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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她有点窘迫,又有稍许惭愧。这次轮到池招愣住。

    宋怡艰难地吸了一口气,她坦然地解释说:“……我也觉得,他们在愚弄我们。留下这个很有挫败感。”

    漆黑的夜色中,凉风习习,不远处的宅邸灯火通明,反衬得这里寂寞又安静。跳窗逃走的老板,偷回捧花的秘书,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池招忽然笑出声来。

    他身材高挑清瘦,俯下身时,腰间衬衫的褶皱很好看。宋怡盯着他,从他被风吹乱的发梢看到被风吹到一旁的领带。

    尽管只是一种直觉,但她猜想自己此刻一定在微笑。

    宋怡低头,将手机归还给他:“我马上联络司机。”

    “等一下。”池招笑得几乎掉泪,此时起身,回头看向她时,五官线条疏离而静谧,“今天有些记者,太大张旗鼓,万一传成我们和崇名决裂就不好了。”

    宋怡完全进入工作状态:“抱歉,目前我身上没有钱,这一带也没有计程车……”

    “没事的,”池招朝她微笑,“我刚好有零钱。”“?”

    “我请你坐巴士吧。”他说。

    就职以来,宋怡已经能够适应所有池招的心血来潮。他可以突然让所有职员提前下班回去睡觉,也可以突然对芭比娃娃失去兴趣请夏凡清理。

    他可以突然想坐巴士吗?当然可以。

    在站台等了没多久,巴士就来了。

    夜间巴士并没有那么拥挤,然而身着晚礼服的他们还是得到了不少回头。

    坐到后排的两人座位上后,宋怡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您坐过巴士吗?”

    池招猝然皱眉,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你觉得我没坐过吗?”

    “依您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需要乘坐巴士吧?”

    池招笑了两声,他说:“在巴黎的时候,我爸不管我。所以还是会坐的。”

    二人沉默下来。今天宋怡做造型时盘了头发,她不习惯,因此总觉得难受,现下想试着散下来。

    她取了几只发夹,头发却好像卡住了。池招侧过脸,旁观了一阵后开口:“需要帮忙吗?”

    “假如不麻烦的话。”她回答。

    池招支起身,缓慢给她解开头发。他把发夹摘下来,放到她手心里,随后重新整理头发。等到差不多了,便松手说:“好了。”

    宋怡把发尾梳下来,客客气气道了一声“谢谢”。

    到站时,上下车的乘客都不约而同要看他们几眼。

    巴士颠簸着碾过柏油马路,车窗外有刺眼的灯光一闪而过,座椅谨慎地震颤,窗外挥舞和摇曳着城市的影子。

    宋怡渐渐打起瞌睡来。连日的忙碌使她眼皮往下掉,当她即将在某一次前栽中撞上前座时,池招飞快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她昏昏沉沉,被他抵着压到靠背上。想说谢谢,但实在是太困了。她无法自拔地落入梦境中。

    醒来时,最先看到的是一团亮光。

    宋怡睡眼惺忪,发觉那片光来自手机屏幕。消除糖果,是她也很喜欢的一款游戏。外套把她盖得严严实实,身上暖融融的,懒散得不想动弹,思维也在一瞬间陷入僵局。

    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游戏,对方卡壳时,她伸出手去,慢吞吞地给他划掉了一串可以消除的糖果。

    身边人的声音近得有些非同寻常。池招问:“你玩吗?”

    宋怡点点头,伸手接过来。突然之间,她意识到奇怪之处在哪里。

    她靠在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