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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八幕 梦里不知身是客


    而这名男子,根本是假的。

    如此想着,张纪蒹有些意冷心灰。不论如何挣扎,她的命运都被捏在了别人的手中。她自己、就算身上附加了再多的光环,也不过一直小小的蚂蚁罢了。

    在外人看来,新婚夫妻独处一室一定是干柴烈火的。更何况她们已经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独处——所以张纪蒹纵然想离开,也要掂量着那些流言蜚语。她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被陛下传召。

    于是她轻叹了一声,坐在了椅上:“殿下,臣今夜……唔……”

    今夜必须把这个死女人留下了!殷菱臻没有给张纪蒹说话的机会。这个女人的嘴太讨厌了,除了拒绝就再说不出其他话来!并不是很懂该怎么亲热的平翎公主带着怨气,狠着心对着冤家驸马又亲又啃,边下定决定。

    殷菱臻已经给过她的驸马太多的机会去自己体会。然而就在方才,她才意识到一件事情——张纪蒹虽然是个温柔的人,性子里到底还是藏了些让人不愉快得寡断。而这些寡断,来自于她对亲人的爱护。

    这样的张纪蒹,注定了不会跟自己主动坦白的。既然她不会主动,自己干嘛还要不停暗示这块感情上的朽木!

    朽木被公主殿下抱得紧,又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竟就这么呆呆坐着任人索求了。等公主殿下自己啃够了,双臂却将朽木抱得更紧,这块朽木分明得听到了公主殿下在她耳畔轻声呢喃:“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终于,把这句欠了两辈子的表白补上了。殷菱臻觉得自己还挺霸道。

    “你……在说什么?”朽木开了窍,差点没原地燃烧。她就说这个公主奇奇怪怪的,果然是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有所图谋么?可朽木到底脑子还在,知道欺君这种事不能随便承认。

    “我一直都知道,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殷菱臻捧着对方微红的脸颊,在鼻尖和唇上又落下亲亲的吻,“所以不管你装傻也好,承认也罢,你都是我的了。”

    如果是普通女子,此时被一个女子表白,怕是要吓得晕过去的。好在张纪蒹并不算普通女子,这接连被公主殿下耍了流氓之后,她却在思考公主殿下是如何在“第一次见面”就识破自己身份的。要知道,她的伪装可不单单是对于身形或声音的调整。

    除非,这位公主殿下对女性的身体有特殊的了解。

    “殿下确定要把那些调戏其他女子的招式用在微臣身上?”这么一想,张纪蒹当场黑了脸,抓住还准备在她身上放肆的公主的肩膀就把人推了起来。

    “谁调戏其他女子了?”公主殿下不服气,瞪大了眼睛。

    “那不然,公主殿下怎么会出现在思淼姑娘的房间里?”张纪蒹冷哼一声,眼神凌厉让殷菱臻有些发虚。这一虚坏了事儿,张纪蒹“哦~”了一声,冷笑道:“殿下前不久似乎又见到思淼姑娘了吧?如何?纪蒹受伤这些日子里,她可有服侍好殿下?”

    真是、奇耻大辱!

    “哪有你这样秋后算账的!”殷菱臻气得满脸通红,“要不是你给我气受,要不是你去那种地方,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你还怪我!”

    “那是鹿兄盛情邀请,推掉了太多次……”张纪蒹蹙着眉头,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心态不对。她刚才本来是准备转移话题的,可是这话题虽然转走了,却……似乎酸味太重?

    她原来是如此在乎眼前这个女人么?

    张纪蒹叹出今天不知道第几口气,主动握住了殷菱臻还在发抖得手。这双手比方才放开的时候要凉一些,大概是真气坏了。

    “你拽着我干嘛?”殷菱臻撇过头,小声问道,全未认识到自己的驸马其实是在吃醋。

    “你今夜早些休息。”张纪蒹柔声说道,“我许久不在,今日该去与家人小聚。”

    “家人……”殷菱臻一向不争气,张纪蒹话题一转她的思维马上就跟着走了,“纪蒹,你可把我当作你的家人?”

    张纪蒹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捏了捏公主殿下的手,说:“殿下怎么知道,微臣心里想得和殿下是一样呢?”

    “不一样么?”殷菱臻心一紧。她清楚自己在发现张纪蒹居然敢在自己身边安放了一个男替身之后已然方寸大乱。满脑子都是戏文的公主殿下隐隐担心张纪蒹这是准备跟自己玩一出“狸猫换太子”。如此自己吓自己的公主殿下立刻就乱了阵脚,一心只想着赶快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却忘了对方愿不愿意接受这份心意。

    难道受了那么多磨难,重来一次得到得却是同床异梦?

    殷菱臻按捺住心口翻涌而上的酸楚与疼痛,紧紧回握住张纪蒹的手,认认真真、一字一句说道:“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若有背弃,五雷轰顶、粉身碎骨,张纪蒹,你敢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