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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教主的剑(二)

    在两人的夹击下,不过数十个回合陆祁墨的脚步就有些踉跄,手上的剑招也开始变得软弱无力。两人见状心中一喜,黑衣汉子手中剑招改刺为拍,狠狠抽在陆祁墨持剑的手背上,陆祁墨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只微微一颤,一剑从下向上斜斜刺进了他左胸。

    拔剑而出的时候,手中古朴的黑色长剑剑身微颤,发出一阵细微的轻鸣。陆祁墨感到一阵清凉从剑身传来,像是炎炎夏日中一掬山泉,浇灭了他胸中让人几欲发狂的燃烧着的火焰。

    红色从眼前褪去,浴血的少年渐渐恢复了清明,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他有些痛苦地弯下腰去,与此同时,被青衣男子一剑穿过了锁骨。

    陆祁墨记不清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反手握剑向身后刺去。利刃穿透骨血的声音让他知道自己刺中了目标,不由心下一松,这才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依稀听到了一声悲悯的叹息。

    鲜血,怒吼,厮杀,呻吟,火光。

    陆祁墨睡得极不安稳,那场大火夜夜在他梦中燃烧,他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爹爹娘亲和只有七岁的妹妹惨死在面前的景象。他想扑过去抱住奄奄一息的娘亲,想从尖刀下救下吓得大哭的妹妹,可不管他怎么奋力挣扎,都无法靠近她们一步。

    充满了哀泣与怒吼的山庄里,他仿佛是一只游离在天地之外的幽灵,只能眼睁睁看着在意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看着悲剧的发生。

    “阿墨,带着湛卢走。”娘亲用黑色的布将古朴的长剑包好塞到他怀里,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是毁了也不能让那帮无耻之人得到。”

    利刃刺穿娘亲的胸膛,那一瞬间,他闻到娘亲身上散发出她惯用的木兰花香,那么浓那么重,将他紧紧包围,他几乎无法呼吸。

    “快走啊!”那些花香这么告诉他,“带着湛卢……”

    湛卢,湛卢。

    一颗泪水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像是春睡的海棠上晶莹的露珠般似坠未坠。他睁开眼看着一双手还在他身上不断摸索着的身穿红衣的魔教教主,眼神有些茫然。

    陆祁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原本清朗的声音有些喑哑低沉,“师父?”

    楚啸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来挑眉略带惊讶地看着陆祁墨,眼中是还未来得及,亦或是他根本就不想掩饰的******。

    对上楚啸赤裸裸的目光,陆祁墨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了一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当他顺着楚啸的目光看到自己半解的衣衫时,一张清俊的小脸又蓦地涨得通红。他既惊又惧,手忙脚乱拢上衣衫,戒备地盯着坐在他床边的楚啸。

    “小墨儿,你害羞的样子真是让为师爱不释手啊。”楚啸伸手勾起陆祁墨精致的下巴,陆祁墨半垂的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慌乱与惊惧,一双颤抖着的扇儿般的睫毛仿佛蝴蝶忽闪的翅膀,挠得他心痒痒,紧紧抿起的嘴唇有让人欲罢不能的诱惑。

    蜷缩在床角的小徒弟稚嫩青涩,毫无反抗之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他想到刚才手中细腻的触感,只感到小腹一阵火热,楚啸忍不住靠了过去。

    陆祁墨瞪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凤眸里噙着一汪清泉,看得楚啸心都要化了,恨不能立时死在小徒弟身上。便再也不管不顾了,向陆祁墨扑了过去。

    陆祁墨顺势滚到外侧,少年并不十分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个令他惊惧的老者,逃离这个令他心生不安的地方,便要往床下跳。

    楚啸不紧不慢地勾住陆祁墨的衣领,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般稍一用力,就听到“刺啦”一声,陆祁墨的衣衫被撕裂一道口子,露出还绑着一圈圈绷带的胸膛。

    陆祁墨脑中轰然一声炸响,脚步慌乱踉跄却不敢停下,他一把攥起桌上古朴的长剑,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刻画着玄奥花纹的剑身。

    湛卢,湛卢,藏剑山庄因你而覆灭,就让我也死在你的剑下吧。

    少年的眼神冰冷而决绝,最终还是用剑尖对着心脏,用力地刺了下去。

    “娘亲,对不起,最后我还是没能保住湛卢,也没能保住自己。”

    预想中的疼痛让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却在下一刻发现无论他怎么用力,剑尖都纹丝不动,停留在离心脏两分的地方。

    他浑身颤抖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犹如吐着信子伺机而动的毒蛇般阴冷黏腻的眼睛。

    “为师还未与小墨儿洞房花烛,如何舍得你就这么死了。”楚啸用淬了毒的鹰爪般瘦骨嶙峋的手指夹住黑色的剑身,将剑轻轻往前送了一分。只听见一声闷哼,陆祁墨毫无血色的嘴角便溢出血来。

    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湛卢上,幽黑的剑身仿佛流转着暗色的漩涡,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甚至连光也无法逃脱。

    “本座想要谁死,谁就不能活。”楚啸眼中嗜血贪婪的红光一闪而逝,长袖一挥,浸血的长剑便深深没入墙中,只留下漆黑的剑柄在外发出一阵轻鸣,“同样,本座要你活,你以为你死得了?”

    陆祁墨像是一头受伤的小狼崽一样,恶狠狠地盯着楚啸,一脸的憎恨嫌恶。

    许是少年的表情取悦了他,楚啸在陆祁墨耳畔轻轻笑了两声,“你若是再寻死,本座就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再一寸一寸捏碎你的骨头,让你躺在床上一辈子。”声音低柔如同情人喃喃的低语般动情,语气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这样的情景,为师可是欢喜的很哪。”手下微动,轻易废了少年的武功。

    听了这话,咬着牙忍了又忍的少年终于呕出一大口血来,在楚啸阴冷黏腻的笑容中倒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