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容与走过去，低声对翟桑结说了几句话。

    翟桑结微躬下身，听完后有些吃惊地直起身子。

    翟容与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翟桑结这才颔首，挎刀离去。

    四姨娘见状，眼神淡淡地掠过人群，又抬手扶了下鬓间珠钗，眼中带着一闪而逝的杀意。

    有几个人悄悄离开。

    翟容与走上前，对翟尚书道：“爹，他们说的没错，我娘她，是被人害死的。”

    人群又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你们看，这妖女承认了。”

    “还真是她害死自己的亲娘啊？”

    翟容与对着人群，高声道：“不过，害死她的人不是我，而是——”

    她的视线转了一圈，定格在四姨娘身上。

    四姨娘压下心头的不安，牵起一抹无辜的笑。

    “二小姐这么看着妾身做什么？”

    翟容与冷笑一声。

    “别装了，害死我娘的，就是你！”

    四姨娘脸色一变，“二小姐莫要胡言！”

    “我怎会害姐姐！”

    她咬着唇瓣，眼中泪水上涌，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对翟尚书道：“老爷……”

    “妾身虽只是姨娘，身份卑微，可也容不得人随意污蔑……”

    翟尚书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眼角眉梢均是冷意。

    四姨娘心头一跳，一脸委屈地看向人群。

    那些百姓立刻喧哗起来。

    “这姨娘看着柔弱，可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瞧她那畏惧的神情，说不定在尚书府没少被这位嫡女欺负。”

    “这翟二小姐还真不是个东西！”

    “是啊，空口白牙污蔑姨娘，分明是自己克死了自己的娘亲，还要把锅扣在别人头上。”

    “我看这翟尚书也是被蒙蔽了。”

    “听说这翟二小姐是乡野村妇养大的，这心性，八成也是粗鄙恶毒之人。”

    ……

    眼见他们越说越难听，翟季清忍不住了。

    “我家小妹是全天下最良善之人！”

    “你们无凭无据，岂不也是在空口白牙诬陷别人？！”

    翟容与拉拉他的袖子，眉眼弯弯道：“二哥，不必与他人做口舌之争。”

    她转头，平静地扫过人群。

    “等我拿出证据，一切自会分明。”

    证据？

    她有证据？

    四姨娘心头突突跳起来。

    不……不可能。

    都这么多年了，那些东西早就随过往湮灭了。

    哪儿还有什么证据？！

    四姨娘攥紧帕子，强自压下心头的慌乱。

    她咬着唇道：“二小姐，你若不喜欢妾身，妾身以后不出现在您面前就是，又何须如此栽赃陷害呢……”

    “就算你编造出什么证据，妾身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姐姐在天有灵，定会相信我的。”

    翟容与目光冷漠地盯着她，伸出食指：“你哪儿来的脸提我娘？”

    “爹”，她转头对翟尚书道，“这世上有一种草药，名唤神思草，它的香味可以提神，可若有孕之人闻到，则会忧思加剧。”

    “娘亲怀孕时，本就心情低落，心神不定，更容易受其香味蛊惑。”

    “神思草？”翟尚书似想到什么一般。

    “你娘怀孕时，我曾吩咐过府内上下，所有人不得佩戴熏香。”

    “若真有这神思草，便只能是府外之人戴进来的了。”

    他冰冷的眼神落在四姨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