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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无限轰炸(上)

    “……在大二的暑假,学校组织社会实践的时候,我曾经在城北的山林风景区里,接触过一阵子这种操作简便、结实耐用的观光飞艇——当然,风景区管理部门肯定不会让我这个菜鸟去开飞艇,只不过是要我帮着飞行员一起擦洗、打扫和收拾这台大家伙罢了。

    但实际上,通过实际的接触和体验,我发现这种智能飞艇开起来真的一点都不难,基本上比玩空战游戏还轻松,只要在触摸屏幕上输入几个大概的指令,接下来就可以交给电脑自动控制和调节了。”

    距离尼罗河三角洲地面200米的上空,王秋一边驾驶着飞艇,一边对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如此解释说。

    “……嗯,看上去确实是很容易使用……或许我也可以玩玩看?”望着驾驶座前方寥寥无几的仪表和操纵杆,埃及艳后不由得眼睛一亮,“……可是,这玩意儿未免也飞得太慢了吧!现在都还没到孟菲斯?”

    “……没办法啊,这种观光用的飞艇可开不快,最高时速只有一百二十公里,比高速公路上的汽车还要慢——这还是理论值,实际上能飞出时速一百公里就很不错了……”

    “……这样缓慢的速度还真是够呛呢!在航空器的圈子里恐怕已经和蜗牛差不多了吧!”

    “……飞得慢还不是最糟糕的!反正这年头也不会有什么飞机、狮鹫骑士或龙骑士来和我们打空战。真正最要命的是,飞艇的蓄电池设计续航能力只有一个小时,原本是绝对飞不到孟菲斯的……幸好我们还有虫洞,可以随时换一批新的电池,嗯,光是单程就要至少换三次……”王秋回头朝悬浮着舱室中央的幽黑虫洞努了努嘴,而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则作出一副“被打败了”的沮丧表情,伸手不住地揉着自己的额头。

    总而言之,这一趟公元前的古埃及空中之旅,对王秋来说,还是挺新奇有趣的。

    为了保持航线,防止迷航,这艘飞艇一直在沿着埃及最明显的自然地标——尼罗河——溯流而上,反正埃及的全部主要城市都在尼罗河沿岸,只要不偏离河道,就怎么样也不会走迷路。

    从空中俯瞰下去,尼罗河的两岸郁郁葱葱,遍布着麦田、果园和菜圃。而在绿野与沙漠的交界处,则耸立着一条长长的防护林带,为埃及人抵御风沙。防护林带里都是一些耐旱树种,具有经济价值的椰枣树数量颇多。这些椰枣树看上去形态婀娜,在众多高大挺拔的树木当中,如同温柔而靓丽的“女子”,其椭圆的果实带着蜡质的光泽,远看像用塑胶做的假水果,但实际上这些椰枣很是香甜多汁,根据王秋在这边亲口品尝之后的感受,大概可以跟中国新疆哈密地区的水果相媲美。

    沿着尼罗河岸边,矗立着不计其数的庙宇,这些埃及庙宇的风格都很类似,几乎是按照同样的结构和规模建造的——巨大的牌楼,广场中央的方尖碑、庭院、柱廊,再往里看,又是层出不穷的牌楼和柱廊,这些层层推进的大门,最终都导向“圣所”:一间经过特别的灯光设计,使之产生某种魔幻效果的奇特小屋。

    说来也是诡异,明明如今统治埃及的托勒密家族乃是希腊人,或者说马其顿人,却依然不惜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亦步亦趋地按照古埃及的宗教习俗来修建这些圣所,甚至还固执地坚持用晦涩难懂的象形文字来替代希腊文……但也正是因为托勒密王朝对古埃及宗教习俗的这种尊重,才让古埃及文明没有在这个时代就因为异族统治而消亡——直到将近八个世纪之后的阿拉伯征服者入侵埃及为止。

    在飞艇经过的地方,那些飘荡在尼罗河水面上的船只,几乎全都被这只银白色的空中巨兽给吓了一大跳,然后忙不迭地四散奔逃。但等到这些船夫们发现天上的庞然大物并没有什么危险性,也就不再逃跑了,纷纷从芦苇荡里撑出各自的小船,好像看西洋镜一样尾随围观着空中的飞艇。而在尼罗河沿岸的城市里,空中怪兽的出现更是引来了众多围观的人群,当飞艇掠过在某座城镇上空之际,地面上简直是万人空巷,越来越多的人冲到街上或者爬上高处,无数的脑袋随着飞艇的轨迹移动,这场景实在是谓为壮观。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中的太阳也变得越来越耀眼,即使是空中吹来的风也变得十分燥热,让人无法感到一丝凉爽,而脚下一成不变的黄沙与绿野,也让王秋和女王开始发生视觉疲劳,甚至有些昏昏欲睡……幸好,就在他们感到越来越困倦的时候,一座座巨大的金字塔猛地跳入了王秋的眼帘!

    更重要的是,在距离古代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矗立的吉萨高地不远处,就是刚刚被摧毁得遍地废墟的宗教圣城孟菲斯,以及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庞大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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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天清晨时分的灿烂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射在埃及古都孟菲斯的干燥土地上。夜间原本带着几分凉爽的空气,也在太阳的注视下,一点儿一点儿变得灼热。

    尼罗河畔的神庙园林里,郁郁葱葱的各式高大树木和花卉植物,一派生机勃勃地向阳挺立,茂密的枝叶半掩着华美的青石板走廊,还有走廊两侧的公羊和雄狮塑像。

    高耸巍峨的方尖碑上,精心绘制着埃及的传统壁画,画中有色彩斑斓、形象生动的巫师、乐师、法老、书记官等人物,各种花鸟鱼虫、莎纸草、莲花等动植物,以及神秘的象形文字———埃及的艺术家都是酷爱色彩的;而方尖碑底部的基座,更是被精心雕成了一朵莲花的形状——那是古代埃及的国花。

    一阵阵轻柔的微风吹过,带着清婉的鸟鸣与浓郁怡人的花香,德米特里微微阖上眼,舒展双臂,深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纯净的空气,不由完全陶醉在这片难得的祥和宁静中。

    对于德米特里来说,这样闲适的早晨恐怕已经不多了。因为,遵从法老的命令,他很快就将要打点行装,骑上战马,以先锋部队的身份,为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去跟王后打仗——这一家的关系真是够乱的。

    从法尤姆绿洲应征而来的德米特里,是托勒密王朝的一名希腊重骑兵——通过赐予公民权利和无偿分配土地的诱人允诺,托勒密王朝从整个地中海世界吸引了大批希腊人和马其顿人定居埃及,并从这些人中募集起了一支可靠的精锐重骑兵,作为战场上的杀手锏。这些精锐骑兵使用马其顿骑枪、希腊反曲双刃剑,身穿轻便但坚固的青铜胸甲,经受过严格的训练,能在战斗中很好地保护自己并杀伤敌人。

    历史上,托勒密王朝的重骑兵是东地中海世界十分优秀的兵种,能很好地应付塞琉古帝国、马其顿王国和其他国家的同类骑兵。在拉菲拉战役之中,为数不多的托勒密王朝重骑兵成功顶住了人数远比他们更多的塞琉古骑兵,使得其无法攻击埃及军队薄弱的侧翼,为托勒密王朝赢得了叙利亚战争的胜利。

    这些埃及重骑兵甚至一直存在到了托勒密王朝结束之后——在埃及并入罗马帝国后,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又为罗马人所聘用,作为罗马军团一向缺乏的重骑兵力量,在东方跟帕提亚人和波斯人继续战斗。

    此时,在德米特里面前的地上,插了两根树枝,架着一个皮革旅行袋,他刚才正在查看这个皮袋是否牢靠,然后就把各种行李往旅行袋里塞进去……该放些什么呢?还不就是一块缠腰布、一把匕首、一件外衣、几块如同木头般坚硬的面包干,一个由两张羊皮缝合而成的羊皮水袋,以及一张可以当作床、桌子、地毯、挂幔、门帘,甚至裹尸布使用的席子。装满之后,他就把旅行袋甩在背后,用皮带斜挂在胸前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