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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三日月宗近X唐国画师

    夜凉如水,月明星稀。

    宫廷里巨大的樱花树盛开在月光下。

    在花瓣繁密的粉色中,有一位身着蓝色狩衣的男子静坐在树上,被团团簇簇的樱花围聚。

    他身后是在樱花的缝隙中若隐若现的明月,因为是坐姿,所以过长的蓝色袖摆垂了下来,和宽大的袴裙一起,遮住了身下的树干,看上去像是坐在那一弯新月上似的。

    散发着金色柔光的巨大明月、因距离而显得小小的容姿端丽的男子,若非性别不对,几乎令人怀疑他是从月亮上走下来的姮娥了。

    他左手中端着一盏清酒,清澈见底的酒水里倒映着天上星辰亦不能夺其光辉的明月,忽有粉的接近透明的樱花花瓣从上空落下,跌落绯红的酒盏中,在涟漪中悠悠的打颤,可怜又可爱。

    明明没有风,那些花瓣却无风自起,纷纷扬扬的舞起,争夺这薄情人的垂青。

    有一朵娇小的樱花落在那黑如鸦羽的长睫之上,主人也不伸手去拂,而是轻眨几下,任那眷恋他睫上温度的花朵落下,在他犹如白玉无瑕的脸颊上偷吻,然后无憾的划过他的由深灰到灰白的裙摆,顺着袴裙下美丽的腿型滑落草地。

    头上垂着金色流苏的男子眉心舒展,垂下眼帘看那酒盏中在牛乳般的月色里反光的粉色花瓣,形状姣好的薄唇微微勾起,带着一点率真的笑意。

    他举起酒盏,和着那花瓣一饮而尽,将空了的酒盏放在一边的树干上,然后改坐为躺,侧卧在树干上,白皙的容颜映上樱花的绯红,似有些醉了。

    于是打开紧掩的窗扉,想要赏夜樱、却意外的赏到了夜月的女子,便也醉了。

    一身紫色齐胸襦裙的女子坐在案前,左手托腮,右手持笔,却迟迟未落下。

    望着那人月下独酌的那般美景,一时间竟是痴了。

    画笔持在修长的玉指间,吸饱墨汁的笔尖有浓墨在此聚集,然后滴落了下来,污染了白色的丝绢,绽开的墨点在吸附性良好的白绢上迅速扩散。

    女子眉心微蹙,将还未落笔就报废的白绢扫到一边,起身重开了一匹丝绢,快速在案上平整的铺开,正要提笔作画,抬头向窗外望去,樱花树上却已不见那人身影。

    女子可惜的叹气,正要收拾画具,却被一只手给阻止了,她侧头看向手的主人,发现正是自己刚才窥视的男子时,或许是从未与父兄以外的男子靠这么近,她惊讶羞怯的向后退了几步。

    “姬君如果想要画我的话,随时都可以哟。”

    找到了一直在偷看自己的人,三日月微笑着,收回压着画卷的那只手,以示自己并无恶意。

    女子束结肖尾、垂于肩上的燕尾随着她后退的动作轻摇,系在腰部以上的深紫色裙腰给人一种俏丽纤弱的感觉,从外貌上看,分明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大家闺秀了。

    再看服饰与动作,足以推测出此女子的身份,便是最近宫人们口中经常提到的那位、从遥远的唐国来到这里寻觅美景作画的画师了。

    只双金色的眼眸,却有几分不同寻常。

    来自唐国的画师近距离的目睹了他眸中的弯月,为他端丽的容姿正惊叹不已之际,诞生不久、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的付丧神便我行我素的从窗口离开了。

    “哎?!公子,你的名字还没有告诉我呢。”

    我下次该怎么找到你呀。

    这才反应过来的紫衣女子连忙走到窗边低头向下看,却见那如同平安的贵族一般优雅的男子已经不见了。

    失落的抿了抿唇,她回到桌案前,拿起斜放在砚台上的画笔,回忆着方才突然出现、令人惊艳的男子,开始草草的在绢上画了起来。

    心浮气躁之下画出的画自然是有失她平常的水准,但胜在抓住了眉眼间的那几分神韵,只要是认识或者见过此人的,看到这幅画,就绝不会认错。

    画到眼眸时,画师的笔顿了一顿。

    那人的瞳色是...由上至下逐渐变浅的蓝。

    深邃的夜空?黎明的天空?

    含着一弯金色的新月。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看一眼便让人一见钟情似的心跳的双眸呀。

    是凡人能够拥有的吗?

    想到离地面有一段距离的窗户,画师有点恍惚的放下笔,细细的卷好落笔即干的丝绢。

    明日,再去问问宫人吧。

    只可惜,没有刚刚那样的美景画下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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