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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却说唐彪向江月楼袭来,江月楼侧身避开,手中风月扇横格错挡,对唐彪的激烈攻击一味侧让,就是不肯回手。

    唐彪恼怒无比的道:“你心虚了。”

    江月楼冷冷道:“你最好停下来,要么把尸体给我检查,要么让我走。”

    唐彪道:“你一句话就想一走了之,那我瑜儿白白赔上一条性命?”

    江月楼道:“决斗原本生死各由天,是他学艺未精罢了。”本就是唐握瑜先动手,江月楼这么一说,确有几分道理。

    唐彪道:“你果真不是什么好人,惯会推卸责任,难道我两个儿子都枉死了?江湖上还道你侠义,我呸!只会玩弄人家感情,手段狠辣,你来世必是那小倌馆中千人骑万人操的贱奴!”

    江月楼黑了脸,唐彪的话粗俗,又正中江大侠痛处,他手指几松几握,终是忍了下来,拖上纪青崖向外走。

    唐彪大喝道:“哪里去!来人,把门锁上!”立即有家奴将大门关紧,唐彪又冲在场人一拱手道:“眼下诸位也请做个见证,我唐某人膝下只得二子,如今都被江贼害死。愧对列祖列宗,我想唯有拿这小贼血祭,方有颜面日后去见祖先。这小贼想逃,我就偏关了门。今日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我唐彪身手算不得什么,不比他世家公子,若出了什么事,请诸君照拂一二,将我和小儿葬了!”

    他这话说得悲怆凄楚,又隐隐嘲讽江月楼仗势欺人。人都是同情弱者,何况来赴宴的人多少和唐家有几分交情,如此一来,众人反而偏向硬要杀人的那一方了。

    江月楼道:“这事你我心中有数,我现下要走,你是断拦不住的,我也……”

    “且住!”话说到一般,有人截下话头,高声道:“江少侠,今日之事我等看得明白。唐大公子当年确为你自尽,二公子也是刚死在你手上,如今你说要去,那我们也是断然不许的,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总不能凭你滥杀人。”

    又有人哄然应是,一时间所有人都站在了唐彪一边。

    唐彪道:“唐某多谢各位高义,江月楼,今日我便向你讨教一二,你切莫再躲!”

    一直未说话的纪青崖忽而向前一步,手按剑柄道:“阁下要向月楼讨教,不若与在下先切磋一番。”

    春水剑!

    他们竟忘了还有个春水剑。

    纪青崖已抽出自己的剑,剑光潋滟若一泓春水,映得天地无色。剑气柔暖温煦,其间又诡异的夹杂凛然杀气。一时使得众人皆失色。

    春水为刃,一剑倾城。

    尚未出剑,便已惊艳全场!

    唐彪面无血色,咬牙道:“素闻纪公子侠义,难不成也是不分是非黑白的?”

    江月楼悠悠道:“他不会杀你。”

    唐彪道:“唐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江月楼道:“错,他若不杀你,你才失望。”

    唐彪道:“唐某只恨无颜见列祖。”

    江月楼长笑道:“你今日便不能去求先祖谅解了,我要先走一步。”

    说罢与纪青崖并肩出府,在春水剑威慑下,竟无一人敢阻。

    纪青崖道:“你又得罪什么人了?”

    江月楼道:“很久没惹事了,这回是麻烦找我,不是我找麻烦。”

    纪青崖道:“那你说说你与唐家。”

    江月楼回身撑住桥栏,夕阳下的白马河上渡着一叶扁舟,花布衣裳的女子在折桃花,青衫学子捧着书卷曼声吟诵,他看着这美景怅然道:“便有恩怨也早已了结,这回要整我的人好大手笔,竟哄人自动送上门来给我杀。

    “五年前知道我与怀瑾事后唐彪就将怀瑾逐出家门了,他本就是庶子,在家中地位不高,后来唐家很长一段时间都闭门谢客。我怎知他们忽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起来了。”

    纪青崖道:“好笑,怪不得时隔五年家人才挥刀报仇,你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有人刻意的了。我看这么巧,那我也得清查一下,到底是谁泄了我们的去处。”

    江月楼道:“安排缜密,今日不撞上明日也撞上,明日不撞上总有一日也要撞上。你看唐家人一心求死,逼我杀人,我怕唐彪今日不死,明日也难逃。”

    纪青崖道:“何必明日,阎王叫他三更死,不许留人到五更。”

    江月楼悚然道:“你是说……”纪青崖点头道:“若我没猜错,明日便能收到他的死讯了。”

    江月楼叹道:“我实在想不出,是谁有这么高明的降人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