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离裳这姑娘果然有些特别。”李牧霏抬头对慕容岩澜道。

    “嗯。不过，就目前来看，她的招数似乎又不灵了。”慕容岩澜回答道。

    原本开场出奇压制对方的颜离裳，此时已经没有上风可言。因为除了方才的六幻枫是颜离裳主动出击外，之后的交战过程中，颜离裳总是被动。反而是阿香的杀招越来越咄咄逼人，即便颜离裳重新发动了六幻枫，阿香的天衣领域也能很好地防御。

    “或许刚刚是救人心切，”李牧霏思忖片刻后得出推论，“使她的招数发挥出超常的水平，而那并不稳定。所以一旦目的达成，她的潜能便又蛰伏回去了。”

    “有这个可能。”慕容岩澜看了眼身旁的陆闻书，发现他正紧盯前方，眼神随着那殷红身影的起落而不时迸发出一阵焦躁。

    “这个情况我们需要向将军汇报吗？”李牧霏的语气有些犹豫，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想到，原本只是一项保密等级较高的普通调查任务，结果却让她发现了一个对云渊国而言史无前例的信息。

    李牧霏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决定很可能会影响颜离裳今后的人生——她或许不能再呆在罗进身边，甚至可能失去自由。

    想到这儿，李牧霏倒真希望自己这趟任务的收获只是初代种，仅此而已。一番纠结过后，思绪仍旧一团浆糊。于是，她想向久经疆场的军师寻求意见。

    “你是头儿，你来决定。”慕容岩澜饶有兴趣看了眼李牧霏。

    李牧霏无奈地撇撇嘴，又开始挠头。

    “咳，我说，你们的目标不是阿香背后的初代种脊兽吗？为什么不去帮忙？”陆闻书问。

    不等李牧霏解释，慕容岩澜平淡道：“静观其变，避免脊兽因为混战采取极端方式反抗。这对敌我双方都有好处。”

    “前面有罗进盯着呢，你朋友不会有事的。”宇文乐面带微笑，意味深长。

    话虽如此，颜离裳手里的六幻始终犹豫不决，她没想到有一天六幻会指向自己的朋友。而曾经温柔善良的阿香，此刻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戾气让颜离裳不禁心颤。

    “为什么会和脊兽扯上关系？！”羽刃划过天衣领域的表面，擦出几片火花。

    颜离裳想要再次击碎那层隔阂，冲到阿香的耳边将她的意识唤醒。

    “呵，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阿香笑道，“被梁驹欺到鸣山的那天夜里碰巧路过……算是因祸得福吧，我拥有了力量，这力量一开始还很弱小，期间我不断地磨砺……现在，我终于觉得可以不用依靠别人，也能好好保护自己了。”

    “你难道不为我高兴吗？”阿香恢复她惯有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但在颜离裳眼里，这已经变成了一张虚假的面具。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难处，我不是说过会帮你的吗？就像你以前帮助我一样！”

    阿香收敛起笑容，面色微沉，缓缓道：“你别误会，以前只是可怜你，看你无依无靠，流落街头。但自从我身边的变故一件件发生之后，我发现，我甚至比你还可怜！”

    “你在说什么？”颜离裳愣住了。

    “我啊，不想总是跟在你后面，受到你所谓的帮助。”阿香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连同影响了她说话的声音。

    阿香伸手抓住自己的脸，嘴里接连不断地发出“哈赤哈赤”的喘息，流出了更多黄绿色的液体，而之前长好的獠牙一颗颗地脱落，随即又长出新的。

    她断断续续道：“现在，我很享受这份力量……今天要不是你们捣乱，梁驹那混蛋肯定已经被我杀了！”

    阿香面露狰狞，怒吼道：“为什么要阻止我！我做错了什么？”

    这一次，阿香用尽了全力，她将自己所有的不满和悲愤倾注到新生张的獠牙和毒爪，动作快得像一支离弦的箭，直射向对面的颜离裳。

    待罗进发觉脊兽加深了对阿香的反噬，预感到颜离裳处境危急，正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颜离裳。

    然而，已经来不及抵抗，颜离裳终于突破了那层若有若有的隔阂。因为阿香的的毒爪正刺在颜离裳的腹部。

    颜离裳只觉得眼皮渐渐下沉，胸口仿佛压着一块铁铅，重得她喘不过气。她想解释什么……最后，在意识即将消失之前，她努力地伸出双手拥抱了阿香。当她的双手触及阿香的后背，脊柱已然变得崎岖不平。蓝色的光点闪烁，转眼就变成了和颜离裳头发颜色一样的红色。

    颜离裳和阿香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随后，阿香的背上“簌——”地张开了翅膀，这翅膀形似蝶翼，可偏偏独有一扇，其表面并没有惊艳的纹理，相反，镂空的肢节构造令它看起来就像朵盛开的真菌，菌丝交错粘连形成畸形的蝶翼，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森冷笼罩在众人心头。

    意识模糊之际，颜离裳依稀听见阿香在自己耳边低语：“小离，我知道你会帮我的……”

    PS:这段想了挺久的，构想过挺多种情况的，最后定了这样的发展。

    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