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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地下凌阴(1)

    梦里,风予晗腰缠万贯,足点剑身,四处畅游快活。

    周围有塔高入云,楼台拔地而起,她飘在空中,观望着脚下马车疾驰、人来人往。

    忽而身后有大火肆虐,吞噬了半边云天,她慌忙朝火光奔去,拼尽力气大声嘶吼着,一瞬间腰上系着酒壶的绳子断裂开来。

    它浮在半空越变越大,瓶口翻转朝下,一股大水从中倾倒而出,浇灭了漫天火舌,冲毁了繁盛城邑。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化为乌有,痛苦地呜咽起来,身体从空中坠下,径直砸进了滔天大水之中。水流不断侵入耳鼻,堵得她无法呼吸,她想拭去脸上的水,伸出手去却抓了一手的毛。

    毛?她捏了几下指尖缠绕着的细软毛发,心生疑惑,水面亮光越显刺眼,她一个激灵便从梦里逃了出来。

    睁开眼一脸黑线的看着手里黑白相间的毛团,她抬起胳膊胡乱抹了几把脸上的口水。

    面前有一庞然大物坐立在桌子上,伸长了大舌头朝她欢快地摇着尾巴。

    “毛毛……”她咬牙切齿。

    “啊呜!”毛毛昂起头,前爪交替拍打着桌面,“啊呜!啊呜!”

    “给你教了多少遍了,狗叫应该是‘汪汪’!”她站起来伸展四肢,一看楼里吃饭的人都不见了踪影,自言自语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啊呜!啊呜……”她的裙裾被毛毛衔在嘴里,往一旁拽去。

    “停停停!你这是要跑去哪儿!”风予晗抱着自己的裙子往回拽,无奈毛毛是那种站起来足有一人高的大型犬,力气不比她小,于是一人一狗的拉力赛就此展开。

    地上被拖出了两条印痕,双方都死拽着不松口、不放手,风予晗累的面上通红:“你再这样我就让裴姨扣掉你两顿狗粮!”毛毛还是咬紧了往前拽,喉咙发出“呜呜”的低沉声音。

    “三顿!”她气急,“再不松口就翻倍!”

    对方丝毫不理睬她的威胁,爪子嵌入地板,一用力就将她拖过去一大截。

    风予晗欲哭无泪,力竭后干脆放弃了抵抗,顺着它被拽到了二楼的一扇窗户前。

    “……”她无语地站在窗户旁看着下方,这里背离街面,只有一条光秃秃的巷子横在下面。

    毛毛松开牙关,坐在她身旁欢快地摇着尾巴,她指着下面,朝它问道:“你,想让我跳楼?”

    毛毛的尾巴摇地更加欢快。

    “我们走楼梯不好吗……”她方才喝了几杯酒还有些手脚发软,从这下去保不准就脚滑一下摔坏了她的花容月貌。

    她才转身想往楼梯走去,眼尾扫到一个黑影掠过,她惊呼一声:“毛毛!”

    这只蠢狗竟直接跃了下去。

    风予晗回身一脚踩在窗柩上,借力跳下去将蠢狗一把抱在怀里,身体灵活地在空中旋转一圈后完美落地。

    “嘶——”她疼得额头冒汗,落下来时好巧不巧地一脚踩在了一块石板上。

    毛毛从她怀里跑出来围着她打转,又是舔她的手背,又是扯她的裙子。

    风予晗一记眼刀扫过去,它被她的眼神凶得不敢再乱窜,坐在那里“呜呜”的委屈叫唤着。

    她缓缓地用手把右腿移到平地上,掀起裙子一看脚踝处,果真崴了个大肿包,轻轻地转动了几下脚腕,她疼得龇牙咧嘴,而一旁的毛毛才消停了一小会儿,就又跑去墙角刨着什么。

    沉积的尘土被它的后腿蹬得到处飞扬,风予晗打了个喷嚏,正想出声训一训这只活力四射的蠢狗。

    “啊呜!啊呜!”毛毛转身朝着她兴奋地叫着,背后一个狗洞赫然显现,她一看到这就来气了:“好啊!原来这石板是人家用来堵你这狗洞的!”

    毛毛歪着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转身就从那狗洞里就钻了进去。

    风予晗叹着气,左右看了看巷子里正巧没人,跛着脚也跟着钻了进去。

    她也不算是由着毛毛乱来,它从小就训练有素,这才一直待在裴宣身边协助办案,今日这么反常的要带她去其他地方,想必是发现了什么蹊跷,所以……钻狗洞没什么的,没人看到就好,她一边在洞口蠕动着,一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一阵香味漫延到鼻尖,她从地上爬起来环视着四周,灶台里还点着火,几口大锅里都还煮着食物,柜台上堆放着满满当当的猪鸭鱼肉和瓜果蔬菜。

    这分明就是后厨嘛!难怪会在这里开着一个狗洞。

    她抱着胳膊莫名打了个寒颤,这里虽然烟火旺盛,但她从进来后就感到有丝丝凉意从背后升起。

    “啊呜!”毛毛在角落里闻来闻去,她费劲地走过去,只见有一格暗门隐在靠墙堆放着的麻袋下面,她和毛毛一人一狗,一个用手一个用牙,不一会儿便将上面的障碍物清除干净。

    风予晗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抓住把手将暗门拉起来,待看清里面放着什么东西的时候,她有些失望的舒了口气,用手扒拉了几下里面存放着的大白菜,其余的连只路过的老鼠都没有。

    还以为是什么杀人藏尸的恐怖地方,她瞥了一眼身旁的蠢狗,兴致缺缺地准备合上暗门,兴许它今天就是单纯想折腾她一圈儿,那么它的目的确实完美地达到了。

    快要合上的时候,木板和地面间突然卡进了一个狗头,她吓得手一松,毛毛用头又把暗门顶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