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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如此交集

    小鱼她们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一个身份进丞相府。

    她们虽然对陈斐没好感,可从没想到被摆了一道莫名其妙成了阶下囚,饶是如此,她们中的几个人还是对此事抱有乐观态度,她们觉得自己好歹是个亮迷,应该有法外治权,至少去的是丞相府不会是阴曹地府,她们完全有把握见了诸葛亮用言语和超前的知识“征服”诸葛亮的心,至于那个兵大爷说的杀人什么的,她们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稀里糊涂的成了罪犯,只因为对方说是要去丞相府,她们便被丞相府三个字完全吸引住了,忽略了其他的事儿。

    只是还没走多远,这些从21世纪高楼大厦出门有车的少爷小姐们便怨声载道了,兵大爷们一点不留情面,骑马在前面快速走着,虾兵蟹将们则像赶羊群似的,再加上这些人全部被栓住了右手栓成一串,**个时辰没有吃饭,没走多远就撑不住了,嚷嚷着要歇息。可后面的兵大爷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凶神恶煞的样子似乎在说:你们再不走老子就鞭子伺候了!于是那几个年纪小点“亮迷”眼睛已经泪汪汪的了,不由得出口抱怨起诸葛亮来,兵大爷一听这些罪犯还敢诽谤丞相大人,再加上因为这些人执勤到现在都不能钻老婆的被窝,不耐烦之下于是一鞭子打在了后面的筱筠身上,这一鞭子不要紧,“罪犯哗变”了!

    初雪和筱筠挨得最近,这俩人情同姐妹,见筱筠受了苦,初雪感觉那道鞭子就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而像前面的耗子和居缇他们,因为距离较远,一时并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也都停下来朝后观看。先是筱筠哎哟一声,那打人的兵大爷嘴里骂骂咧咧的就要扬手来第二鞭子,初雪慌忙拉了拉筱筠躲开了那一家伙,无法遏制的愤怒朝那兵大爷道,“你怎么打人?”

    “老子打你还算轻的了,到丞相那你们丢的就是脑袋了!”这位兵大爷也是个火爆性子,说着就要动手打初雪,其他人见此,有的吓得尖叫有的喊不要打,有的则喊打人了,一时乱作一团,前面领头的那个兵大爷的头目很快听到了后面的动静,忙策马飞奔过来,瞪了一眼初雪,然后回头朝那个兵大爷威严的问道,“怎么回事?”

    “大人,她们言语对丞相不逊,小的教训教训她们!”兵大爷理直气壮,初雪愤然出声,“真没想到诸葛丞相手底下竟然有你这样的败类!”

    “大人,你看,她又……”兵大爷用手指着初雪叫嚣,那个骑在马上的头目瞄了一眼初雪,再看一眼这些或愤怒或惊惧或疲惫的眼神,略微的一沉吟便道,“废话少说,赶紧赶路!”然后看向那兵大爷,“丞相还在府里等着,她们若有异动,汝可便宜行事。”这话算是默认兵大爷打人的事儿了,兵大爷闻言趾高气扬的正想说点什么,马上之人又道,“不过要给她们留口气,丞相还有话要问呢!”

    “是,大人。”兵大爷应的很开心,初雪愤怒的还想说什么,那位便已经骑马离开了,筱筠见此,拉了拉初雪的胳膊,“阿姐,我没事,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

    “哼,筱筠,我们见了丞相要告他们!让丞相给我们报仇!”秋风见那位老大撤了,愤愤不平的说道。

    “还嚷嚷什么,还不给老子快点走!”说着又要扬鞭,初雪连忙躲了一下,虽然气愤可又无可奈何,这些人跑了这么远已经要筋疲力尽了,本来还想问问距离成都城有多远,因为那个粗暴的兵大爷,所有的话都乖乖的咽回去。果然大棒政策有了效果,虽然心中万分怨恨,可还是硬撑着朝前走去。只是没了初始的心情,忽然觉得穿越是个骗局,这一天来白天没饭吃,晚上没觉睡,还莫名其妙被搜身,被当罪犯。在自己家乡抓人起码还得经过各种程序还得要搜捕令,这下可好,别说人权了,甚至感觉就像对待畜生一样,而现在唯一支撑着这些人的便是诸葛亮三个字了,幸好对方是诸葛亮,要不是诸葛亮,就冲这些兵大爷的态度,估计会被冤死或者被屈打成招砍头……

    诸葛亮和马谡在丞相府内等的有些急,自从那小兵先来报信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这么近的路这么久都没有来到,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两个人虽然心中多有担忧,可谁也没有说出来。直到时间已经快子时了,丞相府内的护卫头领张信才回来交任务,张信甫一进来,马谡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人犯呢?怎么拖了这么久?”

    “回丞相、马参军。”张信拱手,“这些人犯体质孱弱,经不起奔波,所以在路上耽搁了些时间,现在都在院子内候着,不知要如何处理?”

    张信的话让诸葛亮和马谡都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马谡问道,“你是说这些人体质孱弱?”

    “是的,参军。”张信答道,“他们看起来还不如平常人,就连那几个男子,身子似乎也弱得很。”

    “你确定?”马谡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张信答,“信乃武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说到这,他似乎有些顾忌的看了一眼沉默的诸葛亮,犹疑了下,还是说道,“丞相,属下冒昧,依属下看来,这些人并不像是凶手,他们虽然着装奇异,然而看起来并不知情张温大人之死,而且没有任何功夫底子……”张信见诸葛亮摆手,忙止住了话,诸葛亮看向马谡,“幼常,你来审问他们,问他们此物从何而来,把他们的来历问清楚,我在隔壁房间听着。”

    马谡接过来那只荷包,点点头,冲张信道,“把他们带进来……”

    “参军……”张信并没有立刻应下,而是建议道,“把二十三人都带进来的话,似乎不妥。”这间房子并不宽敞,如果一下子涌进来二十多个人拥挤不说,左一句右一句的,也妨碍审问,马谡点点头,“你且带她们的头目过来。”

    “是。”张信退出去,诸葛亮朝马谡点点头,便推开旁边的门,复又拉上,马谡略微的拉了拉衣服,只是在屋内等了一会,并不见张信回来,疑惑之间,隐隐听到院子内有争吵、呵斥的声音,马谡有些疑惑,刚拉开门,张信便只身过来,两个人差点撞个满怀,张信连忙止步,马谡疑惑问道,“怎么了?人犯逃了?”

    张信答道,“逃是没逃,只是这些人都一致要见丞相,我本想提审一两个,可他们又团结的很,一时僵持住了,马参军您看……”

    “这……”马谡犹疑,张信见此,补充了句,“不知为何,他们一直要见丞相,信已经对他们搜身了,身上并无危险之物,要么……”

    “不忙。”马谡摆手,“我进去请示丞相,容张校尉略等一二。”

    张信点点头,马谡便进去了,不大会出来,对张信道,“丞相言说将他们所有人都带到这里来。”张信应了声是便去了,马谡心内略微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后面,门开着,房内空荡荡的,可马谡知道诸葛亮就在后面听着,只是心中多少有些没底,这是少见的,难道是受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妖物”影响吗?而这些人口中奇装异服的人到底又是什么样呢?正在思虑的空当,张信和他的手下已经带着“奇装异服”的人过来了,士兵们打着火把,马谡得以看清楚这些人的面目,一入眼便是吃了一惊:男男女女的,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一群怪物?再看那几个男子,头发短的要命,明摆着就是受了髡刑的罪犯嘛,怎么还大大咧咧的跑出来……他观察那些人的时候,那些人也懒洋洋的观察着他。这时候马谡听到了几句不大和谐的声音:

    “这不会就是丞相吧?”

    “老天,丞相好年轻啊,怎么保养的?”

    “不是说丞相一米八多嘛,怎么看着只有一米七左右啊,好像还没耗子高。”

    “是啊,而且还有点发胖。”

    “胡子有点短。”

    “哪里,还是没胡子好看!”

    “这衣服也不好看,灰不拉几的。”

    “切,我们丞相这是节俭,你别乱说,我看丞相就很帅!”

    “不过,你们发现他是不是有点三角眼,看着好没精神啊!”

    ……

    叽叽喳喳,马谡不由得皱了眉,张信见此,猛喝一声,“住口,这是马谡马参军!”

    张信没想到这一次大喝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群人立马安静了,不过随即爆发出的怪叫让张信和马谡都吃了一惊:

    “什么,这是马谡?”

    “啊?这么坑爹啊?!”这声音明显是小鱼的,她冲张信喊道,“丞相呢?我要见丞相,嗯,丞相不在赵直也成啊,干嘛让马谡来,马谡什么的最讨厌了!”

    还没等张信说话,另外一个声音就把话接过去了,“就是就是,我最讨厌马谡了,要不是他,我们丞相也不会功亏一篑!”

    “我们要见丞相!”

    一群人群情激奋,早把路上的不愉快给忘记了,拼命这一路还不是为了见诸葛亮,没想到临了见不了诸葛亮,竟然还是马谡等着,当然是万分不满了。当然这份不满的心情马谡也深有同感,他知道诸葛亮就在后面看着,而且这件事又非同小可,然而看眼前这些人,竟有些泼皮无赖的架势,他大喝一声,“谁再喧哗,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一声大喝还真喝住了这些人,若是没有来时路上吃了鞭子的苦楚,相信马谡这话也不会管用的,只是这些人吵吵归吵吵,还是明白了那句“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话,知道这些兵大爷说话算话,于是马谡还真唬住了他们。见此,马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人不止穿着怪异,说话也是怪异,马谡轻咳一声,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威严一些,“尔等来自何处?”

    下面出奇的安静,马谡见此不由得有些恼怒,刚想质问他们有关张温之事,随即想起诸葛亮的叮嘱,按压住了怒火,走到了站在前面的耗子面前,拿出那只荷包,“此物从何而来?”

    耗子瞄了一眼那荷包,又看了看这个叫马谡的人,斟酌了下,刚想回答,站在身侧的露露便抢先说道,“这是我们卖东西得来的!”

    马谡心中一动,追问道“卖东西?卖给何人?”

    “我们干嘛要告诉你。”小鱼冷冷的说了句。

    “哼!”马谡一甩衣袖,“死到临头尚不自知,若是尔等不说清楚此物来历,休想脱得了干系!”

    “脱什么干系啊?我们还没问你为什么胡乱抓人呢,你丞相府就了不起啊?还乱打人,我们犯了什么罪啊?”小鱼不依不饶。

    马谡看了眼张信,略有疑惑,又愤然朝小鱼道,“休要巧言令色,此物乃是吴王使者辅义中郎将之物,张温遇害,随身荷包丢失却出现在你们身上,尔等杀我使者又堂而皇之入店,欺我蜀中无人乎?可笑尔等却太过狂妄,如此奇装异服骤然齐聚此地,岂不是自投罗网,如今证据确凿,还要狡辩?”

    “什么?”小鱼惊叫一声,“什么中郎将什么张温?”

    马谡刚想发怒,这时候楚翰朝前探了探身子,“你是说孙权的使者张温死掉了?”

    马谡冷哼一声,露露见此,惊讶的说道,“天啊,建兴二年,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是我们白天看到的那个车队?他怎么死了?”

    这么一说大伙都感觉出不对劲来了,耗子道,“这个荷包……张温……”

    “坏了!”居缇惊叫一声,“怪不得怪不得,张温死了,蜀国就麻烦了!”

    一句话提醒了大伙,于是让马谡难以理解的一幕又出现了,这些“罪犯”竟然开始替诸葛亮担忧起外交来了,马谡被这一群人天马行空的思维已经整的无所适从了,刚想压制住这些人的“讨论”,人群里一个女声说道,“我们不是凶手,这个荷包是别人给我们的,还敲诈我们好多东西呢!”马谡循声望去,见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穿着也是奇怪,或许突破口就在这,马谡朝那女子问道,“是什么人给你们的?”

    “是一个女孩子,和我们穿的一样,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个男的。”耗子没来得及制止,秋风快嘴已经说了出来,马谡见此,面色有了喜悦之色,“和你们穿着一样?难道你们不是一伙的?!”

    “才不是!”露露对陈斐更没好感了,“我们还被他们骗走好多东西!这些钱就是他们给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