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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我不走了
离飞机起飞还有十几分钟。
赵渠看见旁坐的林北爱每隔几分钟就会查看一次手机，没有看到任何消息就会陷入一阵静止的沉默。他用很随和的口吻问她：“在等谁的电话吗？”
“没有。”林北爱摇摇头。
赵渠尊重她的回避态度，况且他自己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兴趣，“你知道吗？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坐飞机这件事，都会有不小的阴影。”
林北爱注视着他，静静地听他讲。
“我有一个朋友，她坐的飞机失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你一定很难过吧。”
“还好吧，”透过舷窗，赵渠望见了灰蒙蒙的天色，“我是医生，工作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着一场场的生离死别。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死亡，是无法扭转的。但是活着，就得好好活。要不留遗憾。”
“……你那位朋友，生前有什么遗憾吗？”
对视着林北爱真挚动人的眼睛，赵渠道：“即使她没有，爱她的人也会有。”他这一句话不知道是说给对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赵医生和顾先生很熟吗？”林北爱突然问。
“很熟也说不上，我是他孩子的医生，仅此而已。”对于林北爱提起顾棠风，赵渠不是感到很惊讶。他知道，即使这个女孩对顾棠风抱有什么想法，顾棠风也不会有任何回应的。
“那你……认识顾先生孩子的母亲是谁吗？”问这句话的时候，林北爱屏住了呼吸。内心底强烈的好奇心让她想要去窥看顾棠风生命里那个关于挚爱的秘密。
良久，赵渠凉凉地回道：“她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朋友。”
林北爱震惊了许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好像还有几个乘客没有登机，机组乘务人员在过道上来回提醒乘客起飞前的注意事项。林北爱左顾右盼，终于按耐不住，神情略显几分急躁。
赵渠轻轻按住她的手臂，关切地问道：“林小姐，你怎么了？”
“赵医生，我不想去美国了。”林北爱说。
“什么？”赵渠眼睛睁大。
“我觉得我没事了，我不想去美国了，”林北爱解开安全带，从座位上站起来，向赵渠弯腰道谢，“对不起，赵医生。我现在要回去了！”
赵渠没来得及抓住她的手，被她跑出了机舱。
林北爱在机场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里，她没有一丝犹豫地就说出了顾氏集团。司机看她神情非常急迫的样子，也不敢有怠慢，迅速启动车驶离机场。
赵渠找回了两人的行李，还有林北爱落在飞机上的手机。她走的实在匆忙，想必是要急着去见一个人。而赵渠也猜到了她要去见谁。
他站在航站楼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跑道上缓缓移动将至起飞的飞机。依旧是铅灰色的阴天，在重重的乌云背后，万道金线正在穿透层云，将阳光带到寒冷的地面上来。
每个人的千山万水里，总会为那么一件尘封的往事耿耿于怀。
——商央，你知道吗，我最欣赏你的，还是你的理智。我常在想，什么样的男人，才会让你失去理智，为他奋不顾身呢？可显然那个人并不是我。
赵渠对着空气，视线里水汽朦胧，自言自语道：“明明是唾手可得的幸福，你为什么要放弃呢？”
早在得知她出事的时候，赵渠知道，自己没有过问的资格。也没有了机会。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是林北爱的手机。一个陌生号码。赵渠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电话一接通，对方劈头盖脸地喊道：“我知道是你。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还活着。”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嗓音沙哑，隐忍着无法排遣的痛苦。
见这边没答话。纪权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她，深吸了口气，调整呼吸，缓缓道：“商央，是你吗？告诉我，是不是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是不是恨我，恨我……”
“你说谁？商央！”赵渠被震在当场。
纪权一听是个男人在说话，顿时收回话，阴沉质问道：“你是谁！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儿？”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识商央，请你告诉你，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还活着’……喂！喂喂！”赵渠不停追问，奈何对方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无数可怕的猜想从赵渠的脑海里快速浮现而过。
他的身后，乌云退散，金光万丈，天开晴了。
林北爱站在顾氏集团高耸入云的大楼下，周围人来人往，她张望会不会出现他的身影呢。如果有他的话，她一定能一眼认出来，毕竟他那么出众。心里这么想，就莫名欢喜。
她走到咨询处，问前台小姐：“你好，请问总裁办公室在几楼？”
前台小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仍旧保持微笑：“这位小姐，您跟总裁有预约吗？”
预约？林北爱皱着眉思考，自己没有预约就不能见他了。正想着怎么撒谎时，她在电梯口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连忙跑过去叫住那个人：“助理先生！”
梁星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回头一看，“林小姐，怎么是你啊。”
“我来找你家总裁先生。”林北爱仿佛找到救星一般，攥住了梁星的手臂，大口喘着气。
“你找我们老板有事吗？”梁星心想，我们老板不怎么想见到这位小姐，已经明确交代过他。他看着林北爱的脸，想不明白老板在纽约的时候怎么会把她认作商央呢。
“……”似乎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他。
见她突然不说话，自己在那里傻笑，梁星颇为尴尬，举了举手里的文件，对她说道：“林小姐，如果没事的话，我先上去了。我要赶着去送文件。”
“好。”林北爱点头，站在原地，目送着梁星进了电梯。
梁星进总裁办公室给顾棠风送完文件后，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上楼时林北爱看他的那个眼神，哀怨又挣扎，扰的他思绪不宁。只好在离开办公室之前，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句：“老板，那位林北爱小姐在楼下。”
顾棠风手中的钢笔蓦然一顿，她不是去美国了吗？
“她好像找你有事，但是，又没上来。”梁星谨慎地说。
“不用管她。”
梁星出了办公室后，顾棠风看完一份文件之后，才拿起手机，打给赵渠。电话顺利打通，如果没打通的话说明正在飞机上，看来，他们没走。
“赵渠，你不是跟那个林北爱去美国了吗，怎么还在国内？”
“她……她来找你了？”赵渠语气慌乱。
顾棠风抬眸，隐约听出了赵渠话语里的不平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看来他还不知道。赵渠松一口气，“没事。能有什么事。那个丫头临时说不去了，我又不能押着她去。身体是她自己的，她自己都不担心，我能操什么心。”
“她的身体……应该没什么事吧，”顿了顿，顾棠风语气平常，“我记得你说她是因为心脏移植手术产生的排斥反应才晕倒的。”
“怎么，这么关心她，你不会对她有意思吧？”赵渠故作轻松地说笑道，然而心里，在说出这句玩笑话时，还是捏了一把汗。怎么偏偏，又是他呢。
“我挂了。”
“等一下，她的东西还在我这里，你知道她住哪里吗，我给她送过去。”
顾棠风把地址报给他。
下班时间，林北爱在楼下休息处的沙发上等了大半天，才等到大楼里的人纷纷下班出来。她一边不停张望，听到了路过的几个员工在兴奋谈论明天晚上的公司年会。据说可以带家属参加，今年年会活动中的最高奖品是一枚三克拉的钻石戒指。
赵渠看见旁坐的林北爱每隔几分钟就会查看一次手机，没有看到任何消息就会陷入一阵静止的沉默。他用很随和的口吻问她：“在等谁的电话吗？”
“没有。”林北爱摇摇头。
赵渠尊重她的回避态度，况且他自己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兴趣，“你知道吗？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坐飞机这件事，都会有不小的阴影。”
林北爱注视着他，静静地听他讲。
“我有一个朋友，她坐的飞机失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你一定很难过吧。”
“还好吧，”透过舷窗，赵渠望见了灰蒙蒙的天色，“我是医生，工作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着一场场的生离死别。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死亡，是无法扭转的。但是活着，就得好好活。要不留遗憾。”
“……你那位朋友，生前有什么遗憾吗？”
对视着林北爱真挚动人的眼睛，赵渠道：“即使她没有，爱她的人也会有。”他这一句话不知道是说给对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赵医生和顾先生很熟吗？”林北爱突然问。
“很熟也说不上，我是他孩子的医生，仅此而已。”对于林北爱提起顾棠风，赵渠不是感到很惊讶。他知道，即使这个女孩对顾棠风抱有什么想法，顾棠风也不会有任何回应的。
“那你……认识顾先生孩子的母亲是谁吗？”问这句话的时候，林北爱屏住了呼吸。内心底强烈的好奇心让她想要去窥看顾棠风生命里那个关于挚爱的秘密。
良久，赵渠凉凉地回道：“她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朋友。”
林北爱震惊了许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好像还有几个乘客没有登机，机组乘务人员在过道上来回提醒乘客起飞前的注意事项。林北爱左顾右盼，终于按耐不住，神情略显几分急躁。
赵渠轻轻按住她的手臂，关切地问道：“林小姐，你怎么了？”
“赵医生，我不想去美国了。”林北爱说。
“什么？”赵渠眼睛睁大。
“我觉得我没事了，我不想去美国了，”林北爱解开安全带，从座位上站起来，向赵渠弯腰道谢，“对不起，赵医生。我现在要回去了！”
赵渠没来得及抓住她的手，被她跑出了机舱。
林北爱在机场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里，她没有一丝犹豫地就说出了顾氏集团。司机看她神情非常急迫的样子，也不敢有怠慢，迅速启动车驶离机场。
赵渠找回了两人的行李，还有林北爱落在飞机上的手机。她走的实在匆忙，想必是要急着去见一个人。而赵渠也猜到了她要去见谁。
他站在航站楼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跑道上缓缓移动将至起飞的飞机。依旧是铅灰色的阴天，在重重的乌云背后，万道金线正在穿透层云，将阳光带到寒冷的地面上来。
每个人的千山万水里，总会为那么一件尘封的往事耿耿于怀。
——商央，你知道吗，我最欣赏你的，还是你的理智。我常在想，什么样的男人，才会让你失去理智，为他奋不顾身呢？可显然那个人并不是我。
赵渠对着空气，视线里水汽朦胧，自言自语道：“明明是唾手可得的幸福，你为什么要放弃呢？”
早在得知她出事的时候，赵渠知道，自己没有过问的资格。也没有了机会。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是林北爱的手机。一个陌生号码。赵渠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电话一接通，对方劈头盖脸地喊道：“我知道是你。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还活着。”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嗓音沙哑，隐忍着无法排遣的痛苦。
见这边没答话。纪权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她，深吸了口气，调整呼吸，缓缓道：“商央，是你吗？告诉我，是不是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是不是恨我，恨我……”
“你说谁？商央！”赵渠被震在当场。
纪权一听是个男人在说话，顿时收回话，阴沉质问道：“你是谁！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儿？”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识商央，请你告诉你，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还活着’……喂！喂喂！”赵渠不停追问，奈何对方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无数可怕的猜想从赵渠的脑海里快速浮现而过。
他的身后，乌云退散，金光万丈，天开晴了。
林北爱站在顾氏集团高耸入云的大楼下，周围人来人往，她张望会不会出现他的身影呢。如果有他的话，她一定能一眼认出来，毕竟他那么出众。心里这么想，就莫名欢喜。
她走到咨询处，问前台小姐：“你好，请问总裁办公室在几楼？”
前台小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仍旧保持微笑：“这位小姐，您跟总裁有预约吗？”
预约？林北爱皱着眉思考，自己没有预约就不能见他了。正想着怎么撒谎时，她在电梯口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连忙跑过去叫住那个人：“助理先生！”
梁星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回头一看，“林小姐，怎么是你啊。”
“我来找你家总裁先生。”林北爱仿佛找到救星一般，攥住了梁星的手臂，大口喘着气。
“你找我们老板有事吗？”梁星心想，我们老板不怎么想见到这位小姐，已经明确交代过他。他看着林北爱的脸，想不明白老板在纽约的时候怎么会把她认作商央呢。
“……”似乎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他。
见她突然不说话，自己在那里傻笑，梁星颇为尴尬，举了举手里的文件，对她说道：“林小姐，如果没事的话，我先上去了。我要赶着去送文件。”
“好。”林北爱点头，站在原地，目送着梁星进了电梯。
梁星进总裁办公室给顾棠风送完文件后，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上楼时林北爱看他的那个眼神，哀怨又挣扎，扰的他思绪不宁。只好在离开办公室之前，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句：“老板，那位林北爱小姐在楼下。”
顾棠风手中的钢笔蓦然一顿，她不是去美国了吗？
“她好像找你有事，但是，又没上来。”梁星谨慎地说。
“不用管她。”
梁星出了办公室后，顾棠风看完一份文件之后，才拿起手机，打给赵渠。电话顺利打通，如果没打通的话说明正在飞机上，看来，他们没走。
“赵渠，你不是跟那个林北爱去美国了吗，怎么还在国内？”
“她……她来找你了？”赵渠语气慌乱。
顾棠风抬眸，隐约听出了赵渠话语里的不平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看来他还不知道。赵渠松一口气，“没事。能有什么事。那个丫头临时说不去了，我又不能押着她去。身体是她自己的，她自己都不担心，我能操什么心。”
“她的身体……应该没什么事吧，”顿了顿，顾棠风语气平常，“我记得你说她是因为心脏移植手术产生的排斥反应才晕倒的。”
“怎么，这么关心她，你不会对她有意思吧？”赵渠故作轻松地说笑道，然而心里，在说出这句玩笑话时，还是捏了一把汗。怎么偏偏，又是他呢。
“我挂了。”
“等一下，她的东西还在我这里，你知道她住哪里吗，我给她送过去。”
顾棠风把地址报给他。
下班时间，林北爱在楼下休息处的沙发上等了大半天，才等到大楼里的人纷纷下班出来。她一边不停张望，听到了路过的几个员工在兴奋谈论明天晚上的公司年会。据说可以带家属参加，今年年会活动中的最高奖品是一枚三克拉的钻石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