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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说来公司实地考察,却只去了会议室,还提出了不少条件,要求参与管理。以前的资方提这种要求,都被张总一口回绝,现在他也有所松动,但是自从上次谈完,希冀那边就没了动静。听说又去跟咱们竞争对手见了面。”

夏屿沉默听完,问:“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如果能以私人关系,探探口风也好。”

夏屿面露歉意,“可惜我跟他也就那一点同学交情,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田雨桦递过来一张名片,质地考究,江川二字格外醒目。

这世上同名者很多,但夏屿一眼看出,这是他的笔迹。

两个字加起来才九笔,通常,笔画越少越不容易写好看,但他写出来的名字力透纸背,似有若无的连笔又有一种流动感,达到了一种简约大气的极致。

夏屿拈起名片,用惊奇掩饰了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道:“合伙人?”

田雨桦一直看着她的表情,“是。你这位老同学很强,眼光独到,出手快很准,如果不是之前一直在国外,名气应该更大。”

夏屿带了些自嘲,“我连他什么回国都不知道。”

田雨桦靠到椅背上,“或者你们有什么共同认识的人,能间接搭上关系也可以。”

夏屿心想,他现任女友跟我一个小区算不算?随即听到一句:“公司上市,有特殊贡献的员工可以有期权……”

她抬眼,对上田雨桦的目光,是那种领导给下属画大饼的表情,但也足够真诚。

夏屿也真诚道:“据我了解,他这人挺有原则的,就算联系上也未必能问出什么,至于现在没动静,也许是一种策略?”

“没错,他在给张总施压,也的确起到了效果。但也不排除是在货比三家,另一家虽然体量和日活不如咱们,但拿到钱就能快速成长,再抢走咱们的市场。”

这时内线响了,秘书提醒下一位已经到了。

田雨桦抹把脸,“就这样吧。”

夏屿起身,认真道:“田总,我相信有些东西复制不来,比如企业独有的气质,有些抢不走,比如用户的归属感。至少我就是因为这些加入蜗窝网,相信以江总的‘独到眼光’,也会做出正确判断。”

她心里说,信他个鬼。这么多年不见,都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管怎样,先表表自己的忠心。

她是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

那张名片,被她放进抽屉。但她登录了希冀资本的官网,看了投资案例,又看了些业内的评价,倒是理解了为张总为何看重这一家,因为他们不仅有实力,还有点不按常理出牌,有些不被看好的企业经过他们的投资和点拨后,确实“改命”。

关掉网页之前,夏屿又看了眼江川的简介,照片远不如真人生动,但也是分分钟可以出道的水准,而下面的个人履历,更是完美诠释了那句话——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要靠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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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多的是感慨,原来这些年他做了这么多事。

眼下她自己也有一个提升的机会,经过这次考核,她所在项目组的负责人升了,留下一个空缺,候选人有两个,她和另一个叫孙杰的男同事。

孙杰比她资历深,在她刚来时对她颇为照顾,但她很快发现,私下讨论时她提出的想法都变成他的。去年年会上,他们部门有个民族舞,有人提到她的傣族扮相挺亮眼,孙杰几杯酒下肚,面上带了几分轻浮,说句:“她的脑子比身材更性感。”

最近她注重打扮,他更是断定她在约会,还打趣问什么时候喝喜酒,并且遗憾地说我们部门就要失去一员悍将了。

这天下午,办公室里没别人。

孙杰看着经夏屿优化过的ppt,赞一句:“女性就是擅长细节。”

夏屿呵呵:“人人都该注重细节,因为细节藏魔鬼。”

对方没听出弦外之音,靠近了一点说:“咱们田总和张总一起创业,为什么张总始终是ceo,田总现在却负责人事?”

夏屿余光瞥见肖贝贝和一个女孩走进门,忍着恶心,问:“为什么?”

“因为她负责的几个项目都无疾而终,男女在思维和格局方面的差别……听哥一句,可别跟田雨桦似的,跟男人争了半辈子,到了这个年纪,想结婚都过了最佳生育期,说到这个,男人的生育期那才叫长,这说明了什么?”

夏屿心说,男人八十岁也能生儿子,是不是自己的就不一定了。

但她只是笑一笑:“按照物以稀为贵,说明女性更高级。”

孙杰眼睛一瞪,发现办公室多了几个人,用手点了点她,“你呀,就一张利嘴。”

待他离开后,夏屿看向肖贝贝的方向,后者冲她做了个“笔芯”的手势。

这可不是比心,是“捏死他”。

不出意外,这番话很快就会传到田雨桦耳中,来找肖贝贝的那个女孩,就是人事部的,而且还是田总的亲戚。

通过她跟江川那个小插曲,她可是见识到了“厂花”名不虚传。

***

两日后,结果出来,孙杰出局。

对于这种胜利,夏屿并没有太多喜悦。她只是得到了应得的,用了曾经不屑的手段。就是因为时不时遇到这种人,才让她在感情问题上越发务实,了解一个人需要时间,经营感情更需要精力,有这时间精力,不如用来提升自己。

但一个人久了,也会有无助的时刻。

比如装修时,怕被工人糊弄,她熬夜看攻略,那时就想,有个男朋友就好了,哪怕什么都不懂看着也能吓唬人。然而等房子收拾好了,她又庆幸没有多出一个人来抢占空间,把房间弄得脏乱差,毕竟爱干净爱做家务的男人似乎并不多?

想着这一切时,夏屿正在夜跑。她正反思自己是不是越来越“独”了,还是说当女人经济独立,对男人的需求就不再是功能性,而是更纯粹的情感或生理上的需要?

手机忽然响了,她快跑几步,来到路灯下接听,站在光亮处更安全。

居然是有人请吃饭。

还是希冀资本的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