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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重要

    夜深人静,烬王府的下人识趣地消失得干干净净。

    祁烬将哭累人打横抱起,回到寝室,塞进被窝里,自己也凑了过去,再次紧紧地揽住她。

    被子里卷着清新的木香,丝丝密密萦绕在鼻尖,甚是好闻。

    左倾颜微微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烛火,瞧见头顶的床帐似乎都跟上次见到的不一样了。

    祁烬看出她的疑惑,在耳际解释,“就快大婚了,房里的一应家具都换了新的,摆设也尽量照着你的喜好来。”

    她朝床帐外看去,床榻,妆案,衣柜,再过去是一片杏花屏风,淡雅如画,透着女子纤柔的气息。就连摆置的顺序,也都是按照她的习惯来的。

    “把男儿气概的都改没了,你不会不习惯吗?”

    祁烬低低地笑,“这屋子我住了这么多年,不习惯的只会是你。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你快点习惯……”

    她眼尾忍不住又红了,可这回,是感动的泪光。

    祁烬起身拧了帕子,给她洗脸,顺手刮了下她哭红的鼻尖,“不许哭了。眼睛都哭肿了。丑。”

    左倾颜委屈,“还没嫁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翻过身,也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道,“不嫁了。”

    祁烬从身后抱住她,手指勾开发丝,吻了吻她白月牙般的耳骨,声音低沉,“现在后悔,迟了。”

    “……”她朝他怀里拱了一下。

    祁烬无声笑着,手从被缝里探进去,摸到她的手,捏了捏。

    不过,今夜他难得老实,手也没有乱动,只是安然地拥着她说话,不带一丝情欲。

    后背贴着他灼热的身体,静默半晌,左倾颜感觉,心里的寒凉终于褪去了一些。

    她哑着声道,“今晚,父亲带着云溪,跑到左氏坟地,掘了母亲的棺木,当场吐了血。”

    她的声音闷闷的,说的话也听似毫无厘头,可祁烬还是抓住了重点。

    忍不住音调微扬,“所以,黑袍就是你父亲。”

    宫中行刺那一次,是左倾颜第一次见到左成贺的真容。

    他们两个都知道,那一日的黑袍,是云溪假扮的。昨日黑袍救下母妃,听到母妃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晚上左成贺就去了左氏坟地。

    桩桩件件,其实有迹可循。

    还有嘉北关上,黑袍听到他喊左倾颜的名字,瞬间侧开刀锋,留下了她的性命。

    他一直十分疑惑黑袍此举,如今,终于寻到了原因。

    缓了一会儿,左倾颜的情绪依然不好,委屈,憋闷。

    “他还骗我,说行刺皇帝的那日云溪在驿馆没有进宫。”

    他们缺的,一直是一个突破口。

    而云溪和左成贺的关系,突然补齐了他们缺失的口子,也叫他们得以串联起整条线。

    “知行……”

    “嗯?”

    “你觉得,他身边那个国师夫人,到底是不是他的新娶的妻子?”

    “你不愿告诉母妃,是因为这个?”祁烬有些诧异。

    男人跟女人关注的重点,显然不太一样。

    “你觉得这个不重要?”左倾颜猛地转过身来,肃然睨着他。

    “重要。”他气势一弱,下意识又重复了一遍,“非常重要。”

    左倾颜严肃的脸忽然就被他逗笑了,恼怒间抬手捶了他一下,“不许敷衍我!”

    她失望难过,既是因为他帮着北戎侵略东陵,也是因为他极有可能背叛了母亲。

    这两者,对她来说,都很重要。

    祁烬抓住她的手,把玩着掌心,想了想,神色认真道,“母亲觉得重要,才是真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