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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欢如梦(三)

    

    往事一闪而过,如风又如梦。

    宝姿仿佛在无尽的虚空中急速地坠落下去,耳边尽是绵绵春雨密密洒落花丛的簌簌轻响。何世庭在她身上力道强悍地冲撞,每一次深入都冲开层层叠叠的湿滑紧致,她无法控制地躬起了腰身,内里的每一寸细腻软肉都恨不得极力包裹住他反复抽插的性器。

    时间在此刻失去向前流动的意义。情欲的热诚欢好彻底浸入骨髓,最终高贵的克制不过沦落为情热中自我沉醉的表演。何世庭放开她的手腕,有力的胳膊托起她的腰来,手指几乎陷入她柔软的臀部。宝姿在他大开大合的进出中竭力仰起头来,她闭上眼,仿佛能够听见身体里血液流动的余韵。

    刹那间蓉岛那闷热潮湿的盛夏又回到眼前。一条通往山脚的小径蜿蜒而下,青石板台阶已铺满层层落花。宝姿不能再想,她睁开双眼,灯下依旧是何世庭英挺俊朗的面容。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

    今夜他为什么会来?今夜他为什么还来?宝姿赤裸而白皙的腿盘上何世庭精壮的腰,听见他的喘息也越发急促而沉重。她竭尽了全力试图跟上他的节奏,两只胳膊缠住他的脖颈,恨不得窝进他赤裸而健壮的胸膛。

    何世庭一把搂住她的裸背将她收进怀里,再顺势向那温热紧致的甬道中用尽了全力深深一顶。宝姿的呻吟蓦然拔高,她咬住何世庭颈侧绷紧的肌肉,下身滑腻的春水在不能自主的颤栗中潺潺而下。

    何世庭停了下来。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片刻之后紧紧搂住宝姿起身。她柔软细腻的乳贴在他赤裸的胸膛前,急促喘息中的身体像夜风中颤抖的薄薄蝉翼。何世庭转身坐在沙发上,将宝姿额前被汗水濡湿的发轻轻拨开。他极尽温柔地吻她的眉眼,改为忽浅忽深的缓缓抽送。

    窗外是蓉岛风雨琳琅的夜,他们二人缠绵在这不甚明亮的灯光里,倒忽然有一种金粉深埋的宁静。宝姿两条赤裸的腿依旧分开在他身体两侧,整个人伏在他的身上,仿佛抽去了力气,像一只慵懒的猫。

    何世庭慢慢生出享受的意味。他在她身体里缓慢而悠长地研磨,时而一记力道十足的深顶,看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手指紧紧抓住沙发的边缘。宝姿细碎的呻吟早已乱了节奏,他拉起她的一只手,极有耐心地亲吻她有些微凉的指尖。

    旧时光一物不存,昭昭独显,所有的爱恋却依旧潺潺涌动,欲念新鲜。世事变迁如花开花谢,何世庭抚摸着宝姿细腻如玉的裸背,在那时不久长的瞬间只觉得心里澄明坦荡如镜。

    没有人比他更懂得人死如灯灭的道理。许家旧日煊赫的家声在她父亲许德宣过身后折损良多,蓉岛多少家族无数双眼睛早已按耐不住,私底下暗流涌动,场面绝非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子能够独立震慑。

    宝姿靠在他胸前,侧脸贴着他的颈窝,一头长发如同花枝般散落。何世庭将乱发别到她的耳后,托起她的下巴正色道:“有人找你的麻烦?”

    宝姿的容色骤然冷了下来。她这一双眼,艳如临水照花,颠倒众生,素时清冷如梅,疏离自持。何世庭圈住她柔软的纤腰,一面探下手去摸索那粒小小的肉珠,一面放柔了声音:“别这样。说。”

    她无论如何也扭不过他的力道,挣扎了半天索性放弃,只贴在他怀里心不在焉地亲吻着他的喉结。何世庭在十年前便已十分沉稳,如今在蓉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是喜怒不形于色。宝姿猜不出他究竟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