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青年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只是见到面前的两人之后，便有一种投入灵魂的安定之感，仿佛在这两人面前，一切外物都没了意义。

    陆时对昌歌微微抬首，后者点头，便将透体而出的荧光敛去，方才对外展露的气势尽消。

    柴刀青年所见的种种，实际上都是昌歌以自身真元所形成的震慑，这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在各方面产生的碾压。再从中稍一引导，柴刀青年自然就会视两人如神明。

    这种手段很简单，尤其是在面对凡俗之人时，能够轻易提高自身在凡俗之人眼中的形象，说白了就是一种气势震慑而已。

    但柴刀青年不懂这些，只以为自己是遇到了真仙，此时满心的激动与欢喜，还有隐隐的不安。

    尤其是在听到那仿若谪仙之人所言之后，柴刀青年更是身子颤抖不已，已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抬起头来。”

    陆时再次开口，声音平淡，却像是洪钟般在其耳中震响。

    柴刀青年身子猛地一颤，而后抬头，露出那张黝黑且平平无奇的脸。

    “你叫何名？”

    柴刀青年视线飘忽，不敢直视陆时，闻言有下意识低头，颤声道：“回，回仙人的话，俺叫展牛子。”

    陆时闻言，面色稍显古怪。

    “起来说话。”

    展牛子闻言深吸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往日里的勇气在这里根本提不起来，面对面前的这两人，他有一种全身上下由里到外都被看透的感觉，根本不敢有半点的放肆。

    “可习得什么武技？”陆时又问。

    展牛子赶忙回答。

    “回仙人的话，俺习了一手回门刀，共三式，俺给仙人练练。”

    说着，展牛子扭手持柴刀，一板一眼的在两人面前习练起来，来来回回就那么三式，劈、挑、刺，但每一招却是锋芒毕现，锐意非常。

    陆时并不意外，微微颔首：“看你这状态，已经凝练出了真气，武道天赋不差，可有什么目标？”

    展牛子听到这话，诧异抬头，见到两人正凝视着他，又赶忙低头，一时间无言。

    见其沉默，陆时却不催促，静静等待。

    半晌，展牛子才小心开口：“俺，俺想杀尽天下匪类！”

    闻言，陆时露出笑容，在水镜之中看到过对方所见幻象，自然明白此人为什么会有这般想法，也不觉意外。

    “这等目标怕是很难。”

    展牛子再次沉默。

    这时候，昌歌却是突然开口问道：“可愿随我等一道修行？”

    展牛子面露讶色，却是问道：“随两位仙人修行，俺自是愿意，可是要带俺从这里离开？”

    昌歌颔首，面色平静的回道：“这是自然，我二人乃是云剑宗内门弟子，你若是愿意随我等一道修行，自然会被我们带入宗门。”

    怎料展牛子却是摇头，脸上的紧张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坚定。

    “那俺不去。”

    这下，昌歌直接愣神。

    “你说什么？”

    他像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一般，显得尤为诧异。

    对凡俗之人来说，仙缘难求，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昌歌完全没有想到会被人放弃。

    展牛子却是从怀中将那墨云剑取出，放在地上，顺带还有玉简与瓷瓶都一并放下，继而将柴刀重新背回背上，噗通跪地，再度磕头。

    “此仙缘与俺无缘，俺曾在小兰墓前立誓，此生不杀尽天下匪类，誓不还乡！无颜见小兰与父母，若仙缘便是要与两位仙人离开，俺不愿！”

    声音不大，说的却是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