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我不是變態

    楚聞朝的情緒實在是不高，好幾次恍惚到李四匯報工作都聽不到。

    「老闆，您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楚聞朝啊了一聲，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距離下班還差半個多小時，他簡單把工作安排了一下，就直接下班了。

    「老闆，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了，我開車帶聞朝回去。」

    楚聞朝現在的狀態有些像遊魂一樣，魂不守舍的，封修景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手臂微微抬起，隨時注意楚聞朝的狀態，好及時反應。

    等兩人上了車，封修景餘光瞥見楚聞朝低眉側目的動作，又把自己身上的安全帶解開，俯身給楚聞朝扣上。

    伴隨著卡噠的聲響，楚聞朝才抬眼看向封修景，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楚聞朝只要一側頭鼻尖就能和封修景的臉頰蹭上，他睫毛顫了一下，把視線從封修景凸起的喉結上移開。

    「沒繫好嗎？」

    一會到家，封修景就是把工具安裝好，稍微試了一下，隨意就捲出來一個小氣球。

    紅色的眼睛帶著些霧氣，耳朵一隻豎著一隻耷拉著，小兔子蹲在那，目視前方，是最自在的狀態。

    「聞朝，你先嘗嘗是不是這個味道。」

    「嗯？怎麼停了？」

    楚聞朝嗯了一聲，轉身就去茶几上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四隻同樣紅彤彤的眼睛擺在一起，楚聞朝難得笑了一下，「可以啊，挺好的。」

    封修景笑著應了一聲，認認真真給楚聞朝卷小兔子棉花糖去了。

    其實，他從來沒有吃過棉花糖，不知道應該是什麼味道。

    「登登登登，聞朝，你看看怎麼樣？」

    「我買一些做棉花糖的工具，你別下來了，在這等我可以嗎？」

    「嗯，好。」

    封修景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一下，其實，他應該再抱一下楚聞朝的，心碎無助的眼神讓他心裡都悶悶的。

    停車的地方是一個大商場，楚聞朝的剛從放空的情緒裡掙脫出來，面對人群嘈雜的商場，突然有些無所適從。

    「聞朝，你還吃嗎？我再給你做。」

    「好，好了。」

    「你快嘗嘗，我買了好多好多，想吃多少有多少。」

    粉紅色的棉花糖拿在手裡好大一隻，楚聞朝小心地撕下來一塊放在嘴裡，他唔了一聲，輕聲道：「可以。」

    「不了。」

    甜滋滋的味道一直從喉嚨蔓延到心尖上，他珍惜地一次只扯下來一小塊放進嘴裡，像是第一次得到禮物的孩子，怎麼都不捨得吃完。

    封修景略微慌張地坐直身子，懊惱自己的行為，只是這個模樣的楚聞朝太乖了。渾身上下所有的稜角盡數收斂，濕漉漉卻又無神的眼睛，讓無辜感在他抬眼的那一刻到達巔峰，乖的像是收起鋒利爪子的奶貓，歪著腦袋求一個抱抱。

    沒一會兒封修景就拿著成套的工具回來了，一一放進後備箱裡，還時不時注意一下楚聞朝的情緒。

    其實一次就夠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不能一直纏著封修景的。

    「好，我去做飯了，你想吃什麼，家裡還有雞肉，要不要吃黃燜雞？」

    「都可以。」

    封修景去了廚房，偌大的客廳又只剩下他一個。楚聞朝半倚在沙發上，沉重的眼皮一點點闔上，從來沒有哪一刻像今天這樣累，他彷彿還陷在泥沼裡，無論怎麼用力都掙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