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六章 飞燕柳芳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

    2016/5/15作者:atasddd字数:36047

    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

    第六章飞燕柳芳

    目送墨天痕与薛梦颖远去,晏世缘卸下身上黑衣换回原本装扮,运起疾风身法,飞速赶回正气坛。

    正气坛副坛主府邸,晏世缘一路风行而至走进大门。宇文家家丁见是坛主,纷纷行礼。晏世缘免过众人礼数,问他们道:「你们少爷最近可有常去的地方?」一名家丁思索一阵,答道:「少爷出门从不让我们跟随,具体去哪我们也不大清楚,不过昨日少爷倒是在家门口的那家酒楼往返了两趟。」

    「两趟?」

    「是,少爷先回来一趟,过了片刻胡伯急急忙忙的出门,随后少爷也急急忙忙进那家酒楼去了。」

    晏世缘听罢又问道:「胡伯现在何处?」

    「老爷出事后,就一直在老爷房中照看老爷。」

    坛主寝室中,宇文正仰躺榻上,面皮涨紫,不省人事,一旁一名郎中打扮的中年男子正为他把脉,胡伯则在不远处焦急的看着。

    这时,门口阵风掠过,一道白衣人影翛然飘临榻旁开口问道:「陈大夫,宇文情况如何?」

    中年郎中收回搭脉之手,面色沉重道:「非是中毒,而是中蛊。」

    「蛊?」晏世缘眼神一利,脑中飘过「南疆!」一词,口中却问:「你可识得是何种蛊毒?」

    「南疆之蛊,形态万千,种类繁多,盖因饲主不同,蛊苗不同,育方不同,故而分支极为庞杂,我在军中接触蛊毒多年,亦不能识得全部。」

    晏世缘面色一凝,沉声道:「可有法救治?」

    陈郎中道:「解蛊当需种蛊人,只是这下蛊人似乎道行不深,使用的并非烈性蛊虫,且效用似曾相识,我想只要找到其培育方法或是培育器皿,我便能配药杀死蛊虫。只是……依经验推断,此蛊三日左右当会发作,我虽有法子将发作时日延长至七日,但要在茫茫清洛找出下蛊人,何其之难?况且那人说不定已经远遁……」

    晏世缘止住他话头:「不必担心,我必会全力追查,你且尽力延长蛊毒发作时日,其他事情我来处理。」陈郎中应允道:「好,属下这就去配药。」

    军医刚走,胡伯便面带悲怆,跪倒在晏世缘面前,浊目含泪道:「坛主,老奴才出门这一会,老爷便遭这种罪,还请坛主看在昔日与老爷的同袍情分上,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言语中满是自责,看的晏世缘也是心生感动。

    晏世缘扶起老人,好言安慰道:「胡伯莫要担心,宇文与我过命交情,我绝不会袖手。」随后便问道:「胡伯,你今日出门所为何事,遇上何人,又遭遇何事?且细细与我道来。」胡伯便边抹眼泪边道:「下午刑检院将一份卷宗送与老爷,老爷看完大发雷霆,正好老奴经过书房,便把我唤去找薛家小姐,只可惜老奴半途遇上李家公子,又抽筋倒地坐了半响,这才耽搁了时候,若是老奴能及时回来……老爷……老爷也……」说到半途,胡伯已是声泪俱下,忍不住抽泣起来。

    晏世缘心知胡伯在宇文家多年,早已把宇文正当成自己儿子,宇文正亦对他敬若长辈,此时宇文正遭逢大难,老人自责不已,他看了也是大为感动,又怕老人家伤心坏了身体,忙安慰道:「胡伯莫要伤心,宇文与我在战场上历经生死亦能平安归来,凶残烈蛊亦见过无数次,这次定能逢凶化吉。」随即转移话题道:「刑检院送来的卷宗,还在吗?」

    老人见他保证,心思稍定,答道:「在,在,就在书房,未曾动过。」晏世缘道:「好,那还请胡伯好生照看宇文,我这便去查访,寻找救他之法。」胡伯连声道谢,送他离开。

    离了卧房,晏世缘展开身法行至书房。宇文正出事后,此地被两名家丁守在门口,不给任何人进出。晏世缘亲至,两名家丁忙行礼开门退开。晏世缘进入,只见书房一片狼藉,满目尽是大战痕迹,书卷遍地散落,不由暗暗皱眉,在满地书页中寻找刑检院卷宗。

    他身法极快,不一会遍将散落在地的刑检院书卷全数搜集,略略一番心中已知大概。原来,这几份卷宗所指皆是一个问题,便是今日坛中女弟子失踪事件,从七日前开始,已有五人不知所踪。此事他先前也略有耳闻,但刑检院直属宇文正,他也信赖老友能力,便不曾过问。

    循着卷宗日期,晏世缘找到今日送来的那本卷宗,也是令宇文正大发雷霆的那份卷宗,报告的乃是昨日又有一名女弟子失踪,刑检院请求加派人手搜查一事。

    翻完卷宗,晏世缘陷入沉思之中:宇文大发雷霆无疑是因为案件仍在发生,案犯无法无天令他震怒,可他为什么要让胡伯去找薛梦颖?是让自己弟子帮忙查案吗?不对,薛梦颖入门时日尚短,武艺尚不及宇文魄,况且案犯目标便是这些女性生员,让她查案,无疑羊入虎口,宇文当不会如此安排。那,若果是当诱饵呢?稍加思量,晏世缘再度排除这种可能,宇文正天性护犊,对梦颖更是疼爱有加,人尽皆知,他万不会让女弟子去做诱饵。那么梦颖既非案犯,又无力查案,又对案件无所助益,为何宇文在看完卷宗后会急忙让胡伯召她前来呢?

    思绪百转不得解,晏世缘只得暂且放下之前推论,来到副坛主府对面的酒楼之中,寻求另一处线索。酒楼老板一见坛主亲临,忙迎上躬身行礼,要引他上座。晏世缘心思烦乱,草草拒了,问起话来:「老板,昨日宇文公子是否来过此处?」

    老板忙答道:「回坛主的话,是,宇文公子昨日来了两次,小人记得很清楚。」

    「两次?」晏世缘心中一凛「他两顿饭都在这吃?」

    老板答道:「坛主说笑了,宇文公子并未在这吃饭,只是下午与李公子在这一起饮酒。」

    「李公子?可是李辟北之子李经国?」晏世缘问道。

    「不错,正是李经国李公子,坛主真是神机妙算。」酒店老板奉承道。

    「又是李经国,莫非真如墨天痕所说?炎炎烈日,下午在酒楼饮酒,这是哪来的奇怪爱好?」晏世缘心中起疑,继续问道:「他们昨日何时来,何时走,你与我细细说来。」

    店主回忆了下,道:「李公子未时初便到,来时正是烈日当头,小人也纳闷他为何选在此时来小店,不一会宇文公子也来了,小的才知道他们是约了一起饮酒。二人饮到快到申时,宇文公子先行离去,李公子则仍在楼上。宇文公子回去不多时,那副坛主府的老管家便急急忙忙的出门,随后宇文公子也急急忙忙的来找李公子,一会便双双离去。大约申时三刻左右,便看见那大逆不道的孽徒墨天痕到了副坛主府,宇文公子也随后而至。没过多久,就看见那姓墨的小子持剑冲出,正遇上在门口的李公子。再来就看见是一场大战了,可惜了薛家小姐那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被墨天痕那孽徒蒙蔽了呢?」

    店主自说自话,啰嗦半天,晏世缘却是心中一沉:果然墨天痕已被人当做弑师逆徒,看来让他离开确是明智之选。随后抓住要点沉思起来:宇文魄两次往返,究竟为了什么?他与李经国在此间谈论了些什么?胡伯是去寻薛梦颖,宇文魄却来寻李经国,按目前线索,李经国是在胡伯出发去寻薛梦颖之后再出酒楼,胡伯却半路与他遇上?这是因为老人家脚程慢,还是因为李经国有意追赶?

    仍有不解疑点,晏世缘又问店主道:「墨天痕与宇文魄,两人回副坛主府时间相距多久?李经国在门口遇上墨天痕,是恰好遇到,还是等待许久?」

    店主明显不解坛主为何如此发问,但仍老老实实答道:「宇文公子是尾随墨天痕回来,说是同时也不为过,李公子回来的有点急,在门口站了会才遇上逃出的墨天痕。」

    「是了!」晏世缘心中一震,关节打开:「这二人分明是知道宇文让胡伯去寻梦颖,所以宇文魄急急回来找李经国,一人负责在门口假传消息,一人去拦截胡伯,胡伯并非因年老抽筋耽搁,而是有人刻意拖延他!李经国在门口并非偶遇,更加说明墨天痕推断无误!墨天痕啊墨天痕,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想通关窍,疑点仍存,晏世缘辞了老板,返回副坛主府寻到胡伯,问道:「胡伯,在出门前,可有遇上宇文魄?」胡伯一拍额头,忙确认道:「是是,老奴出门前曾见少爷刚从外面返回。」晏世缘心中一喜,忙追问道:「那他可曾与你说些什么?」胡伯道:「少爷只是问老奴去哪而已。」

    线索再度连上,应证墨天痕假设:宇文魄得知胡伯前去找薛梦颖,急忙通知李经国,二人一者假传消息诱墨天痕前来,一者拦住胡伯脚步。只是他们为何要拖住胡伯脚步?只为争取时间吗?晏世缘不由暗暗心惊,若非他起初便观察墨天痕多日知他非案犯,这般嫁祸当真无懈可击,墨天痕当死无疑。只是墨天痕在坛内时日不久,为何宇文魄要这样构陷于他?李经国又是出自何种动机呢?这蛊当真是他二人所下?他们又是如何下蛊?

    线索又断,晏世缘又问胡伯道:「宇文魄近日可有反常表现?」胡伯细想了想,答道:「少爷近日看似闷闷不乐,但行为收敛很多,而且心性有所转变,这几日老爷在书房忙碌,都是少爷主动要求为他送饭呢。坛主,您该不会是怀疑少爷?」

    晏世缘心中思索:闷闷不乐,却主动要求送饭?若说以此排解郁闷,倒不如自己去饮酒。但嘴上却忙否定道:「怎会,魄儿如此懂事,我也为宇文开心,怎会怀疑于他?只是,他为宇文送饭期间,可有事情发生?」胡伯思索片刻,道:「第一天老爷和少爷不知为何,似乎吵了一架,之后便都很平静了。」

    「哦?」晏世缘疑问道:「他们吵架所为何事?」胡伯答道:「老奴在门外,听得好像是少爷求老爷将薛家小姐许配与他,老爷不肯,反而将少爷训了一顿。坛主,你说,薛家小姐姿色虽比不上令千金,也是一时无两的绝美人儿,老爷为什么就是不允呢?现在想来,当是薛家小姐与墨天痕有染,所以老爷不愿让她入宇文家吗?」

    宇文魄喜欢薛梦颖!?想到墨、薛二人生死与共的情意,与那日宇文魄看着二人妒忌欲狂的眼神,晏世缘霍然开朗,也不理会胡伯的絮叨言语,接着道:「胡伯,你抽筋的是哪条退,可否让我看一眼?」

    胡伯只得收了话头,挽起裤管让晏世缘查看,晏世缘一眼看去,只见在胡伯小腿肌腱处有个米粒大小的凹陷,运力在陷处一逼,竟从中挤出一只米粒大小的怪虫。晏世缘手疾眼快,急忙捉住,却发现其虫爪僵硬,竟已死去多时。

    这便是胡伯抽筋的原因了,晏世缘心道,也不多说,帮胡伯放下裤管道:「胡伯,我已有些眉目,先去别处查探,若有问题再来问你。」

    辞了胡伯,晏世缘又唤来宇文家家丁,吩咐那人带他前往厨房。那家丁心中奇怪,却也没说什么,乖乖带路。

    来到厨房,遣走家丁,晏世缘眼神一利,沿着厨房到书房道路在走廊边细细查探,似是在搜寻何物。不一会,在廊边草丛中,一样事物便吸引了他的注意。

    又是一路风行,晏世缘捏着死虫来到医馆,陈郎中正在配药,看见他手中的怪虫道:「断筋蛊?你在哪发现的?」晏世缘答道:「胡伯腿上,当年我也中过这蛊,故而胡伯一描述,我就大概猜到了。」陈郎中肃然道:「不错,断筋蛊极难独自存活,走出半丈未及人体便会死亡,即使进入人体,也活不过一刻,不过好处是培育简单,可以大量培养,战场上用于瘫痪对手行动有奇效。」

    「所以这下下蛊之人也可确定了。」晏世缘笃定道:「陈大夫,凭这蛊尸,你可能查出些什么?」

    「蛊虫明显不是一种,我没办法,不过既然找到下蛊人,或许可以抓住他问问。」

    「没那么简单……」晏世缘摇头道:「下蛊之人并非坛外之人,没有证据贸然抓人,恐怕引起坛中恐慌。」

    「坛主的意思是……坛中有内奸?」陈郎中不可置信道。

    「怕是铁板钉钉了。」晏世缘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张方纸递与陈郎中,接着道:「这药包上的药粉,可能看出端倪?」

    陈郎中接过一闻,面色突变,忙抬头问道:「坛主,这药粉你从哪得来?」

    晏世缘欲言又止,无奈答道:「在副坛主府邸找到的。」

    陈郎中并未看出晏世缘为难,大喜道:「副坛主中的是三蚀蛊,这便是三蚀蛊的药引,我知道该如何救副坛主了!」

    「三蚀蛊?未曾听闻的蛊毒,陈大夫你曾见过?」晏世缘问道。

    「不错,这三蚀蛊下蛊方式比较麻烦,却很适合暗杀。这药引虽然平日里会有一股药香,但一旦混入油水中便立刻无臭无味,让人难以发觉。人若服下药引,其蛊虫在三丈方圆内就能自动寻到目标,即刻发作,从而使人在三日内全身溃烂而死!而且,此蛊生存能力极强,可以依附人身存活三日以上,以便等待靠近药引,当真做到无声无息!坛主,幸得你发现的早,若是真拖延到七日后,副坛主即便被救醒恐怕也废去一身修为了。」陈郎中心有余悸道。

    晏世缘亦是心中庆幸,面露喜意,但转瞬又化为无奈,只得道:「我还有其他事待办,你速速配药救治宇文,不得耽搁。」

    陈郎中连声应允,转到药柜前配药去了。晏世缘则面露悲意,向副坛主府返程。饭菜之中下入药引,就近日而来,只有宇文魄可以做到,而三丈之内,即刻发作,则证明蛊虫先前依附在墨天痕身上,当日与之有过接触的人,只有宇文魄与李经国!

    案情已然浮出水面,晏世缘却心如沉石入海。李经国已脱不开嫌疑,只是他为何会有南疆毒蛊?又为何要暗害宇文正与墨天痕?他父亲乃正气坛高层,这种情况,其父是否也参与其中,或是身为幕后主使?宇文魄因妒生恨,针对墨天痕倒情有可原,但伙同他人致父亲于死地这种事情,是他真心所为吗?宇文一向护犊,当他醒来得知真像,将会遭受何种打击!

    不对!下药引之人也可能是其他下人或是厨子,不能妄断是魄儿所为!晏世缘心中仍存希望,飞速前往副坛主府邸。来到宇文魄房间,他昏迷尚未醒来。晏世缘不想惊动宇文魄,在他胸口昏睡穴点了两指,想暗中查探,不料第二指点下,指尖顶住一片硬物,晏世缘心头一惊,将那片硬物从宇文魄怀中摸出,瞬间面色大变!

    片刻后,宇文魄悠悠转醒,却见眼前一道白衣身影肃然凝立,星目中略带黯然之色。

    宇文魄一见那清逸俊朗却颇具威严的面庞,脑袋瞬间清醒,一个翻身跪倒在地行礼道:「参见坛主!」

    晏世缘神色凝重,眼中似有化不去的悲意,轻声道:「免礼,起来吧。」

    宇文魄仍是不肯起身,而是向晏世缘磕头,音带哭腔:「家父遭墨天痕奸计陷害,还请坛主为父亲报仇啊!」

    晏世缘叹了一口气,扶起宇文魄道:「魄儿莫要悲伤,我来之前检查过宇文情况,他一息尚存,还有希望。」

    听到父亲未死,宇文魄只觉脑袋嗡的一声,转瞬空白,呆呆看向晏世缘。晏世缘面色不变,拍拍宇文魄肩膀道:「魄儿莫要担忧,我一定会救回宇文。你方才大战耗力甚多,好好休息吧。」说罢便转身出门,留下房中独自发怔的宇文魄。

    墨天痕一路扶住薛梦颖向北而行,约莫走了一个半时辰,日头已半落西山方才走到北固领下。

    天色渐暗,将眼前孤丘显的寂寞冷清。墨天痕环视四周,并未见到有晏世缘口中的「接应之人」,不禁暗暗皱眉。梦颖看出他的担忧,安慰道:「天痕哥哥别担心,没人接应,我们自己走便是。」墨天痕摇头道:「我们两人仓促逃出,一无盘缠,二无衣物,接下来怕是寸步难行。」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纯澈清语带着三分娇俏与一丝淡淡媚音传来:「若要盘缠,尽管跟师姐开口便是。」

    听闻此言,墨天痕心中一荡,不可置信的向声源处望去,只见山脚一块巨石后转出一道靓丽仙姿,着一身淡月青短衫,银花绫绣裤,背负布包与长剑,身段纤细高挑,窈窕淑立,面容如含苞牡丹,雅中藏媚,不是他时时挂念的晏饮霜,又会是谁!

    「晏……晏师姐……」忽悉接应之人竟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墨天痕惊喜之下,顿时口吃起来。晏饮霜却盈盈笑道:「怎么你每次见我都会傻上一会?」

    遭到女神调侃,墨天痕更是手足无措,脸上泛红。这时却听梦颖开口道:「这位姐姐,你好漂亮啊!」

    听闻夸赞,晏饮霜朝梦颖礼貌一笑,却听梦颖连珠炮般问道:「你也姓晏?你是坛主千金吗?坛主安排你来接应我们吗?」

    晏饮霜拍拍背上布包,浅笑道:「不错。」随后对仍在发痴的墨天痕叫声道:「喂,小色鬼,你究竟要看到什么时候?」

    其声微带嗔怪,姿态纯美,却带浑然天生的隐约媚意。

    墨天痕勉力收敛心神,慌忙答道:「那个,天色将晚,不如我们暂且休息吧?」

    晏饮霜见他六神无主的样子不由噗嗤一笑,娇颜灿若春桃:「好啊,你就在这荒山野岭休息吧,我与这位妹子到前面村落住宿去。」

    墨天痕下意识道:「好。」直到两道靓丽身姿行走渐远才反应过来拔腿追上道:「……这……哎你们等一下!」

    七站屯位于清洛城偏北二十里处,墨天痕三人寻了一户农家买了些吃的与衣物,换下身上污衣,二女爱洁,向住家借了桶各自洗澡去了,墨天痕则独自一人坐在床上,默默运转阴阳天启。

    不多时,隔壁澡间便传来莺莺燕语,娇笑阵阵,水花声声,似是二女在打闹玩耍,引的墨天痕脑中不由自主浮现一场香艳的旖旎风光:氤氲雾气深处,两具青春娇嫩的鲜活肉体沐浴在木桶之中,一具腰身曼妙,丰臀浑圆,线条柔润而优雅,媚骨内敛,另一具则是白净雪腻,酥胸挺翘,身姿弹滑间跃动,可爱水灵。念想上移,便是两张各具千秋的绝美容颜,一张花姿妍容,秀美如仙,倾城绝艳,风姿绰然,一张粉嫩圆润,机灵乖巧,娇俏纯澈,清丽无邪,皆是让人一眼再难忘怀的绝色红颜。

    二女巧笑倩兮,不停挥舞藕臂将水泼向彼此,两道粉光致致的秀颜娇躯沾满水滴,更显通透清盈,风姿诱人。墨天痕臆想到这里,阴脉真气竟开始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窜,下体男根亦渐渐抬头。

    隔壁水声娇声仍未止歇,墨天痕脑中不断浮现二女赤身裸体在水中娇笑嬉闹的诱人画面,那四只上蹿下跳的紧致玉兔,粉光晃眼的桃尻蜜臀,纤细柔软的纤腰玉背,一幕一幕冲击着墨天痕脑海心神,使得他在下体贲张的同时,阴脉真气紊乱失常,自行向阳脉蜂涌激窜!

    危机时刻,一声门响,惊醒迷失在乱欲糜光中即将走火入魔的墨天痕。原来是农家的女主人购置了二女所需的衣物回来,招呼她们前来替换。墨天痕只觉内息蹿腾不止,经脉膨胀欲裂,赶紧运转心法抚平阴脉真气。

    约莫一刻左右,墨天痕终于重新梳理好体内真气,这时只听房门「吱呀」一响,替换好衣物的二女推门而入。墨天痕抬头,只见二人发丝未干,海藻般疏疏落落的披在肩头,梦颖洗去一天尘土,粉嫩圆脸浮出苹果般的可爱红晕,清爽干净,白皙透亮,晏饮霜则若出水清芙蓉,天然去雕饰,媚的点到即止,却美的不可方物!

    墨天痕看的心中一荡,暗自庆幸道:洗澡时只听声音就让我心神不宁,幸好此刻不在练功,不然看见真人,我非经脉爆裂而亡不可。

    梦颖走近前,瞪着灵动大眼奇道:「天痕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苍白又满头大汗的。」晏饮霜眼力不差,一眼看出端倪,严肃道:「小色鬼,你是走火入魔了吗?」

    墨天痕呼出一口浊气故作平静道:「无妨,真元运行出了点岔子,已疏导完毕了,不碍事了。」

    晏饮霜秀眉微蹙道:「真元运行出错岂是儿戏?你且转过身,让我为你渡些真气调理调理。」一旁梦颖也扶住墨天痕肩膀,担忧道:「天痕哥哥,你坐好,梦颖也给你渡一些真气。」

    墨天痕轻轻拨开梦颖素手,微笑道:「早已习惯了,这是我练功的必要过程,不必担心。」

    晏饮霜似是想到什么,问道:「小色鬼,难怪你内力进步如此神速,是不是练了什么禁忌的内功,走了捷径?」

    墨天痕不想透露南宫离恨与阴阳天启的秘密,半遮半掩解释道:「我二十经脉天生闭锁,真气运行不畅,但所幸比常人多生一脉,才可运转内力。此脉与正常经脉相连却不相通,所以每次试图打通原本经脉时总会引起真气逆流反窜。」

    听到这里,梦颖「啊」的一声捂住小嘴,惊呼道:「那还了得,天痕哥哥你别乱动,我马上来帮你梳理真气。」

    墨天痕柔柔看她一眼,温言道:「不必,我修炼功法自有对应口诀,并无性命之虞,只是每次练功都比较痛苦罢了。」

    晏饮霜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道:「所以你内力每次增长,也同时在不断承受真气逆行之苦?」

    墨天痕肃然道:「不错,不过承受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晏饮霜美目凝视着眼前半熟的俊俏少年,心中不由生起一丝敬意,墨天痕察觉女神赞许目光,亦是心中愉悦。

    二人目光相对,各带钦慕。却见梦颖挽住晏饮霜藕臂撒娇道:「晏姐姐,天痕哥哥没事,我们睡觉去吧?」

    晏饮霜怜爱的看了一眼撒娇的可爱少女,又回望墨天痕一眼,道:「天色不早,我们明天还要赶路,你也早点休息吧。」

    墨天痕点头,目送两道清丽身姿手挽手走进隔壁房间,复又闭目调息,再度运使阴阳天启,冲击阳脉关锁。

    另一间房内,二女共眠一床,正轻声说着私密话语,不时有咯咯娇笑传出,二女虽是今日初见,此刻却已打成一片,情同姐妹一般。

    梦颖轻抚着晏饮霜绝美面庞,在黑暗中亦能从轮廓中感受惊艳之美,瓷白肌肤在夜色中仍隐约有影,手感滑腻舒畅的让她爱不释手。晏饮霜亦抚上梦颖弹性十足的娇润面颊,圆圆的嫩滑脸蛋亦让她不忍撤手,心中不由对比起自己母亲的肌肤。东方晨妍虽然三十有六,但保养得当,又与丈夫鱼水相谐,肌肤仍保持着二八少女般的紧致光滑,虽不及梦颖娇嫩,却能散发出诱人的妩媚风情,走在街上,不少人都把她母女二人当成姐妹。

    「梦颖,你与小……墨天痕,是怎样相识的?」晏饮霜路上已问过他们出走缘由,此刻的问题全数指向墨天痕。天然呆的梦颖亦丝毫没有吃醋的觉悟与危机感,把她与墨天痕相识、相伴的过往一一向晏饮霜道出,讲到甜蜜之处,脸颊不由开始泛红。

    晏饮霜感受到嫩颊上的微微热度,知她情动羞涩,也不说破,只细细聆听。当听到墨天痕满门被灭,一心报仇,又借梦颖之口得知当日墨家惨状之时,心中对墨天痕又多了一丝怜悯,一个少年,天地在一夜之间崩塌,为复仇抛下一切拼命练武,在自幼受铁血军风熏陶下的晏饮霜心中,这是极具男子气概的事情,她对墨天痕的印象,也从初始的「知进退、忍小辱、掌分寸」进而转变成「忍苦不言,独力背负悲痛而前行。」

    梦颖白日消耗颇多,说着说着就迷糊糊睡去,秀气瑶鼻不时皱起哼出一声轻轻的呼噜,娇憨可人。晏饮霜听着她若有若无的细细鼾声却迟迟无法入眠,想到之后的江湖旅途,心头憧憬下却有一丝担忧,几分顾虑,然而更多的,是对全新人生即将到来的期待与兴奋,直到月上中天,这才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正气坛内阁一处满是大宅的街区中,一道黑影极速穿梭于房顶之上,轻功之高,踏瓦无声。不一会,黑影来到一座大宅屋顶停住,轻轻掀起瓦片一角,向屋中看去。

    虽是夜中,此屋仍是灯火未熄,一名五旬儒生沉稳端坐,似是等待来人,不一会,一名年少儒者华衣锦簇,神情飞扬,走进屋中向中年儒生请安,随后在其身边坐下,二人开始交谈起来。

    这二人,年少者正是阴谋儒者李经国,而端坐者,正是其亲生父亲,正气坛生员主管之一:李辟北!

    李经国开口道:「父亲,这次墨天痕被人侥幸救走打乱了我全盘计划,我们是否要商议下对应之策?」

    李辟北反问道:「晏世缘现在何处?」

    李经国答道:「我们无可信之人,无法监视他下落,不过想必没有露出破绽。」

    李辟北道:「今天那场大风,八九便是出自晏世缘手笔,他多半已有戒心,不得不防。」

    李经国点头应承,又道:「宇文正已中三蚀蛊,三日内必亡,王可有新任务派下?」

    李辟北听到宇文正「必亡」时,眼中闪过一丝伤悲,但随后摆手道:「莫急,宇文正之事对正气坛非同小可,若有连续动作引起注意,反而会葬送我们数十年来的忍辱负重。」

    李经国急道:「晏世缘正在亲身彻查此事,宇文魄那小子智商堪忧,我怕迟早露出破绽,若让他追查到我们,恐怕对王的全盘计划不利。」

    李辟北淡淡道:「我在正气坛扎根数十年,只要不被抓住证据,谁敢怀疑到我?又有谁能信我们是南疆颢天王植入正气坛的暗桩?」

    听到这里,屋顶黑衣人目光一凛,怒拳紧握,似要出手,但纠结一会,又放松身形,继续听了下去。

    只听李辟北又道:「以防万一,我们之前豢养的蛊种,今夜就要全部销毁,无凭无据,我们便无所畏惧。」

    李经国起身道:「是,孩儿这就去办。」随后便出门七拐八绕,来到一处上锁拆房中,见四下无人,才小心打开锈锁,移开房中木柴堆,脚踏其下砖石,墙上陡然现出一道暗门。李经国再度向门口一望,确认没人跟来,这才走进暗门,却未发现柴房横梁之上,一双锐利黑瞳正注目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