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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第 150 章

    梁适先没反应过来,只木讷地应了声哦。

    而顾沂雪的代驾到了,转身便走,等到顾沂雪的车消失在车流之中,她才恍然明白。

    后知后觉地两只手捂住脸。

    啊啊啊!

    顾沂雪到底听到了多少啊?!

    梁适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架在火上烤一样,一直到代驾过来,礼貌地询问:“您好,请问是您下的单吗?”

    梁适这才放下双手,结果代驾诧异地问:“您发烧了吗?需要送您去医院吗?”

    梁适:“……”

    她低咳一声,佯装严肃:“啊,没有。”

    说完把车钥匙递给代驾,逃也似地上了车后排。

    车里比外头还暖和几分,梁适身上余热未消。

    她没喝多少酒,只是见顾沂雪一个人喝,便陪了几杯,远远到不了要喝醉的地步。

    但这会儿莫名感觉头晕。

    代驾上车以后还是有些犹豫,“真不用送您去医院吗?”

    梁适回绝:“不用。”

    说完拿出手机给许清竹发消息:【刚才被人听见了。】

    她知道许清竹在睡觉,所以只单方面输出。

    【当时我们导演也在楼梯间!】

    【她刚刚走的时候跟我说最好不要绑人,会出事儿。】

    【宝贝,我要尴尬死了。】

    【我明天还怎么见人啊!】

    梁适还在打字,许清竹的消息忽然跳出来:【老婆,不是后天才进组吗?明天她有事儿啊。】

    梁适:“……”

    她忽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于是开始飞速撤回,结果许清竹发了张截图过来。

    许清竹:【我截图了。】

    梁适:【……给留一点点面子。】

    许清竹:【合法的,怎么了嘛?】

    梁适:【……】

    片刻后,梁适转移话题:【你怎么还没睡?】

    许清竹发了语音来,带着点儿沙哑和娇软,“是睡着了,但手机开着震动,你发消息我就醒了。你还没回家吗?”

    梁适心底忽地被什么给击中了似的,脑袋靠在车玻璃上,纤长的手指戳着屏幕:【怎么不开勿扰模式?平常在家睡觉不都开的嘛。】

    “我开了就收不见你消息了呀。”许清竹尚未清醒,说话都软乎乎的。

    隔着屏幕,梁适都能想象到她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发消息的模样。

    让人很想Rua一下脑袋。

    梁适顾虑着前排还有人,便一直给她打字:【我消息可以醒来再看,睡觉要紧。】

    许清竹:“其实我也没那么困的。”

    隔了会儿,许清竹又发来:“是等你的时候有点儿无聊。”

    梁适:【……】

    分明刚才打视频的时候眼底一片乌青,一看就是熬夜熬多了,且昏昏欲睡。

    梁适也没戳破她的谎言,【那你再睡会儿,我回去给你打电话。】

    许清竹:【好。】

    隔了会儿,许清竹又发来一条七秒的语音,梁适点开。

    只听她用那种清冷沙哑的声线,懵懂地低声问:“顾导是怎么知道绑人不好的?难道她试过吗?”

    梁适:“……”

    不得不佩服许清竹这个逻辑怪。

    哪怕已经昏昏欲睡,也还是记得这些细枝末节。

    “还有啊。”许清竹又发来语音,“我们在打电话的时候,顾导在楼梯间做什么?还都偷听了。”

    梁适:“……”

    梁适顿了片刻,回答:“可能是和神秘姐姐约会吧。”

    这事儿也就刚开始的有些尴尬。

    尤其是刚被戳破的时候。

    之后回家跟许清竹聊了会儿天便没觉得有什么。

    主要是忘了。

    因为许清竹用言语激她,让她从柜子里把领带拿出来裁了,剪刀在客厅茶几的抽屉里。

    梁适在她的指示下,剪成了两段不一样长的带子。

    梁适说她浪费东西,暴殄天物。

    许清竹却躺在床上轻笑,一只手臂抬起来越过头顶,白皙的手腕上空无一物,不似梁适,偶尔会戴一些小饰品,而且手腕上还戴着许清竹之前给她拍下来的镯子。

    哪怕是通过镜头,也能清晰地看到她手腕上的青筋。

    脉络很明显。

    她长发如海藻般散开,手指微微蜷缩,声音呷着笑,很轻:“当被你绑了。”

    梁适放在手上把玩的那根黑色领带,忽然就有些发烫。

    纵使如此,梁适还是冷声道:“胡闹。”

    只是多少有点儿没底气。

    “那你不喜欢吗?”许清竹问。

    梁适:“……”

    片刻后,假装不下去的梁适低声说:“也还行。”

    依旧没怎么有底气。

    许清竹勾着笑,从枕头下拿出一根领带。

    梁适帮她收衣服的时候看到过,是搭配她那件蓝色衬衫穿的,温柔而又不失凌厉的一件职业套装。

    那根领带的颜色偏暗色,但不是说深黑。

    更像是灰和蓝的交杂。

    领带的宽度刚好挡住她的嘴巴,在视觉上很有冲击感。

    梁适喉咙微动,手没忍住截了个图。

    是随手一截就可以做壁纸的程度。

    “别闹了。”梁适说:“你不累吗?”

    说话的时候关了房间里明亮的灯,只剩下床头昏暗那盏,她躺在平日里许清竹躺的位置,盖的也是许清竹的被子。

    “还好。”许清竹把那根领带拿下来,随意缠绕在手腕上,像是藤蔓缠附于树干。

    鲜明的颜色对比显得她皮肤更白。

    许清竹问:“你困了吗?”

    “我也还好。”梁适说。

    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然后许清竹终是熬不住,那只缠绕着领带的手被她压在脑袋底下,手缓缓放松,镜头倒扣在床上,陷入黑暗。

    梁适挂断视频。

    然后把剪断的领带扔进抽屉。

    扑通。

    几米高的水花在空中飞溅,天蓝色的水荡漾起层层波纹。

    好似坠入深海之中,一路往下沉。

    周遭声音嘈杂,却无法听清她们在说什么。

    身体依旧在往下沉。

    许清竹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她的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

    而在窒息之时,眼前像是放电影一样闪过一帧一帧的画面。

    是梁适拿着刀把她摁在床上,狠厉地将刀刺在她身上。

    然后用那把锋利的刀刺入她耳后。

    一瞬间,她的身体经历了刺骨的疼痛,疼到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她迫切地想要逃离那个环境。

    可是她的身体被梁适狠狠地摁在床上,怎么都逃不开。

    挣扎不掉,逃不开,宛若一条砧板上的鱼,只能等待自己将死的命途。

    被刺入刀的地方,还有耳后腺体处,全都传来疼痛,这种疼痛蔓延到全身,颇有那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

    她的嗓子晦涩又干哑,想要发出求救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伸出手,想让人拉自己一把。

    可是眼前全是血红,是她的血染就的颜色。

    她的裙摆在水中绽开,蓝色的裙子也染就了血色。

    这种尚还有意识却无能为力的状态太让人痛苦了,她张了张嘴,却只灌入了一肚子海水。

    咸腥混杂着血腥。

    梁适……

    那把刀终究没放过她。

    锋利的刀刃旋转着划过她耳后每一寸,刀刃划过皮肤的声音超过了海水流动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许清竹快要窒息,身体的疼痛在折磨着她,她看到一团一团的血融于水中。

    这水的颜色从蓝变成红。

    她拼命地想喊:“梁适,是我啊。”

    “姐姐,是我啊。”

    “老婆,你醒醒。”

    可那双眼睛陌生又凌厉,在刺入她肌肤的时候不讲半分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