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筱琪将头偏向一旁，神色略显黯淡：“这条信息是一千多年前家族祖先所留，当时吉普赛人从印度迁往欧洲，正是天煞所致。我的祖先便是那次天煞的应劫之人，然而很遗憾，那次他们并没有拯救族群，反而一一惨死于煞魂之手，整个部落也被突厥人入侵，面目全非。好在我的祖先是名非常强大的巫师，她早将自己的嫡系远送各地，并留下及其珍贵的信息。她不是规则的制定者，而是规则的牺牲品。”

    “所以你才会这么厉害，原来是法术家族！”张修恒恍然大悟，然后自觉气氛不合，才尴尬的岔开话题，“看来你的祖先当时一定是做了很多的尝试，才能给我们留下这么重要的信息……那筱琪，既然你的祖先曾经也是天煞的应劫之人，我们应该赶快看看她留下来的东西啊，一定非常有用吧！”

    贺筱琪苦笑着摇摇头：“我何尝不这么想，先不说这是我最近才查阅到的信息，更何况，我的祖先非常谨慎，她担心自己的信息被外人截获，便在手札上设了封印，因为许多吉普赛的传统法术都已经失传，所以直到现在，家族里也只能破译出这一条信息。”

    “这样啊……”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被无情浇灭，张修恒似乎也有些开始适应这种波折，于是耸耸肩说道，“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先来确定要找谁做我们的顾问吧？”

    “你已经有点作为应劫之人的样子了。”贺筱琪看了眼张修恒，嘴角微挑，“人选我需要回去梳理，明天再告诉你，不过我们还是要去找一趟抱明子道长。”

    “为什么？”张修恒习惯性的脱口而问，然后心脏猛地一跳，“不会吧……”

    贺筱琪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边走边说：“我也希望这件事没有发生，总之，我们要尽快赶过去。”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张修恒说着赶忙跑到Tom的车里，他的手脚开始犯凉，紧张的看着贺筱琪，“为什么你到现在才突然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

    “事实上多亏了你。”贺筱琪开始咬起指甲，她的心里绝不像表面那样淡然，“如果不是你提到，我可能不会注意。”

    一旁开车的Tom从之前就被贺筱琪下令不得出车门一步，所以他现在也搞不清两人发生了什么，但看他们如此慌张的神情，Tom也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不再多言。

    张修恒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如果贺筱琪说的是真的，那抱明子道长作为知晓天煞的人，并且帮助了自己，参与了天煞，那不就说明天煞将扩散，或是……

    张修恒不敢再想下去，他不相信事态会越来越糟糕，自己，真的要快点成长起来……

    然而，下一刻，张修恒突然感到头部像遭到重击般阵痛，心脏急速的跳动起来，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前倒去。

    “你怎么了！”贺筱琪快速伸手扶住张修恒，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她也不知所措。

    张修恒眼前开始模糊起来，不停闪现许多从未见过的画面，最后，是不断跳动的意识让张修恒开了口：“班里……出事了……”

    “让那两个小家伙现在离开学校，真的没关系吗？”校长办公室里，抱溪子将煮开的沸水淋于紫砂壶上，看着液体流入茶海，水声悦耳。

    江蓝双手背后站在窗边，目送贺筱琪带着张修恒上车，鼻腔叹气：“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让他们尽快成长，否则我们做再多准备也是徒劳，更何况，贺筱琪那姑娘还是很值得信任的，我看他们大概也就是去莫晓的死亡现场看看而已吧。”

    抱溪子轻抿口查，看向江蓝：“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去莫晓的死亡现场？”

    “贺筱琪是个聪明的孩子。”江蓝嘴角微挑，“她知道对于煞魂来说，死亡现场就是预示它能力的地方，上一次我们暗中搞鬼让贺筱琪错误的预判而开启天煞，这次，她必定会相当小心，一些重要的信息，或许能被他们发现。”

    “是啊，如果他们能早一点认识到自己的能力，那就太好了。”抱溪子一手提壶，一手玩弄枚泛旧的铜币，“可你不担心他们会做出超越我们预料的事吗？”

    “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我可从来没有预料过他们会做出什么。”江蓝笑笑，“这和铁翼对老师的要求是一样的，我们要用最大的努力，让孩子们走好他们想走的路，而不是将我们的轨迹刻意施加给他们，更何况，那几个小家伙才是应劫之人，我们才是要跟随他们做出改变的人。”

    铁翼的早自习还没有结束，带有学生腔的朗读声也还回荡在偌大校园。每一名同学，或是富有、或是贫穷，他们注定此生将和铁翼同荣辱，共存亡。

    高一三班里，两个女孩呆呆注视窗外，她们的表情很相似，一点担忧，一点迷茫。

    当齐瑜回过头看见萧梓帆的侧颜，她还是被吸引了，身为女生，也是会对这样美好的温柔沉迷吧。

    然后，她握着课本的手指紧了紧，眼眶似乎有些红，直到同桌递来纸巾时才发现，自己的泪水已经在作业纸上印出花的形状。

    “你……还好吧？”同桌张小宁略带脸红关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