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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宫廷大戏

    苏扶瑶被押着走了一路,却没有人砍她的脑袋,只是把她关进了一间小黑屋。

    劫后余生,对正常人来说当务之急肯定是想办法脱身逃命,可苏扶瑶实在是太累了。浑身没有力气,眼睛也不听使唤,很快就睡着了。

    苏扶瑶被带走后,宫凌霄叫人将床上细软悉数更换,又重新沐浴燃香,这才开始睡觉。结果刚一躺下,后腰就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硌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起身一看,发现是一根红色的绳子,硌他的是串在绳子上的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这种红,就好像珠子里真的凝了一滴血。

    这不是他的东西。难道是那个女人留下的?

    握着珠子,望着随风而动的轻纱帐顶,宫凌霄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这女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他当时脱了衣服正准备睡觉,突然就被一个重物砸得趴在床上。照这样看,那女人就该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可是帐顶完好,又藏不了人……

    久思无果,近天明时宫凌霄才迷糊睡去,其间做了个很荒诞的梦。梦里的他身处一片荒漠,黄沙蔽日,荒凉之极。他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眼前除了漫漫黄沙之外什么都没有。他的潜意识里好像知道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双脚却无法停下来,只能机械的往前走,如同着了魔一般。

    忽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着桃色锦衣婷婷而立。是了,那就是他在梦里都要努力追逐的人。

    宫凌霄朝人影飞奔过去,越接近心中越是欢喜,可越是接近,那身形就越不像他心里的那人。

    “玉儿?”到了那人身后,原本的欢喜已变为了忐忑。女子闻声回头,那样貌果然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然而,宫凌霄还没来得及高兴,女子容貌刹时一变,居然成了夜间闯入他宫中的女人的模样。

    宫凌霄当即被吓醒,翻身坐起时见贴身婢女莲衣正端水进来。

    “殿下,该起了。”放下水盆,莲衣便过来伺候他起床更衣。

    “信送过去了?”

    “送了,就是……”莲衣欲言又止。

    宫凌霄见她神色有异,心中已有猜想,沉声问道:“可是甄小姐不便赴约?”

    “是!”莲衣躬身为他整理腰带,同时回答:“甄小姐说丞相夫人近日身体抱恙,嘱她在跟前侍奉,恐难以脱身,所以无法赴约。”

    “……是甄小姐亲口对你说的吗?”沉默片刻,宫凌霄不死心的又问。

    自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想约见她一面简直难如登天。可宫凌霄始终不相信那是甄玉儿的本意,肯定是她父亲从中作梗不让他二人会面。

    莲衣心有不忍,却也只能老实点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可怜她家主子三载痴情,却换不回一颗追名逐利之心。

    收拾完毕,宫凌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问道:“现在离早朝还有多久?”

    “约摸个把时辰!”莲衣老实回答,已然猜到了宫凌霄的用意。果然,宫凌霄叫她备马,显然是打算趁丞相上朝期间去见甄玉儿。

    “殿下,现在时候尚早,恐怕相爷还未出门呢!”

    “无妨,我到相府门口等他离开再进去便是。”算算日子,诏书下达应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他得抓紧时间跟玉儿商量好对策才行。

    “殿下……”莲衣犹犹豫豫半天不见动身。终于,她鼓足勇气问道:“您觉得甄小姐始终不见您,真的是因为不能违逆父母之命吗?那如果相爷要她遵照皇命呢?”

    宫凌霄正要出门,脚步随声一顿,目光随之一寒。“你什么意思?”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莲衣也就不再拖沓犹豫,俯身跪在地上壮着胆子说道:“殿下,甄小姐贵为相国千金,养尊处优,如何经得起这风口浪尖上的凶险?再者,皇上与甄相国有言在先,必让相国独女甄玉儿入东宫为太子妃。日后储君当政继承大统,那甄小姐便是一国之后母仪天下。面对如此大的权势诱惑,甄小姐真能抗拒得了吗?即便甄小姐与殿下您情深似笃不慕名利,甄相国又怎容她破坏这桩御定之姻?”

    自打二十三年前端妃娘娘狸猫换太子一事被挖出来,莲衣就料到自家主子与甄玉儿的感情会生变故。只是她没想到,殿下对那个甄玉儿竟有如此深情,局势就摆在眼前并不复杂,可一向深谋远虑做事雷厉风行的殿下却被情之一字蒙了眼。

    甄玉儿不肯跟殿下见面的真正原因暂且不去深究,但有一点已是注定:不管是见或不见,二人注定情缘两断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