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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014

    向明月阑尾手术中间有映辉拿同事换的人情在里面。向东元查点起这桩事,原本周映辉想自己还小白姨家表兄一个人情的,邵医生没当回事,说既然是自己兄弟的亲戚,哪有还要吃一顿的道理。

    向东元是个生意人,也是个面面俱到的人,他轻易不辜负任何人的情谊,连轴转的应酬里终究还是拨出空来,主张请邵医生吃顿饭。

    点名映辉和其同事小白都来。

    微信拉群,要求映辉妥善邀请邵医生和其同事小白,并知会他们吃饭地点和时间,

    向东元才发完一句话:都到啊。

    向当当:我没空啊,后天约了客户看平面图。

    向东元:都为你还债的,你不来谁来?@向当当

    向当当:反正没空!你做代表吧!

    向东元:你不来试试!

    向当当:(表情包抹脖子)

    向明月鸽了亲哥,随即扔开手机,她和书娟在美容院,后者瞧她很暴躁的神色,瞥眼端杯花草茶到嘴边,还是张口问她了,“谁的短信,这么狂躁?”

    向明月不言声,她是在烦闷,最近是中什么邪了,都跟着裹乱是吧!

    越不想凑一块去,越有人和她对着干!

    向明月是个急脾气,又是个浅心肠。她轻易装不住什么事,没熬过一杯茶的时间,她主动朝书娟交代了。

    这几天她在用冷暴力的方式对待周映辉。

    她知道再提叫他搬出去,势必一二三地得和他说多少,还不见得起效,乃至适得其反。

    不如她冷着他,乃至是臊着他。

    书娟一脸:exm?

    “发生什么事了?以至于你向当当这么没品地对待一个极为nice的爱慕者,追求者都算不上呀,人家只是小心又卑微地想守着你而已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书娟说,这个年头,也只有这种没碰过风月的小毛头才会这么纯情,她很扼腕,也很想给那位周弟弟上上课,向当当这厮是吃硬不吃软的呀,你得跟她来横的,她就是这么贱骨头。

    向明月说,她已然成那种红颜祸水派的了,就是那种勾引好人家的孩子沉沦的妖精女人!

    尽管她一向认为,妖精是对女人的一种褒奖词。

    她说周映辉的妈来找过她,明里暗里地表示了一船的话,向明月与她的儿子不合适,周映辉也不能找她这样五谷不分、四肢不勤还成天个花枝招展的假把式女人!

    向明月气得不轻,是那种伤自尊的受侮,她还没怎地呢,怎么就又被标上要强、骄矜的标签。

    这等于同个地方她摔倒了两次。

    关键是,周渠和周映辉还都姓周,她咬牙切齿,看来这辈子她和姓周的男人犯冲。

    向大小姐朝好友反省,她认栽了,惹不起总归躲得起吧!

    书娟对于周母的态度没有多加鄙夷,倒是瞧向明月这一箩筐的牢骚表示戏谑,“你状态很不对哦,向当当打小就招男生喜欢,什么时候这么鸵鸟地对待感情过。”还有,她再问她,“什么时候起,周弟弟都和周渠可以划为同一范畴了。”

    “他们不都是男的?”向当当嘴硬。

    “和前男友相比较的同时,本身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呀。”

    “……”

    “你说实话,是不是对周弟弟也有点动心了?”书娟逼供。

    “疯话,……,我……只是缺男人了。”

    向明月拒不承认什么心神恍惚,她把一切粗暴归咎于欲望。

    书娟鼻孔出气,这三十岁的女人,宁可耍流氓也不肯承认动了小女生的心思,还真真人艰不拆。

    向东元那头,晚上都十点多了,他似乎刚散酒局,回去的路上,一路电话里给小妹念经:这为你主张的饭局,你不去多不成体统,三十的人,能不能不要什么都使性子,人情世故上多温顺点,对你没坏处……

    三十、三十、向明月气得骂人:我他妈三十了,吃你家大米了啊!

    “啊,还真吃了!”向东元也不饶人了,“我跟你讲,我是你哥,自然为你好。但是你一天不勒勒你这性子,将来有败仗吃!”

    “向东元,你可恶!”都什么牛鬼蛇神,都跑来欺负她,向明月自暴自弃,那就由我败到底罢。

    “犟种!”

    “我就是了!”

    “这事我回去就跟老向说,他要是说你有理,打今儿起,我再不管你的事了。”向东元说,你还无法无天了,平日里由着你惯着你,把你纵得起码的礼数家教都没了。

    请客势在必行,你向明月也必须给我到场,再敢说个不字,回来管老向领家法罢。

    父严兄狠,向当当最后还是灰溜溜答应赴宴了。

    请客选在拂云楼,S城赫赫有名的混血菜馆①。

    向明月虽说答应了来,还是比宾客晚到了,她一袭干练大格纹西服外套配同系短裙,长发低束马尾在身后,脸上脂粉很淡,但是唇色鲜红。

    向东元朝小妹无声蔑一眼,红得像个鬼,急吼吼杀进来,也丝毫女儿家怯色没有,真是个二百五!

    她不消兄长指点,主动伸手朝邵医生寒暄,他们医院里一周,每日早上查房照过面。眼下向明月素色利落都市丽人的扮相,邵医生有点晃眼,他坦言有点没认出来,那晚急诊送进来哭嚷疼上天的疯女病患和眼前的是一个人。

    向明月莞尔,脱下外套一并将手里的包交与服务生封存时,应承邵医生的打趣,“是真得疼呀,说真的,我现在都老觉得还有那隐隐的疼,是不是邵医生你没给我割干净!”

    这话纯属生人社交,最快热场的玩笑话,尤其漂亮女人来说,更添生动与娇气。向明月拿出工作里哄客户的满级技能,入座后,涵养有礼的目光顺带着从邵医生的脸上掠到席上还一位生面孔。

    是小白,向东元介绍,映辉的同事,也是邵医生的姨表弟。

    她微微抿唇笑看小白,明明周映辉没提过他的名字,她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好,时常听映辉提起你。

    浮光掠影般的一眼,小白被这女人骇住了,平日里的贫气都没发挥出来,干干朝她颔颔首。

    向明月应酬了席面上每个人,愣是跳过了周映辉。

    她同邵医生喝酒。自幼跟惯了父亲的应酬,向明月酒量不知是遗传还是后天练出来的,除去她心情不好刻意喝闷酒容易上头醉,一般的酬酢场合,她都能全身而退,她知道自己的点在哪里,不能多的时候决不让自己失态。

    邵医生三十出头,看得出来,也是练家子。一杯杯也不推拒,很实诚,酒品见人品,这其中不绝对,但也大差不离。

    她从邵医生眼底投过来的礼貌含笑里瞧出来些好意,那是出于一个男人对女人最本能也最务实的情感折射,这种隐隐的笑意,她在社交里瞧多了,不会看岔,就是男人的猎奇感、探究感。

    再到桌上另一位,明月好奇,她怎就一点读不出呢,是他太稚嫩不会表达还是她会错了意?

    一把年纪还误会一个小男人喜欢她,岂不是太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