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桌上的菜基本都快被消灭完了，刘厂长掏出烟来给大家散了一圈。递给杨艺的时候，还顺带把火也给点上了。

    “杨科长，不瞒你说，要是下个月的物资还是像这个月一样，只能搞到计划内五成的话，老哥哥我这个厂长也就要当到头了。”

    呵呵，这话听听也就罢了。不过嘛，工人们吃不饱，干活没效率，上面那是肯定会狠狠地批评刘厂长的。至于撤职什么的，那就没什么可能。

    看到杨艺听了没啥反应，刘厂长决定继续卖个惨。

    “杨科长，现场的工人们苦啊。这个月才刚过一半呢，就已经有十几起因为营养不良而晕倒的事了。这还算是幸运的，没造成重大事故。

    不信你可以问问王医生，这些应该都是她亲眼所见的。”

    王燕妮听见说到了自己，也对杨艺点了点头，表示刚才刘厂长的话并没有夸大其词。

    嗯，对此深表同情。然而，就这种程度的卖惨，完全可以无视之。营养不良晕倒的人多了去了，看多了也就只能麻木不仁了。

    看到杨艺还是不为所动，刘厂长也是有点急了。

    不是说这杨科长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嘛。这个年龄的小年轻，不应该都是热血激昂、看不得人间悲剧的嘛！

    怎么他就好像没听到似的，还在那儿平静的抽着烟。甚至还会有空伸手，把飘向自己媳妇儿的烟圈给赶散。

    看到卖惨的效果不佳，刘厂长决定直话直说。

    “杨科长，我代表我们机修厂全体员工，拜托你帮忙给打打关系。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保证我们计划内八成的物资就足够。”

    说完，刘厂长就用渴求的目光一直盯着杨艺。

    杨艺把快烧到烟屁股的火给掐灭，然后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对刘厂长说到：

    “这样吧，刘厂长。伱们厂先给总厂打个报告上来，等总厂领导给我下达命令之后，我会去帮你们解决问题的。否则我这样帮你们，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啊。”

    这句话，其实说了就等于没说一样。这报告机修厂又不是没打过，可是总厂的批示永远都是“自行酌情解决”这六个字。毕竟，谁也不会把一个烫手山芋给接过来不是。

    刘厂长没想到杨艺竟然那么难缠，自己伏低做小、好话说尽还只是换来了一些场面上的车轱辘话。

    不过还好，来之前自己已经有了预案，看来这就得派上用场了。

    “行，那我们再给总厂打一次报告试试。

    对了杨科长，下午要是你没事的话，安排一次进山打猎玩玩怎么样？”

    嗯，这才是招待的样子嘛。

    后世谈生意的时候，哪个乙方不得给甲方安排点节目的。当然眼下K房桑拿这些是别去想了，能给安排个打猎那就不错。

    就冲这个，也得给刘厂长加上一分。不过……

    “刘厂长，这年月山里还有猎物能打吗？”

    大家饭都吃不饱了，肯定会向山林里要食物啊！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地广人稀的地方，这儿可是四九城的近郊啊。估计山里的猎物都快被打绝种了吧！

    “有猎物的，绝对保证杨科长你能打到猎物。”

    杨艺对于打猎这事也不是很懂，既然人家都保证了，那就进山里去玩玩呗。到时候好好过一下枪瘾也行。

    “来来来，快去给杨科长准备一套干净的民兵作训服。另外再拿一套女民兵的……不对，拿两套女民兵的干净衣服过来，就按照王医生和小丁两个人的尺寸拿！”

    “刘厂长，我下午还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