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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嫁入豪门的第九天

    由于温斯顿蓝钻在国外举行拍卖的缘故,隋念与顾丛北探望完覃雪君后,便直接乘坐私人飞机,前往拍卖会现场。

    这并不是隋念第一次乘坐私人飞机,隋家没破产前,隋建国也有自己的私人飞机和游艇,所有顶级富二代享受过的奢靡生活,她都曾拥有过。

    只不过,隋家的私人飞机与顾丛北的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除了温斯顿蓝钻,你待会儿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顾丛北神色很淡,状似不经意地说。

    隋念微怔,玩笑道,“顾先生口气这么大,钱带够了吗?”

    顾丛北侧目看她,眼里氤氲着笑意,“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得起。”

    隋念没再回话,侧目看向窗外。

    白云朵朵,形状各异,她放任想象,路程枯燥,竟也不觉无聊。

    “在看什么呢?”顾丛北见她看得出神,凑近问。

    男人的呼吸灼热,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清冽气息丝丝缕缕缠绕鼻尖,隋念天马行空的想象瞬间收拢。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顾丛北,你觉得那片云像什么?”

    她的声音绵长,似是隔着久远的记忆,缓缓而来。

    男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思索片刻,回复道,“兔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隋念笑而不语。

    “怎么?我答错了?”

    隋念摇头,“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爸。”

    顾丛北眸光微动,没有回话。

    隋念自顾自道,“我第一次乘坐私人飞机时,就是和他一起。那时,我刚满十八岁,他说那架飞机是送我的成人礼。我当时可高兴了,一路上他就不停问我,念念啊,你看这朵云像什么,那朵云又像什么。当时我觉得这些问题太幼稚,回答了几次,就觉得没多大意思,索性不再理他。可是现在,我却突然后悔了,我多想听到他的那句——念念啊,你觉得那朵云像什么?”

    说到这里,隋念早已哽咽。

    她不愿放任脆弱,吸了吸鼻子,快速整理好情绪。

    谁知,下一秒,男人揉着她的发顶,嗓音仍旧好听得犯规。

    他说,“念念啊,你觉得那朵云像什么?”

    他垂眸看她,语气刻意模仿着一个长者的口气,明明和她爸爸的口音天差地别,却在这一瞬,令她所有悲伤的、痛苦的、不堪的、压抑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眼泪似是开了闸的洪水般不受控地涌了出来。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当你习惯了孤单,习惯了什么事都一个人来扛,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都自我压抑,不在人前展露出一丝一毫脆弱的同时,你便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早已无坚不摧。

    但整个过程中但凡有一个人用最为温软的话语来安慰你,陪伴你,你便会发觉,那些你所以为的坚不可摧,只不过是因为孤单寂寞久了的一种自我保护罢了。

    其实,你终究还是会脆弱。长久的压抑与故作坚强的背后,是那只差一丝细微火星便能全数引爆的崩溃情绪。

    很显然,此时的隋念就是如此。

    ——在她父亲的事故现场她没哭;父亲出殡时她没哭;得知母亲精神失常时她没哭;被所有人嘲讽诋毁甚至是言语侮辱时她没哭,可她却在这一刻,这一个瞬间里不可抑止地哭了,歇斯底里地哭了。

    男人始终不发一言,甚至别过视线,没再看她,但那只将她摁入怀中的臂膀,却是那样的强而有力。

    她靠在他肩头,他目不斜视,没有任何多余的安慰,看似冷漠无情,却给予了隋念充分发泄的时间。

    隋念甚至觉得,此时的他不发一言,才是对她最大的尊重与理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是隋念26年以来哭得最为撕心裂肺的一次,仿佛要将她所有的委屈、不甘、痛苦、悲戚都一一道尽。

    但,神奇的是,这也是她哭得最爽的一次。

    哭得久了,人就容易脱力,哭着哭着,隋念就靠在顾丛北的肩头睡熟了。

    察觉到女人的哭声渐停,顾丛北又等了会儿,这才缓缓侧目,待他看清眼前景象时,忍不住摇头失笑。

    此时,女人脸上的妆早已哭花,眼睫上还缀着泪珠。

    鼻子因长时间哭泣而有些堵,竟是头一次发出了细小的鼾声。

    明明狼狈至极,却令他心底最为柔软的那一处,狠狠地陷了下去……

    看着女人这恬静而美好的睡颜,顾丛北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他忙碌了一周,好不容易闲下来,坐在半山腰的独立别墅里垂眸看书,享受一个人的静谧时光,顾桑桑却在此时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见到他的那一瞬,顾桑桑显然也有些吃惊。

    只怪这男人平时只顾着学术研究,半山腰的这栋别墅也一直闲置下来,很少有人过来,她也没想到第一次带人来开趴,就被顾丛北给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