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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杀之卷 第十五章 鸦杀(三)

        我真勤劳啊,自己都佩服自己。\。/又多写了一章,继续两更。

    这是第一更。

    她的头发乱了,与他的缠在一起,干草碎屑沾了满头。

    连衣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头发,将衣裳一件一件穿好。虽然昨天晚上脱下的时候很快,甚至她都记不得怎样脱掉的,但到最后,她还是得一件件孤零零地穿回来。

    耶律趴在她身旁,一只手还勾着她的腰身,睡得十分香甜。连衣轻轻弯下腰,伸出一根手指,虚沿着他俊美的轮廓,一点一点画下来:额头,鼻梁,眼睛,睫毛,面颊,嘴唇。

    她如今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了。

    耶律动了一下,翻个身,嘴里咕哝着:“小连衣……”却没有醒,还在沉沉睡着。他向来很能睡,不睡到快中午是不会起来的。

    连衣轻手轻脚地爬起来,以手当梳,慢慢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她不会盘髻子,只能扯了一根布条把头发扎起来。

    洞外阳光灿烂,今天真是个好天气。连衣缓缓走出洞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伸了个懒腰,旁边突然闪出一个人,吓了她一跳,急忙回头,却见根古衣服上染满了干涸的血块,脸色苍白,眼下发黑,定定地站在面前。

    连衣登时大喜,叫道:“根古!你没事吗?”她跑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喜不自禁。

    根古默默看着她,低声道:“姐姐……不。我想叫你连衣,可不可以?”

    “可以啊。”她眉毛都笑开了,见他没事。管他叫自己什么,就算只叫喂都没关系。

    根古面色一沉。目中杀气顿现,沉声道:“那好,连衣,我要做一件事,你不许阻拦。”他提起大刀。绕过她就要进洞。连衣突生一股不好的预感,急忙拦住:“你要做什么?”

    根古森然道:“那畜牲玷污了你,我去把他杀了!”

    连衣一把抓住他的手:“不可以!不、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愿意地!”

    根古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里有一抹极致受伤的血红:“你还要护着他!我告诉你,他把我一个人撇下,抢了你就跑。你们亲热的时候,我差点死在宋兵手里!你和他一起地时候,有想过我半点吗?我就是个该为你去死的傻小子?”

    连衣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低声道:“对不起,根古……对不起。我只是……我……”

    “你什么?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傻更蠢地女人!他根本是在玩弄你,你也心甘情愿被玩弄!他根本也没有拿你当作一个正经人来看。你就是他的玩物!玩过就可以随便丢!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他怒吼。一把推开连衣:“让开!我去杀了他!”

    连衣抬手在他肩头一按,根古本能地用手挥开。不防她突使奇招,手腕一转抓住他的手肘,朝后一扭。根古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她在这种时候用起真功夫来了,身体登时跟着一转,让过力道,足尖照她膝盖上反踢过去。.电脑站.连衣放开他的手,纵身一跳,跟着寒光一闪,赤霞刀稳稳落在他颈项上,抵住不动。

    根古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只觉她完全是个陌生人。

    连衣抵住他的脖子,低声道:“你不要管我地闲事!要怎样做,我自己知道!我不要别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代替我做什么!”

    根古突然觉得自己一直看错了她,以为她是个单纯柔弱需要保护的女人,什么也不懂,自己什么都要为她打算好,但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她眼睛瞪的很圆,有一种决绝的味道,很显然他如果再靠近洞口一步,她真的会下手。

    根古吸了一口气,低声道:“连衣,你会杀我?为一个畜牲?”

    连衣轻声说道:“你并不知道,我现在有了目标,值得全身心去付出气力的目标。他是畜牲也好,皇帝也好,通通没有关系。是我想要,我愿意,心甘情愿。他骗死我,我也不在乎。我这些年都找不到可以把一切付出托付的对象,现在我有了,那是我的事,他怎么样和我没关系。因为我现在不空虚,我一切都很好!”

    人活在世上,没有一个追求,是一件可悲地事,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别人追求自己可以得到的东西,她不过是追求一些不可得的,同样是目标,没什么区别。就和终于找到生存地真谛一样,无论好坏,都是自己人生的圆满。

    根古眼怔怔地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地手终于慢慢垂下,大刀咣当一声摔落在地。他地眼泪也跟着摔下来,咬紧牙关不出声。

    连衣缓缓放下赤霞刀,低声道:“对不起,根古。我希望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拜托。”

    他慢慢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定定看着远方枯黄地森林。一群鸟拍着翅膀飞了起来,擦着旭日的光辉,渐渐飞远。

    “那我也告诉你。”他弯腰拾起大刀,往腰间一挎,转身平静地看着她:“我也有目标,付出所有东西都要去追求的。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在乎,不放弃。她一辈子不看我,我就一辈子不走开。这是我的固执,也是你的固执。总而言之,我这辈子只有她一个了!”

    他转身便走,再也没有回来。连衣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竟不敢去留。

    他的话,她好像理解了,又好像没理解。其实,一辈子是很漫长的时间,他们却总是用短短的一个期间去为这么长的时间来定义。并且认真贯彻它,抵死不回头。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谁也不知道。

    连衣在洞口站了很久很久。直到耶律光着上身打着呵欠从里面出来,一把抱住她。张口就咬住她地耳朵,低声道:“你在看什么?是想着我么?”

    连衣微微一笑,突然有一种流泪的冲动,她轻道:“我在看一个很好的人。他刚才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