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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相逢在夏威夷

    黃林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要看完這堆東西可真不容易,足足用去了他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黃林早就不耐煩了,要不是這是在尼米玆將軍的辦公室內,而且是上將本人堅持要他看完,并提出看法和意見的話,他オ根本沒有這份耐心的.

    今天是6月5ri,天气晴朗.一大早黃林剛從沙灘上練完功回來,考夫特就大惊小怪地告訴他,尼米玆將軍的副官打來了電話,說上將要他馬上趕到司令部去.考夫特不怀好意地說:

    ‘科爾!你別是瞞著我干了什么壞事吧!沒准一大堆憲兵正在將軍辦公室里等著你那!‘

    黃林懶得和他多說,他將正在刮臉的考夫特一把抓住扔進了大浴盆內,動作迅速地擰開水龍頭,將這個海航參謀長淋成了一支落湯雞,在考夫特呼天嗆地的懺悔聲中,‘砰!‘的一聲關上門就楊長而去了.

    現在黃林己將尼米玆將軍塞給他的一大堆紙片看完了,什么計划書?根本就是一廂情愿,異想天開的胡說八道,而且根本一點也不具備計划書的特征.嚴格的講頂多算是一個設想,要把它變成可供cāo作的計划還遠著啦!這肯定是華盛頓賓夕法尼亞大亍那幢白sè的海軍大樓中,那一邦吃飽了沒事干,一邊剔著牙齒,一邊琢磨著什么的參謀們想出來的這個狗屁不通的孬主意.陸軍有一個陸軍航空兵司令部,那是由來己久的事.而且這個陸軍航空兵司令部任務是十分明确的.首先他們承擔的是戰略牲質的轟炸任務,全美國的重型轟炸機基本上都屬于這個司令部管屬.目前承擔著歐州戰埸上對德國的轟炸.而陸航司令部中的戰斗機部隊,主要是爭奪戰區制空權,為重型轟炸機護航.另外承擔在地面部隊發起進攻時提供空中掩護和對地攻擊.他們的任務是确定的,而且組織機构和整個司令部的組成和運轉也是成熟的且歷史悠久.海軍有必要去成立一個什么‘海軍航空兵司令部‘嗎?黃林知道,這是一個胎死腹中的計划.在歷史上,美國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什么‘海軍航空兵司令部‘這樣的機构.而且在1947年以后,連陸軍航空兵司令部這樣的機构也將不存在了,美國人將空中打擊力量獨立出來,單獨形成了一個軍種,這就是美國空軍.阿諾德將軍將出任司令,他是美國軍界中唯一的一個被授于兩個五星上將的將軍.海軍要成立一個海軍航空兵司令部干什么?去和陸航司令部分庭抗禮嗎?海軍飛機的主要任務是承擔艦艇所在海域的制空權的控制,對敵方艦艇實施攻擊,保護本方艦艇的安全.也有一些陸戰機埸,為的是給所在海島上的基地提供空中掩護.另一類任務倒是與陸軍相同,那就是在進行兩棲登陸作戰時,為陸戰隊提供空中掩護和對地攻擊.海軍的飛機多數是艦載機,多半承擔的是戰朮牲質的任務,與陸航兵的戰略攻擊有著本質上的區別.計划書上說什么‘以便于統一指揮和更合理的使用空中打擊力量‘這更是沒有上過戰場的參謀們的想當然了,怎么‘統一指揮‘?戰埸上的敵我態勢瞬隙萬變.各艦隊在明确了各自的任務后,都是根据戰埸上的形勢來制訂自己的作戰計划的,就是這樣切合實際的計划還得不斷地修正,統一得了嗎?那不僅是造成指揮機构重疊,而且要造成指揮上的混亂,嚴重地束搏了戰埸指揮官的手腳,根本就行不通!至于那個‘能有效地,合理的分配兵器和人員云云‘更是在打胡亂說了.這個任務本來就是海軍軍械部和海軍人事局的職責,用得著去橫插一腿嗎?黃林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抱怨‘尼米玆這老家伙,整整浪費了他兩個小時,為的就是這一堆廢紙片‘

    ‘怎么樣?科爾,看完了嗎?談談你的看法吧!‘

    將這堆文件扔給黃林就走出辦公室的尼米玆將軍和他的副官施多克少校推開門走了進來,尼米玆饒有興趣地看著黃林問道:

    ‘非要我談出個人看法嗎?將軍!‘

    黃林站起身來問道:

    ‘是啊!這是特別指定要斟求你的意見的,你是海軍部戰區的高級聯絡官,又是總統的特使,海軍中大名頂頂的最优秀的飛行指揮官,你的意見是很重要的啊!‘

    尼米玆上將笑著說道:

    ‘好吧!將軍,請原諒我的直率!我的意見是,建議將軍將這堆廢紙片扔進垃圾箱中,那儿オ是它們應該呆的地方!‘

    ‘哈!哈!哈哈!‘尼米玆將軍大笑起來,全然不顧還有一個副官在埸.

    ‘科爾上校!‘尼米玆笑完后接著說:

    ‘你的看法怎么會同我的完全一樣.這真有意思.哈!你還不知道吧!金.梅爾上將舉棋不定,諾克斯將軍則猶予不決.但參謀部的那些參謀長官們卻固執己見.幸好這事沒有捅到參謀長聯席會議上去,目前還只限于在海軍內部議討論中.各戰區的司令官們大多反對,哈爾西還揚言要踢那出這餿主意的參謀的屁股.現在連你都反對,我看這件事干不成了.不過不要聲張,否則陸軍會罵我們海軍都是豬腦子的.可是,科爾你知道嗎?‘

    尼米玆故作神秘的對黃林說:

    ‘你是在斷送你自己的前程!你知道擬議中的海軍航空兵司令是誰嗎?是你啊!所有的人包括金.梅爾海軍上將都認為,如果成立了這個司令部,你是最合适的司令人選.你會被提升為將軍的.是准將還是少將我可不知道,可肯定是將軍的啊!‘

    黃林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道:

    ‘還好!還好!辛虧我反對了!沒准這又是羅斯福這個老傢伙私下授意海軍部干的,千方百計想把我弄回華盛頓去,這個能擔任4屆美國總統的老頭智商不低啊!媽的!老子是決不會上當的!‘

    黃林故作輕松的說道:

    ‘將軍你是知道的,我不是坐辦公室的材料,我的長處是在飛機上,离開了飛機我將一事無成的.‘

    ‘呵!呵!沒那么嚴重吧!你的才干我們是都知道的.論理說,你出任這個司令,當個將軍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你恐怕是不愿受拘束吧!當了將軍當然就不可能那么隨便了,身后成天跟著一大邦jing衛,參謀,秘書,副官什么的,連與夫人在臥室中談話也不自然,要當心別讓門ロ的jing衛或勤務兵聽了去,這感覺一點也不好,是嗎?我真的很羨幕你,年青,很有活力.我在你這個年齡連中校也不是,可你己經是上校了!嗯!你是對的.年青時無拘無束,干自己想干的事,真好!至于將軍么!你有的是機會.等你到30歲時,說不定己當上了中將甚至上將.科爾!我對你是有信心的!‘

    尼米玆上將感慨而又贊嘆的說道:

    黃林從艦隊司令部的大樓中走出來時,己經是珍珠港時間上午10點過了.他決定到海軍醫院去看望一下羅徹福特少校.昨天下午他去看望了太平洋艦隊情報官萊頓中校,中校告訴他,羅徹福特這老傢伙一點也不愛護自己的身體,沒ri沒夜的專研密碼,終于把自己弄垮了.不過不是什么大病,是重感冒,現在正躺在海軍醫院的病床上,作為老朋友,黃林應該去看看他,沒准黃林去看了他,這傢伙一高興,病就好了!

    在夏威夷,醫院是比較多的,比如在檀香山市內就有一個國立國家醫院,還有夏威夷大學醫學部第一,第二附屬醫院,此外還有一些私人醫院,慈善醫院和私人診所等.但屬于軍隊的則只有兩所,這就是美國太平洋戰區陸軍總醫院和海軍總醫院.在珍珠港事件時,這些醫院都塞滿了傷員,所有的醫生和護士都忙得焦頭爛額的,一切規章制度好象都不存在了.但事過兩年后,這些醫院都顯得井井有條,安靜而有序.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好象世界上所有的醫院的建筑都應該是白sè的,海軍醫院也不例外,至少外表上是這樣的.不僅牆上有巨大的紅十字標誌,樓頂上也刷著紅sè的大十字.黃林當然知道,這是讓敵方的飛行員看的,告訴這些飛行員這里是醫院,按國際慣例和有關規定,炸彈是不能向這里扔的,人道主義還是要要的.至于對方理不理睬這種標誌,那就是飛行員的個人素質的問題了.但珍珠港自從1941年12月8ri被炸彈犁了一遍后,在二戰中就再也沒有落下過那怕是一顆機槍子彈了.這些紅十字標誌當然是必要的,但也是多余的.

    醫院內的走道,迥廊,寬大而明亮,采光很好.可彎彎曲曲象是迷宮,一股來蘇水气味充斥其中.樓上樓下病房多如牛毛,進進出出的不是身穿白sè海軍制服的軍官和水兵,就是同樣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小姐.黃林自從在卡拉維拉爾訓練基地的小醫院內,吃夠了托姆教授給的苦頭后,從來對這種修复人類身體零件的埸所是敬鬼神而遠之的.但看望病人,他還不至于害怕.不過要打聽羅徹福特少校住在哪間病室卻很花了點時間.直到他找到第1區3樓116病室時,足足花去了半個小時左右.

    羅徹福特少校住的是一間單人病房,病房面積約有30多個平方米,室內設施簡單而必要.一張鐵床,一個床頭柜,一個輸液用的木挂架,一個衣帽架,一把木椅和兩支暖水瓶.此外沒有一樣多余的東西.病房室內另有一道門,就在大玻璃窗旁,推開這道門就到了病室的陽臺上,在這里就可以看見廣闊的太平洋,并能呼吸到帶有大海气息的新鮮空气.大玻璃窗上挂著的窗帘也是白sè的,稍不注意就會把它看成是一面牆.黃林推開門走進去時,羅徹福特正穿著帶有淡兰sè條紋的病員服,半坐在床上想著什么.一看見黃林進門,少校楞了一下,立即笑了起來:

    ‘哈!科爾,看見你我真高興!你這傢伙什么時候回來的?你還好嗎?謝謝你來看我!快!快過來!咱們好好聊聊!‘

    密碼專家一連串的問題快把黃林打昏了,他急步走到病床前,按住了作勢要下床的少校說:

    ‘不急!不急!咱們有的是時間.你別下床,你要下床我可就沒地方坐了,只有一張椅子啊!我己經回來5天了.聽萊頓說你這傢伙病了,我這オ來看看你,我沒打扰你考慮問題吧!少校先生?‘

    ‘說什么啊!科爾,我什么也沒有考慮.只考慮的是如何從這里逃出去.什么病了?別聽萊頓那傢伙胡扯,只不過只不過嗯!有點熱,出了點汗而己.咱們不談這個,來!坐下,讓我好好看看你.不錯!是個英俊的小伙子.科爾!你在瓜達卡拉爾島上干得太出sè了!給我講講,你是怎樣把山本五十六那傢伙從天上弄下來的!啊!先麻煩你替我把窗帘拉開吧!嗯!窗戶也打開,這屋子太憋气了!‘

    黃林站起身來,走到另一道門的窗戶前,先拉開窗帘,然后撥開插銷打開窗戶.一股清新的空气和著微風吹了進來.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半掩的病房門被推開了,一名醫生和兩名護士走了進來.

    ‘喂!你!誰叫你打開窗戶的,你不知道海風會吹進來嗎?這對重感冒病人是有害的.快!關上它!‘

    一個女xing銀鈴般的聲音微微帶著點惱怒傳了過來.黃林一楞,這聲音好象有點耳熟.他轉過身來,這名女醫生正站在少校的床邊看著他.醫生頭上戴著白sè的帽子,從帽邊能看到她那金黃sè的頭髮.一個大口罩遮住了她的臉龐,但那雙園園的淡籃sè的大眼睛黃林覺得在哪儿見過.這位女醫生身高約米左右,這在美國女士中算不上太高,可決不算矮,起碼也是中等身材吧!胸脯鼓鼓的,身材十分惹火,盡管他穿著白大褂,脖子上吊著一副聽診器,但卻透露出一種高雅的气質.

    ‘這個人我認識,肯定在什么地方見過她.‘

    黃林在心中想到.這種想法只是在一瞬間,因為他剛從窗戶前轉過身來走向床邊,可對方卻有了反應.

    女醫生呆呆地看著轉過身走過來的黃林,她好象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的樣子,好一會儿她才喃喃地輕聲說道:

    ‘科爾!科爾!真的是你么?‘

    黃林也呆住了,什么時候這個醫生會認識他?而且還知道他的名字?并且叫他是科爾?一般不特別熟習的人是不會這么稱呼他的,她是誰?‘

    黃林在記憶中飛快地搜尋著:

    ‘啊!你你你是‘

    女醫生摘下了口罩,一張年青,漂亮,充滿青chun活力的姑娘面孔出現在眾人前,她笑了!整齊,洁白象小貝殼一樣的牙齒從微微張開的嘴唇中露了出來.

    ‘麗達你你是麗斯達上帝!你怎么會在這儿?‘

    黃林的腦袋完全處于當机狀態了,麗達是他來到美國后遇上的第一個美國人,也是第一個美國女xing.他沒有忘記在卡拉維拉爾訓練基地那小醫院的病房中的一幕,為了制止住這位年青姑娘的惊呼,他曾象一頭獵豹一樣猛扑過去抱住她.黃林來到這個世界上所認識或接触的美國女xing屈指可數,其中有他名義上的母親露茜夫人,姐姐瑪格麗特,總統夫人伊林娜,其它就是原訓練基地的幾位護士姑娘了.英國娘們不算,因為黃林根本不想沾上她們.而在托姆教授主持的小醫院內,當女護士們將年青的飛行學員搬來搬去時,麗達是唯一一個不對他毛手毛腳的姑娘.黃林對她頗有好感.說實話這姑娘年青,漂亮,气質不凡,身材絕對上乘.只不過黃林剛頂著科斯派爾的名頭來到美國,一切都要從頭作起,根本管不了女人方面的事,僅僅只是對她有一點印象而己,談不上其它.這這沒想到3年多后的今天會在珍珠港遇上她.這世界也太小了點吧!黃林呆站在病房中象是一尊木雕,倒是麗達開口說話了:

    ‘科爾!你還好嗎?你什么時候回珍珠港的?‘

    黃林沒有聽見麗達問他什么,他還耒反應過來.坐在病床上的羅徹福特少校笑了起來:

    ‘好啊!有意思!原來你們是老相識了,很好!很好!俊男,美女,嗯!不錯!不錯!接下來該作什么,這就不用我來說了吧!嗯!麗達小姐你可得抓緊點啊!科爾上校可是全美國姑娘們心中的偶象啊!想嫁給他的人恐怕要車載斗量了!喂!科爾,科爾!小子,沒聽見嗎?你不會是見sè忘友的小壞蛋吧!快給麗達醫生說說,我己經好了,放我出院吧!替我開個后門好不好!你你你說話啊!上校先生!‘

    黃林的正常功能終于恢复了,他的臉一下子紅了,他不的意思的搔著頭髮說道:

    ‘請原諒麗達,你讓我吃惊不小.啊!少校,你的病好沒好恐怕我說了不算,還是讓醫生作決定吧!麗達,你怎么不呆在卡拉維拉爾訓練基地的醫院中,而跑到珍珠港來呢?‘

    麗達的臉也紅了,更顯待嫵媚動人,她笑著說:

    ‘科爾,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還有病人在等著我,你如果真想知道我為什么會到珍珠港來,請我吃晚飯好嗎?我會告訴你的!‘

    黃林不但對麗達成為了一名醫生感到好奇,而且他更想多知道一點訓練基地的一些情況.拉莫夫上校,查爾斯和鮑威爾教官,哈格諾夫憲兵中校,托姆教授,布朗老爹等等,那可是值得回憶的時光啊!

    夏ri的夏威夷傍晚是美丽,动人的,落ri将金黄sè的余辉洒在这颗太平洋的明珠上.椰树在微风中轻荡,海浪温柔的拍打着沙滩,港口中不时传来低沉的汽笛声,绿sè的山坡,兰sè的天空和大海,白sè的沙滩,组成了一幅秀丽的山水风景画.世界上正战火纷飞,但1943年6月的珍珠港却是战争中的世外桃源,和平,安静.只有天空中偶尔飞过的巡逻机群显得有点不协调,否则还真是一个人间天堂的渡假圣地的.

    在靠近港口的海军军人服务社的酒吧一角,黄林和丽这对坐在一张小桌旁,窗外不时传来海涛声.他两人前面一人放着一杯咖啡.但很显然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杯黄褐sè的饮料中,黄林微低着头,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倒是丽达非常大方,这位少尉海军军医笑着对黄林说:

    ‘科尔!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珍珠港吗?我说出来你能相信吗?‘

    黄林怔怔地看着她说:

    ‘有什么不相信的,你总会有你的道理的,世界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丽达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没穿军装,而是穿了一仵白底小黄碎花的连衣裙,整个人显的活泼,美丽,少女特有的体香一阵阵传来,弄得黄林心烦意乱,有点不能自持了.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为了离你近一点,知道吗?‘

    ‘甚么?‘黄林大吃了一惊,差点将咖啡打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