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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番外-大婚

    平阳县主大婚的消息一出,满城沸腾,不为别的,就为了瞧瞧这京城第一难嫁女到底最后花落谁家!

    不怪大伙儿好奇,县主她招婿了三年,当初求娶的人已妻环妾绕,她至今还孤家寡人,眼看着年纪一年比一年大,满城的百姓都替她开始着急。

    今日一大早,昌平候府便开始热闹了起来,听到消息的人立刻将槐树胡同挤了个水泄不通。

    大伙儿从早上等到下午,只听得见院里喜气盈天,可既没看见新郎迎亲,也没瞧见新娘出门,就连新郎官是谁都没人说得清。

    不要说百姓们说不清,就是此刻坐在堂中的宾客们也一肚子疑问。

    钱大同最先憋不住,手中的茶碗一扔,就将昌平候给拉了过来,“我说,到了这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

    昌平候脸上一半喜气一半忧,未开口先叹气,“不是我想瞒,而是,这新郎官能不能来,我这也没底儿!”

    “啥?你不会急疯了,闭眼现抓吧?”

    昌平候一抹脸,“确实是现抓了,不过,没闭眼!”

    钱大同被他说得一头雾水,揪着他那一身崭新的将服,“快说清楚,不然你今儿就别想走!”

    广平候也从后面凑上来,跟着叫道,“对!老实交代!”

    “老子!”昌平候脖子一梗,正要撸袖子,却被人拉住。

    “祖父!”

    昌平候见沈源脸上带笑,立刻抚平袖子,高声笑道,“各位久等了,姑爷已上了门,咱们这就开始吧!”

    今日侯府宴请的人不算多,却都是跟昌平候称兄道弟几十年的,哪能这么让他糊弄过去。

    “等等!县主也就罢了,这新郎官不露面是不是太没把咱们放眼里了?”

    “对!对!太阳都落山了他才上门,要是不说个清楚,今天他就甭想把咱大侄孙女给带走!”

    “老沈,这孙女婿不地道,你还是趁早换一个!我家大孙子不行,还有老二老三呢!”

    此起彼伏的喊声响起,昌平候将叫得最凶的钱大同,广平候和康成伯给拉到了一边。

    “不瞒哥几个,姑爷不是别人,就是原先住对门的那个!”

    钱大同啊了一声,两眼直瞪着昌平候,广平候也是没想到,康成伯却没反应过来,还问道,“对门?对门不是被抄了吗?”

    广平候知他这人少心眼儿,忙低声解释了句,他这才恍然。

    “这事?你可请示过圣上?”钱大同明显不赞同。

    那姓顾的小子虽说人品相貌样样不错,可到底姓顾,圣上没砍了他的人头已是法外开恩,想要再出人头地,那是白日做梦!

    昌平候不便多解释,只得压低了声道,“三皇子去接的人。”

    三人一听三皇子,立刻不再多话。

    京中人人皆知沈熙同三皇子相交莫逆,还结了异性兄妹,沈熙那个县主的封号。一半是她自己挣的,另一半则是三皇子给争取的。

    其他人一看这三人面色古怪地回来,忙上前追问。

    这事儿反正也瞒不住,有人问,昌平候便痛快地说。最后,所有人都知道了新郎官就是昔日被抄家夺爵的顾潜,满院子的喜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好在这些人都是武将出身,一听说喜酒是仙人饮和太湖白,哪里还顾得上替沈家操心,转眼,院子里又沸反盈天了起来。

    隔壁的沈府内,沈熙看着立在院中的人,三年未见,他的眼眸更深,棱角却依旧分明。

    她笑着看向他,“顾潜,我还未嫁,你可愿娶?”

    一个娶字落下,仿若梵音入耳,彻底驱散了他深埋心底的最后那点不安。

    想当初,他还是身份显赫的侯爷时,她一个隐瞒身份的私生女便敢对他说出上门女婿的话,其中的自信可想而知。

    他敬她,爱她,不愿束缚她,亦不愿看她埋没在后宅之内,愿给她尊重,予她同男子一般的平等,最终才得她一个好字。那时,他能给出那样的承诺,未尝不是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如今,时移势易,永安侯府早已不在。而他也成了布衣,他虽信自己此生终有出头之日,可终究不愿拖累她。

    可他没想到,她却始终等着自己,不曾因他的落魄潦倒而远去,亦不曾因天家义女的身份,当真招他婿入赘。

    他何其有幸,遇上这样的女子,有自己的骄傲与坚持,却又懂得给他留下最后的体面。

    “好!”他说。

    璞玉隐在幢幢树影之中,看着灯光下四目相对的两人,忽地转开脸,“什么时辰了?还不赶紧拜堂?”

    话刚说完,他就开始后悔。

    众人却因为他这一声吆喝,立刻忙活了起来。

    顾潜如今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高堂皆不在,只得拜了他父母的牌位,三次跪拜之后,院中唯一的长辈左先生一声令下,众人忙簇拥着送二人进洞房。

    璞玉却没有跟上去,转头吩咐丸二,“去,把那一坛仙人饮拿过来!”

    那是那一年他特意为她酿造,为的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如今却要拿出来灌死顾潜那小子!

    顾潜却没有被他灌倒,有沈怀旭在一旁保驾护航,再有钱小钱等人插科打诨,他递过来的酒一滴也没能入了他的嘴。

    反倒是他自己,三分别人劝,七分自己抢,将那一坛酒喝了七七八八,到最后连顾潜人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