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没有注意到，这会儿认真的打量自己，闻芮这才看见自己脸上红艳艳的脸颊和嘴唇，铜镜这么模糊都能看出来红红的颜色，而且这新娘子的妆容都已经经过一天了，她刚才还吃了一碗面，嘴上的胭脂都没有掉，脸上的妆到底有多浓，可想而知了。

    闻芮脸上一下子就燃了起来。火辣辣的，窘迫不已。

    她刚才的样子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那不是丢死人了嘛！

    闻芮真想一头钻进地缝里去。

    之间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她都已经不好意思正面对着顾秉之了，这会儿知道了自己的模样，她就更加无颜见他。

    所以当顾秉之端着一盆清水回房来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有闻芮的背影了。顾秉之让她过来洗漱，闻芮蹲在地上的箱笼旁边，假装忙着收拾东西，一颗脑袋都快埋在箱笼里面了，就是不起来。

    "芮芮？"顾秉之奇怪的继续喊她。

    "嗯嗯嗯，我知道啦..."闻芮嘟囔道，"你就先放下吧，等我把这儿都收拾好了就过来洗漱。你也先出去洗漱吧。"

    顾秉之这才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好笑的摇了摇头，"好，那我就出去洗漱了，等会儿我洗漱完了，再进来帮你倒水。"

    顾秉之出去后，闻芮紧绷的双肩一下子就垮下来了，狠狠松了一口气。她又在原地蹲了一会儿，害怕顾秉之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又跑回来。等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有人突然进来了之后，闻芮赶忙拿起帕子狠狠擦自己的脸，下手之重。

    看着帕子上面的染上的胭脂的颜色，她将帕子放水中搓洗赶紧后再继续擦脸，反复了好多次，直到将脸搓得生疼，帕子上面都不见其他颜色，闻芮这才松了口气。

    她想了想，自己端起了盆子，出去倒水。

    虽说顾秉之说了他待会儿来倒，可闻芮也不好意思什么事都让顾秉之帮忙做啊。她站在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这个时候已经暮色四合，宴会是彻底的结束了，连顾氏的声音也没有听见，只有窸窸窣窣的水声，应该是顾秉之在洗漱的动静。

    闻芮这才推开了门，端着盆子去院子里倒水。

    "你怎么来倒水了？"顾秉之扬眉，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语气稍微上扬。

    闻芮抿唇一笑："这又不是重活。"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顾秉之，大约是在院子里洗漱不太方便，也有可能是顾秉之一直就是这样随意，他洗脸的动作很大，捧起来的水将领口和面前的衣襟都打湿了一**。

    闻芮放下盆子便主动的说道："你衣裳都湿透了，我进去帮你把要换的衣裳找出来吧。"

    顾秉之含笑点头："多谢。"随后又说了他的衣裳都放在哪里，方便闻芮去找。

    在闻芮和顾秉之对话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已经熄了灯的顾氏屋子里，顾氏并没有入睡，而是将耳朵紧紧的贴在门板上，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

    顾氏的心情十分复杂，又是希望他们能再亲近一些，又是害怕儿子没有控制住自己，忘记了之前许诺给苏氏的事情，索性当起了偷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