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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喝!厚!炳!喝!厚!炳!”

    一大早,尹适可就到金银阁总部顶楼练功,左右举挥得虎虎生风,腰直,腿绷,眼神凌厉…

    自从杜非同遭到袭击之后,她就认为有必要再加紧练习,以免敌人再来袭时应变不及。

    不过,练了一阵子之后,她又停了下来,握拳捶着胸口,圆脸上有着一抹困惑。

    真奇怪…

    最近她胸口一直闷闷的,心跳也时快时慢,快的时候会喘,慢的时候会晕,害她有时希望它干脆不要跳算了,可是心不跳又会死…

    真是麻烦,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病了吧?

    不太可能,她从小到大壮得像牛一样,有时想假装生病逃避练功,却连一滴鼻涕也挤不出来。

    要说累了…更不可能,从小被师父操练到大,她在六韬馆还可以一天跑山头三趟都没问题,现在区区当个保镖跟进跟出而已,会累才怪。

    那么,这心闷又是什么鬼毛病咧?

    懊不会是这楼太高,空气稀薄吧?她瞄了一眼顶楼与地面的垂直距离,随即摇摇头。

    黄山比这里高得多,她可从没喘不过气来。

    还是找个时间问问师兄们好了,看看是不是运功运岔了气,必要时跟他们要点通气散吃吃。

    深深吸一大口气,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于是推开楼梯间的厚重隔门,踱下楼梯,一跨进六十六楼,正巧遇见从秘书室走过来的柳青娜,她马上声音宏亮地大喊:“早啊,柳秘书。”

    “小可,你去哪里了?”柳青娜手里抱着一大叠卷宗。

    “哦,我上顶楼去练功,好让自己变得更厉害一眯,顺便通一通不太顺的血气。”尹适可抚抚胸口。

    “怎么,你受伤啦?”柳青娜奇道。

    “没啦,只是有点闷闷的,心脏不是跳得太快,就是跳得太慢…”她傻傻地笑着。

    “心跳忽快忽慢?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症头,该不会…

    “好像是从…杜首领被袭击那天,我为了救他,不小心压在他身上,之后就常常这样…”她回想了一下。

    “哦…”柳青娜声音拉得好长,脸色突然变得怪怪的。

    “真奇怪,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她自言自语。

    “原来是这样哪!原来首领也看出来了,才会故意叫你进去啊…”柳青娜盯着她,暗暗念着。

    “嗄?你说什么?”她没听懂她在念什么。

    “没什么,首领一早就在找你,快进去吧!”柳青娜眼中尽是怜悯。爱上杜非同这个眼里只有钱的男人,是死路一条啊!

    “进去?进去哪里?”她愣愣地问。

    “当然是送进他房里。”

    “他…他房间?我…可以进去吗?”她惊讶。

    “当然可以,你不是他的保镖吗?”柳青娜轻啐。

    “可是他会生气…”她担心地道。

    “不会啦!他正急着找你呢,你快进去吧!”柳青娜推她一把,挥挥手,心里暗叹,可怜的小可,去接受一下杜非同恶劣个性和魔鬼魅力的震撼教育吧!早死早投胎哟…

    “哦…”她搔搔头,走向那扇独特的锻造雕花大门。

    六十六楼以一个中庭分成两部分,这一方是杜非同的办公室,另一方则是杜非同的居所,那里是尹适可的禁地,她能触及的范围只到居所旁的储藏室,而储藏室与居所之间还隔着一条走道,所以,之前她以为自己只是隔道墙与杜非同“住在一起”,根本是异想天开。

    走进门内,绕过气派又高雅的玄关,一个宽大的住所马上跃入眼帘。

    宽广得像是六星级总统套房的顶级房间,挑高的空间,窗明几净,正中央摆了一大套法式复古沙发,上头则垂挂着一盏会闪得人眼盲的水晶灯;左侧有一座藏满了美酒的小吧台,感觉时髦而独特,靠落地窗的地方还有个大大的精雕书桌,视野极佳,可以饱览外头湛蓝迷人的旧金山湾景致…

    所有家具都典雅讲究,富丽奢华,仿佛是个王子的居所,呈现出一种尊贵不凡的品味和高不可攀的生活层次。

    尹适可嘴巴张得大大的,呆呆望着这么美的房间,不禁惊叹,金银阁首领住的地方果然金碧辉煌,和月惊鸿小姐在六韬馆里的素雅幽静房间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正儍傻地观赏着这间套房,卧室里传来杜非同的声音。

    “尹适可?你来了吗?”

    “是。”她朗声道。

    “进来吧!”

    她也没多想,直接推开虚掩的门,走入卧室。

    卧室更加惊人,一整面的玻璃墙照进了灿烂的阳光,將房里最醒目的那张加大的四柱双人床照得闪闪发亮。

    大床床罩紫底绣金,衬着古铜床柱,看起来沉稳舒适却不显得厚重,反而因柱上的金丝纱帐让整张床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浪漫和气派。

    “哇…国王住的也不过如此…”尹适可睁大双眼叹道。

    “你在看什么?”杜非同从浴室走出,问道。

    “我在看这张床…”她说着回过头,却在看见他的模样时瞠目结舌,声音全失。

    杜非同!他…他他他没穿衣服!

    哦不,不是没穿,而是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整个平滑迷人的胸膛就这样暴露在她眼前…

    肌肉与骨架比例匀称,精瘦,却又强健,阳刚,却又性感,湿挽的头发垂覆在额头,原本俊美帅气的脸庞突然多了一份惹人心疼的稚气…

    魅力,瞬间从偶像级爆升至杀手级,她的心又开始作怪,忽快忽慢,忽慢忽快,甚至如她所愿地停摆…

    “这张床怎么了?可是从法国进口的,一般人想买还买不到呢!”杜非同笑着走向她,故意走在她面前,边说着边轻轻拂掉身上的水渍。

    她发直的双眼瞪着水滴沿着他的锁骨滑下,缓缓地溜过结实的腹肌,缓缓地滴进肚脐下的浴巾里…

    一团火随地从她的心坎往上窜烧,害她口干舌燥,面红耳赤,头昏眼花…

    天啊…要命的要露不露,该死的要裸不裸!

    偶像,你这样太不道德了!

    “你怎么了?尹适可。”他暗暗偷笑,有点担心葯下得太猛她会喷出鼻血。

    “我…”她张开口,发现自己竟发不太出声音,喉咙整个锁住。

    “你脸色不太对耶!好红哦…”他说着伸手抚摩她的圆脸。

    既然知道她的弱点,不整整她怎么行呢?爱情可是世上最毒的葯啊!他真想看看她这张天真上气的脸被他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样子。

    轰隆隆!轰隆隆!

    打雷了?

    尹适可惊呆地眨着眼,有点迷离困惑。哪里在打雷?

    “喂,尹适可!你怎么了?”他低下头凑近她,审视她的呆脸。

    轰隆!轰隆!轰隆隆!

    又是一串雷鸣,她噎着气息,这才恍然,那些轰隆声根本就是她的心跳!

    而且,这几天来的心律不整,好像就是因为他…

    “哇!”她惨叫一声,向后跳开,不料太紧张了,脚下虚软,颠跌了几步,竟就这么向后坐倒在大床上。只是,倒在一个男人的床上太暧昧了,她随即连滚带爬地翻下床,缩在床角。

    “你干嘛啊?”他好笑地看着她的拙样。

    “你…你你你别太靠近我…”她双手抱住胸口,好怕被他听见她胸口的惊天雷动。

    “为什么别靠近你?”他一挑眉,坏坏地反问。

    “因为只要你一靠近,我就喘不过气来,好像快死了一样…”她呼吸急促,总觉得吸不到空气。

    “哦?那很严重啊,我来帮你看看是什么毛病。”他佯装担心,大步走近她,直接搭住她的肩膀,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轰!

    内心雷电交加,她仰起脸,眼睛睁得奇大,整个人完全石化…

    天哦…他垂着脸的这个角度帅得太不像话了!

    卸下眼镜,他的眼睫毛又长又浓密,镶在鱼形的眼睛上,像一排扇子一样扇啊扇的,扇得她心慌慌,脑烘烘。

    从他挺直的鼻子呼出的热气,醺得她意乱情迷,如痴如醉。

    还有他的嘴唇…她碰过,薄薄的,软软的,温温的,甜甜的…

    尹适可胡思乱想着,忍不住嘴巴微张,像只被电得晕陶陶的笨鱼。

    扁看她这副尊容,杜非同心想,他大概会有好长一阵子不想吃鱼了。

    “嗯,脸有点红,会不会是发烧?心跳有没有很快?”他忍住讪笑,柔声问。

    她像被催眠了似的,压根没听进他的话,只是傻傻地点点头。

    “心跳很快?那心脏有没有不舒服?”他又问。

    她还是点点头。

    “大概是发烧了,我测一下看看…”他说着突然低下头,直接以额头碰触她的前额。

    她傻眼,嘴巴张得更大。

    他他他…他的脸…靠得好近…

    太近了…太近了…

    糟,会死!她的内力散涣,她的脉搏狂乱,她呼吸困难…她就要死了!

    “你并没有发烧啊!尹适可…”他抬起头,看着她迷醉的模样,随即推开她,勾起坏坏的笑容,“倒是…你这表情好像在发春哩…”

    啊?发春?什么叫发春?是指在春天发作的病吗?可现在明明就是秋天…

    她呆愕地瞪着他。

    “坦白说,我见过类似这种症状,金银阁里有些暗恋我的女人一看到我就是这副德行…你…该不会也爱上我了吧?”他冷冷一笑。

    爱…?

    “嗄?”他的话像一道闪电,当场把她劈醒。

    什么爱?爱什么?他他他在说什么啊?

    “我最受不了那些像苍蝇一样的女人了,一看见男人就黏着不放,你不会和她们一样吧?”他板起俊脸。

    “不…不…”她惊恐地拚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是苍蝇,她对他纯粹只是粉丝对一个偶像的崇拜,和爱无关…

    “这样不行哦,黑武士团不是明文规定,不能爱上保护的对象吗?更何况我还是金银阁的首领呢!”他给点小小恐吓。

    “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她大声澄清,可是语气却有点虚,胸口也有点紧。

    “真的没有?”他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