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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页

    韩念初乖觉地闭紧了嘴巴。

    车在二层小楼前停下。

    何律师解开安全带说:“你在车上坐会儿,我下车打个电话。”

    韩念初便坐着在车里没动,见他走到泡桐树下打电话。

    此时已近五点,太阳仍高悬着,阵阵微风吹得泡桐树叶子摇动,叶缝间的阳光投在他修长的身躯上,泛着鳞鳞微光般细致的温柔。

    他很快打完电话,对她做了个下车的手势。

    大门紧锁着,家里应该没人。

    韩念初拿钥匙开了门。

    何律师一脚踏进去,就像一颗钻石滚落进了褪色发霉的盒子。

    屋子里的家具破旧落漆,沙发脏污,柜子破破烂烂随时会垮掉。

    一个农户之家,在任何角落也看不到农具的影子。

    韩念初走到自己的房间,捻开了灯,将手机放到床头充电。

    何律师站在房间的门口,一眼望到了底。两米的进深,宽也不到两米,木板和砖头搭的床,一张薄垫子,装衣服和物品的纸箱堆在墙边,书籍码在床尾。

    没有书桌,没有衣柜,监狱的环境恐怕都比这里好。

    他的目光停留在屋子中央的韩念初身上。她很高,仰头望着挨近天花板的那扇通风的小窗户。

    “你父母以前是做什么的?”

    “道路桥梁高级工程师,”韩念初脱鞋踩到床铺上,将那扇小窗关紧,“我十二岁的时候,他们离开的。妈妈本来没在事故现场,得到消息后去找爸爸,遇到了二次塌陷。”

    她跳下床,重新穿好了鞋,才转过身面对他。

    何律师端详她的神色,说起父母时,她的神色平静,没有情绪波动。

    那么大的变故,却一点悲伤的感觉也没有。

    不是时间冲淡了悲伤,就是她天性冷漠。

    何律师相信是后者,生离死别的悲伤,或许会被时间冲淡,但不会无影无踪。

    大门外响起聒噪的声音。

    何律师转过身去,门外进来一个长着三角脸的五十多岁妇女,尖额宽腮,配上一对眼白过多的眼睛,一看就是市井里那种爱占便宜,毒如蝎尾的女人。

    她被一个脸妆化得像生日蛋糕的年轻女孩搀着手臂。女孩儿有几分明艳的姿色,却浑身散发着一股低贱的风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