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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辣炖黄角丁


    阿蛮过来接她手上的鱼,声音在半途拐了调,“阿姐,这起的是什么名字呀。”

    把处理好的鱼递给她,林绣踮脚折了根嫩柳枝,绑上片羽毛做逗猫棒。奈何那位铁了心在屋顶上晒太阳,根本不理会下面动静。

    “嘿,”林绣称奇。

    抬头迎着碎金般的烁光,只有残余猫影。她高声威胁道,“小心明日卖了你。”

    停下休息了三趟,才把那口多年没用的大锅搬出来。这些日子歇得好,她比从前圆润了不少,连端口锅都喘,还好没扭了腰。

    在原地活动活动筋骨才缓过来,林绣下定决心,以后要每日早起做套七彩阳光。

    铁锅极厚重,瓷实足壮。

    锅底拿煤炭涂过一样黑得发亮,初看极平滑,摸起来却坑坑洼洼,让人很轻易联想到“炭火”“热腾”之类美妙词汇。它的夯实与蛮劲同外面那些浅薄货不同,铁匠淬火时打下的每一锤都留作印记。边缘磨得锃亮,向食客昭告它的往日荣光。

    木盖用得久了,也熏出几分烟火颜色。

    如何找到这么大一“块”锅盖与它相配的。林绣左思右想总不得其解。

    长柄木铲舞得生风,颇有“红粉赠佳人,宝剑配英雄”的意思。

    “呲溜”一声,鱼滑进锅,回光返照般微张了嘴。不待它做出其他行动,林绣浇进一瓢开水,冲起烘热的温度。

    嫩豆腐斩成骨牌般大小,葱白切成极细的丝缕,两者先放在一旁,只等最后汆烫。

    往铁锅里扔进荜拔和蒜瓣,检查下火力已烧至最大,就不再管它。

    林绣坐到院子里淘洗着这筐梅干菜。明日是卖梅菜酱肉包子,还是梅菜锅盔呢?

    阿蛮一推门,只见火光闪闪,白雾腾着极美的香味。

    已经用洁净毛巾环住了灶台与锅盖之间的缝隙,但朝天椒的辣气还是见缝插针地冲出重围。

    林绣丢进去绢豆腐,轻而缓地推。此步最考验耐心,一定要凑着圆凸不平的锅底,绝不能翻动搅拌。

    一口锅就占了整张饭桌。

    锅里鱼菜都黑乎乎的,其貌不扬。只有豆腐白生生而遗世独立,独做淤泥里的清莲。

    夹在筷里一颤一颤,不稍用力就要碎。赶在碎裂的前一秒丢进嘴中,不知是辣还是烫得舌尖疼。

    阿蛮吃得一嘴油,不忘点头夸赞,“比大酒楼卖得还好吃。”

    林绣勾起嘴角,若是用黄米面做了饼子贴在锅缘,那才叫个汤美味足。

    “别光顾着吃豆腐呀。”她夹起两块鱼眼下的月牙肉,盖在他们俩的米饭上。这块活肉鲜得出奇。

    自己则拆下块肥厚鱼腹,肉多刺少,油脂丰富,微微一抿就在舌尖化开。

    “等我们的酒楼开起来,就主卖这个吧。”

    “还是猪羊更受欢迎。”

    “不许说话。”林绣端出主厨的威严,每人头上各挨了一筷子。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实在思虑过远。不过京城人里大多只吃腌作鱼鲊,到底是主打鲜美还是精致呢?若是在蜀地开了分店,定要往菜单里加上这道辣炖黄角丁。按那个公孙仪相鲁而嗜鱼的故事,鲁地分店也要加菜……

    她不由笑起来。

    吃罢炖鱼,白瓷盆端来梅菜笋干汤,这是解腻下火的。

    又上碟亮晶晶的梅菜蒸梅鱼,这是佐汁拌饭的。

    每人面前都还摆了杯饮子,盛在透明玻璃杯里滋滋冒泡。

    大口含在嘴里,酸甜中还有点咸味,激起细小的泡泡。许是自己尝错了,阿蛮又灌下一大口,只觉梅汁浓稠,生津解渴。林绣也饮一大口,盐渍过的青柠檬果真清新爽利。又伸手揪下片新鲜紫苏,这下就更是有模有样的了。

    正呷着梅子咸柠茶,一道白影从面前掠过。林来福扭着腰逃回来,讨好似的媚叫几声,只是腰腹滚圆,实在不美。

    林绣嫌弃地推开它。隔着围墙也能听见外面小孩的声音,“阿白,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林来福显然深受其苦,藏进床底下。

    褚钰解释着,“对过一条街去,书堂刚刚放学。”想必是猫溜出去玩,被散学的儿童狠狠宠爱了一番。

    学堂?想着一帮小学生蹦蹦跳跳、撩猫逗狗的样子,她笑了起来。

    不过大部分小学生还是不够可爱的,像小时候的自己就只知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贪嘴买鸡柳吃。不过说来那台式鸡柳和正宗锅盔的生意可真叫红火。

    杯壁外已沁出了薄薄一层水珠,她手里摩挲着,心底突然有了主意。

    孩子们还在骄阳下叽叽喳喳地玩耍,仿佛不知疲倦。

    林绣眼角弯弯,看来离开家食肆的生活似乎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