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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定①

    .......

    清晨五点的卯蝶町并没有什么人,一直延伸至天际线的大街上只留着许些伴有海味的白雾,以及在那雾气映照之下隐约可见的晨曦微光。

    天边才刚亮了半边,阳光透过白中透青的云朵,将摩天大楼的顶端照得透亮,有光线沿着楼宇的缝隙间透落,形成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夹角十字。

    柳娅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转过头,瞥了瞥柳露锥和柳月雫粉嫩嫩的房间,确认柳露锥和柳月雫都没有要醒来的动静之后便蹑手蹑脚地朝楼梯下走去。

    直接穿过厨房和客厅,取出玄关上的那一双鞋子,柳娅伊连早餐都没曾想过要吃,因为那张信封所要表达的含义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他手中正拽着几天前从柳露锥那边拿来的信封。

    之前他费了好大的劲,好生捣鼓了一番,可除了发现信纸上那个用特殊墨水作成的简易地图和卯蝶町存有某种地形上的一致性之外,就一无所获了。

    他对这个地图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信上的地图尽管只有一条线,但这根线却与卯蝶町地图之间产生了某种超越巧合的关联,这种关联让他心中涌动着不安,让他日夜难眠,让他再度忆起那日雨下所见的悲怆,那日雨下的凄美相拥,那曾几何时梦中的虚幻。

    他冥冥中只感觉这神秘的信封或许和曾经无数次于梦中的相见的少女、和那个独自出现在暴雨悲怆下的少女有关。也正因为冥冥中察觉到这样千丝万缕的交织,每当他忆起这封信中的印记,他就仿佛连意识都被这条黑线的终点给勾去似的,无数的、无数的幻想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又消失在脑海的深处。

    为了平息这无法停息的幻想,也为了满足自己好奇的欲望,更是为了寻找到和那个银发少女有关的点滴,他决定亲自踏出这第一步,去看看——那尽头之后的真相。

    但是他又不能麻烦自己的妹妹柳露锥和妈妈柳月雫,因为她们定是不会像自己这样对这一封信抱有这么矛盾而复杂的情愫,也定不会理解自己那令人匪夷所思的缘由。

    所以他自己只能早点起来,一个人偷偷摸摸赶过去再回来了。

    换好登山用的运动鞋,柳娅伊取出房门钥匙。轻轻打开门,随后又小心翼翼地关上,来去得悄无声息。

    ......

    “呼!好久没有清晨出来过了。”

    漫步于大街。柳娅伊深吸了口晨曦的微冷,随后将手轻轻地放在路边扶桑的叶子上,叶子仍然湿漉漉的,隐约滞留着海的清味。尽管已有朝阳穿透白雾、洒落在城市的钢铁森林间,但那缭绕在幽绿间的晨露仍丝毫没有要散去的意思。

    一辆车子从旁边开过,空无一人的大街看起来比以往还大上几分,柳娅伊看了白中透红的天空,打个哈欠,自语道:“上次这么早出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算啦,可能是很久之前吧,早就记不住啦。”

    他不记得了,但应该是久远时空之前,因为他非常清楚,像他这样的人,很多都是夜猫子类型的,入眠的时候可能天都已经渐渐化白,想要早起简直太过于困难。

    这时,凉风从前方遥远的天际线处吹拂而来,扫过柳娅伊的面影,并撒下一片晨间的新蕴,那势头并不大,只是和煦。但后头用来绿化的青葱却立刻不自然地摇动了一下。

    现在柳娅伊正经过一座偌大的公园,似乎感觉里面有些人,他便慢慢停下脚步,将头移了过去,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会在晨间的公园里闲逛。

    曲径通幽的鹅卵石道一直消失在树木丛中,长长的木椅就孤立在树木旁边,沾着几分湿漉,一点阳光洒落,仿佛令原本黯淡的古木色都愈发鲜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