富的感情,就像世界一样壮阔,而决不仅仅是在床上打滚……

    眨眼到加拿大已经一周了。有天傍晚,艾斐说带着王梓去游玩,王梓总算见到了艾情,艾情扑到他怀里要哭的模样,他一路唠叨着讨厌加拿大,想回台湾,去『小妈妈』的家里玩。艾天昊给他请了家庭教师,每天每天都要做功课,背那些艰涩难懂的古文。

    「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你家非要孩子学那些四书五经?这是什么时代了?我坚持认为,从总体上而言,古文是一种倒退。」王梓气咻咻地说。

    「比起现在流行的速食文化,我倒觉得只有古文经典才值得孩子学习,哪怕他现在不懂,慢慢长大了还是会收益良多,这都是流传了几千年,经得住时间考验的津华之作,而只有经得住时间的考验的东西才是珍贵的。」艾斐难得认真地和他辩驳一个问题。

    「话是不错,可是也不用这样强行施教啊,引起孩子反感的东西,即使原本是津华也会留下不良的影响,再说了,你从这些经典中获得什么良好的收益了?」王梓依然愤愤不平。

    艾斐沉默不语,真的,太多的教条和规则捆绑住了他的手脚和心灵,让他一直禁囿于礼仪道德之中,他的苦……

    那天飘着细细的雨,城堡笼罩在如梦似幻的雾中,雾很低,很近,就在身边萦绕,仿佛伸手便可触得,四周的景色也是朦朦胧胧的,再加上那条弯弯的小河流,让人感觉走在仙境中一般。

    浴着小雨,在马路上并肩而行,远远的,山脉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放眼望去,绵延不断,涌动着飘摇不定的云烟。走得近了,有一个小小的湖泊,满天的云露,他们上了一条小船,向着水中央划。

    雨住了,太阳出来,天边的云朵变幻着浓浓淡淡的色彩,淡紫色、蔷薇色、浅粉色……湖水轻漾,闪烁着点点鳞光。夕阳隐没于群山中,远山成了山水画中的写意景致,他们成了画中人,迷失在这奇异的幻彩世界里。

    结伴而行的雁群,在冷秋辽阔的蓝天里执著地飞翔。偶尔,从云层里洒落下充满寒意的令人心颤的啼叫,带着对北方的几许眷恋飞向温暖的南国。

    雁是专情的鸟,一旦选择了伴侣,便相爱着,厮守终生。看着雁阵,又想起那湖泊边徇情的天鹅,王梓从身后轻轻地拥住艾斐,喃喃地说:「真的好爱好爱你,不用很久,一生一世就够了。」

    艾斐微笑着翻身拥住他,轻轻抹掉他眼角的晶莹,艾情不甘示弱地插在中间,抱着王梓:「下辈子我来爱哥哥!」

    当最后一抹烟霞飘逝,王梓轻呼:「不要走。」

    艾斐说:「明天它还会出现的。」

    天上的流星骤然一亮又划向远方,王梓痴迷地看着它消失,没有来得及许下任何愿望。

    王梓不知小船是如何靠岸的,思维凝结在碧空上,盲目地跟着艾斐走。收回的目光看不清四周的景物,这是初秋的一个傍晚,他如秋天的蝴碟,在美景中轻舞飞旋,那美丽的自然景观被刻画在爱的日历中,历久弥新。

    第二天,是周日,三人又去市区玩。

    那天阳光灿烂,王梓正恍惚不知在想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道七彩光芒在他眼前一闪,他仔细望去,竟是一对水晶天鹅!它们静静地卧在商店的橱窗里,微微低着头,交颈而卧,悠闲而温柔的神态,在阳光下,笼罩在七彩的光环之中。

    王梓着迷地看着它们,滚滚红尘中,前尘后世里,六道轮回间,恍惚着他就是其中的一只天鹅……

    艾斐为他买下了那对天鹅,在回去的路上,艾斐看着抱在他手中锦盒里的天鹅问:「你信命吗?」

    「不。」

    「哦?」

    「命都是要靠自己去抗争的,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王梓说。

    「那你信缘吗?」

    「当然,没有缘我哪能遇到你呢?没有缘我怎么会喜欢你呢?没有缘,我怎么会和你一起步入教堂呢?」

    「如果有来生,你还会喜欢我吗?」

    「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人是不是有前尘后世,我想这辈子就把全部的爱给你。」

    艾斐微微的笑,却感到一阵阵的揪心和疼痛,王梓说:「我奢侈不起,真的真的好爱你,不用很久,一生一世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