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羽没有说话，其他将领们看了宋兆一眼，仔细回忆他是否有奇怪之处。

    他们都是带兵的，知道不能随意冤枉任何一个士兵，但是有内鬼的存在，他们不得不防，大部分人没讲话，只有一小部分人在争执。

    一方是以宋兆为首的人，都在为宋兆辩解；另一方则是以方均，即第一个谴责宋兆的人，为首的人，他们认为内鬼就是宋兆，他的辩解全是因为要推脱责任。

    营帐里因为他们的争吵显得闹哄哄的。

    在纪律严明的军队，这样的乱象是最不应该出现的，但是凌玄羽只是坐在主帅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杨永熹瞄了他好几眼，看他始终没动静，面无表情，杨永熹无法揣摩他的思绪，保持沉默，等着凌玄羽的下一步指示。

    眼看吵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到了要打一架的地步，凌玄羽才终于有了动作，他抬起剑，重重地磕在桌上。

    “都安静，有什么好吵的？你们把军规军令放在何处？把本王这个主帅放在哪里?”

    吵架的两拨人终于安静下来，他们不甘地互相瞪了一眼，暂时按捺了情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宋兆被人指责，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是不敢在凌玄羽面前摆脸色，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重申道:“元帅，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内鬼。”

    凌玄羽点头。

    “你回座位，这些事本帅会调查清楚的。”

    宋兆拱手，回了座位。

    因为有个内鬼，所以今天的议事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内容，到这基本上就已经结束了，凌玄羽让诸位将领回自己营帐自行调整，杨永熹留了下来。

    “王爷，您这是何意?”

    凌玄羽抛起一颗色泽饱满的珠子，又稳稳地收进自己手里。

    “当然是，抓内鬼。”

    凌玄羽进来方均营帐时，方均正好放跑了一只信鸽，他表情自然，让凌玄羽在桌边坐下。

    “元帅何事来找属下?”

    凌玄羽好整以暇地坐着。

    “今天本帅有句话说错了，不知道方将军有没有发现?”

    方均不知道凌玄羽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个了，他努力回忆了一番，并未发现有哪里不对。

    “还请元帅明示。”

    凌玄羽却没继续说，反倒是看了一眼窗外，才继续转头看着他。

    “你刚刚放跑的，是一只信鸽吧?”

    凌玄羽说话没头没尾的，话题跳转也很快，方均跟不上他的思路，只能他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是的，属下与家中联系都用信鸽，刚刚属下给家中回了一封信，正好就在元帅进来时，它刚飞走。”

    凌玄羽点头，顿了两秒，才接着道:“可是本王让人拦下来的信鸽，脚上绑着的，可不是你说的家书呢。”

    凌玄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方均脸色一瞬间就变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这不应该呀，属下明明放好了的，那，不知那信鸽脚上绑着的是什么?”

    凌玄羽笑了一声，本是一个温暖的表情，但是方钧却感觉打心底里升腾起一股凉意。

    “现在知道本帅昨夜说错了什么吗？”

    方均还是莫名其妙，而且因为信鸽被拦，他有些心不在焉，生怕有什么消息落到凌玄羽手上。

    他摇了摇头。

    “属下无能，无法揣摩元帅的意图。”

    凌玄羽不再跟他兜圈子，他冷了神情。

    “出现在东边炊事营的，是你吧?”

    方均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看来这就是凌玄羽说，说错了的那句话，本来说是宋兆的时候，他是很庆幸的，他和宋兆是很相似，有人看错了也正常，只是没想到凌玄羽只是在诈他。

    他想明白其中关窍，勉强稳了下来。

    “元帅，属下冤枉啊，昨夜一直待在营帐里并未出去，怎么会出现在东边炊事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