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顿饭自然是没吃成的，顾丛北没多久就被苏烈心急火燎地请回了二十三层总裁办。

    约好的九点谈合作案，孟氏的孟雪琪已经在总裁办前前后后换了五六杯咖啡，不断追问苏烈顾总究竟去了哪里。

    他一边抹汗，一边把能想到的各种理由都说了一遍，最后实在是没辙了，这才下楼来找顾丛北。

    果不其然，他猜得没错，所有人为了这份合作案都急得炸毛时，他的老板倒是比谁都淡定，还有空在这儿宣示主权。

    苏烈对天一声长叹，只觉自己这个总裁特助实在是太难了。

    临走时，顾丛北仍不忘回眸叮嘱，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眉宇轻挑，意味深长，“我太太不怎么喜欢吃意大利面，以后你们如果想吃的话，就自己吃吧，别带她去了。”

    隋念，“……”

    还有完没完？！

    他离开后，众人神色各异，小染不时偷瞄隋念一眼，抿了抿唇，小声试探道，“……念念姐，顾总是不是生气了？”

    白旭朝天一个大白眼，看智障似地睇着她，“这还用说吗？”

    “那怎么办？”小染似是比隋念这个当事人还要心急。

    隋念扶额，破罐子破摔般，一句冷笑话脱口而出，“还能怎么办？以后不吃意大利面了呗。”

    众人，“……”

    ——

    舒静雅姗姗来迟时，已是比约定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隋念强撑着最后的那丝耐心，冲着她职业性微笑，“舒小姐，现在能开始了吗？”

    舒静雅眼睛仿佛长到了头顶，满脸不屑地瞥了隋念一眼，语气高傲地道，“行吧，那就开始吧。”

    隋念点头，对小染吩咐道，“你先去帮舒小姐卸个妆。”

    一听到“卸妆”二字，舒静雅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炸起了浑身的毛，急切道，“为什么要卸妆？”

    隋念耐着性子解释，“舒小姐，是这样的。你今天的这套宣传照从化妆到造型再到拍摄都是由我们念桑全权负责。所以，你必须先卸了妆，我们才能替你重新打造。”

    “之前我每次化完妆后参与拍摄不也挺好？你们这的规矩怎么说变就变了？”

    隋念笑容得体，“可之前拍摄的成品，你不也一次都没满意吗？我认真考虑过了，大部分原因还是出在造型上，所以这次，念桑决定亲手打造你。我想，舒小姐这么美，肯定不会惧怕卸妆的，难道不是吗？”

    舒静雅被她这么狠狠一噎，竟是词穷了。

    “舒小姐放心，这一次，念桑绝对会拍出令你满意的作品。”

    舒静雅闻言，进退两难。

    其实，最新的这几组宣传照她很满意，但她就是心有不甘，凭什么她堂堂一个大明星，每次拍摄还得向一个摄影师提前预约？

    所以她百般刁难，只为出口恶气。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隋念竟会给她来这么一出。

    今天不管她满不满意，这个妆她都必须卸了。

    隋念唇角微勾，找到对方“死穴”，一击即中，“小染，舒小姐不说话就当她同意了，你速度点，马上带舒小姐去卸妆。”

    小染憋着笑，“好。舒小姐这边请。”

    舒静雅气得吐血，但又无法反驳，跟着小染去了临时搭建好的化妆台。

    小染除了造型能力过硬，戳人心窝的本事也是一流，“舒小姐啊，您这妆都浮粉了。不过，您别担心，我们念桑素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舒静雅差点背过气去，“你什么意思？”

    小染装傻充愣，“我是说舒小姐待会儿一定会非常美。”

    隋念在一旁听着小染句句扎心窝的话，不由摇头失笑，心道：这孩子啊！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说啊！

    五分钟后，舒静雅妆容全卸，隋念看着镜中的女人，有些……一言难尽。

    难怪她那么抵触卸妆，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

    但她并不屑用一个女人长相的美丑来攻击与嘲讽她，她只是双手抱臂，托腮思索，该怎么突出舒静雅五官的特色，让她的优点无限放大，缺点掩盖为无。

    被她盯得久了，舒静雅难免会多想，担心她突然偷拍下自己素颜的样子卖给娱记，又怕她是故意在嘲讽自己卸了妆以后就是个路人甲，没有半点好骄傲的资本。

    于是，她一脸防备地睇着她，语气突然抬高了八度，“你看着我干嘛？不是要给我做整体造型吗？怎么还不开始？”

    隋念摇头轻笑，双手摁在她肩上，轻柔安抚，“放心吧，这一次，绝不会让你失望。”

    她的话莫名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道，舒静雅竟是头一次对一个算不上熟悉的女人放下了该有的防备。

    她见过太多女人虚伪的面孔，娱乐圈本就捧高踩低，她时刻都得保持着最好的状态，只要示人，必定妆容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