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默仰视着槐树，在这一刻，这样的景象下，他才真正意识到精灵口中的“神”是比人类更高维的存在。

    只见槐树之上，竟然出现了一片幻影。

    树根盘踞了整个画面，像是章鱼的无数分足延伸出去。

    眼神顺着杂乱的树根无数次分离又聚合，才能找得到树根的出口——

    那是九棵巨树。

    从下往上看，像是从树根上延伸出地面的九条胳膊，茂密的树叶如同巨大的手掌撑住了天。

    从上往下看，像是九根钉子从天际铺天盖地压下，那些树根就是紧紧拉住钉子的绳子。

    幻影上渐渐有光影出现，太阳从最左边那棵树的背面升起，不久之后，细碎的阳光被每一片金色树叶切碎。

    然后画面就变得漆黑，太阳还没落下，就有星辰出现。

    九群精灵从泥土里钻了出来，在巨树下跳奇异的舞蹈，低声吟唱。

    “这是世界树，”庄默喃喃道，“是我哥原本的样子。”

    这只是一片幻影。

    但只是一片幻影，就散发出了如此强大而神秘的气息。

    此时，站在这幻影之下，庄默甚至感觉世界都静止了，他被温暖庄严的气息包裹，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九棵……”电子音絮絮叨叨，“北方基地发现了一棵，何乐曾见过一棵……三棵四棵，还差五棵，不对，还差六棵。”

    边十三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老师的家乡有一棵。”

    庄默几乎是同时说道：“小岛上有一棵。”

    他听到边十三的声音，笑道：“十三你突破了。”

    边十三点头，嘴角有了些弧度，重复道：“小岛上有一棵。”

    在看到这幅幻影之前，他们的记忆中甚至从未出现那棵在小岛上一瞥而过的槐树。

    但此时，站在这槐树下，不知为何，曾经见过的那棵树在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

    当时，那棵树也曾发抖，但几人沉浸在老师的离开和白骨壤的变故中，都没怎么在意。

    现在，庄默能确定，那就是一棵槐树哥，或者说是九分之一棵槐树哥。

    当然，也可能是棵伪装成槐树哥的异种母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能找到十棵槐树，那其中一棵就是母树。”庄默说道。

    话音落下，槐树上的幻影渐渐散在空气中，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对于老槐树自己，这幅幻影就是不曾出现过，因为它对此毫无察觉。

    它只觉得庄默几人奇怪，看它的眼神也奇怪。

    老槐树因此很害怕，直到庄默又给它放了一叶子木系能量。

    老槐树吸了能量，枝条比心表示感谢。

    幻影没有再出现，庄默停止了能量投喂。

    “老师的家乡有一棵。”徐京鑫忽然开口。

    这句话十三刚刚说过，庄默还以为徐京鑫是在重复十三的话。

    直到徐京鑫又说了一遍：“老师的家乡有一棵。”

    庄默恍然：“您是说，李瀚海前辈的家乡有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