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直开着。

    罗慧玲把副驾座椅放倒，半躺着消食，也不问秦欢带她去哪里，只希望秦欢完事，能挖个坑把她埋起来，别让她曝尸荒野就行。

    很快，车子停在了海滩小路的尽头。

    海浪拍打乱石的声音不断传来。

    罗慧玲起身看着眼前的断头路，觉得，这也是她人生路的尽头。

    难道，自己就要走完这短暂且不幸的一生了？回想过往的辛酸苦楚，眼泪再也止不住。

    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不幸，命运是如此的不公。

    年少时，情窦初开，遇到一个暴厉恣睢的人，分开后依旧被他纠缠不休。

    懂得情是苦的后，遇到一个良人，觉得，终于得到依靠，却被那个暴厉恣睢的人掐断希望，可以依靠的人，被活活打死。

    自己这些年，装成大人模样，或是还恩、或是还债，将他的儿女抚养大，自己终于要松口气的时候，却看见前面已然没了路。

    断头路，来的，如此突然。

    命运竟然如此捉弄自己，在自己即将迎来曙光的时候，给自己开了最后的玩笑。

    仿佛，在戏谑的嘲笑自己这些年用尽全力的坚持。

    好累啊！

    下辈子，绝不做人了。

    这时，秦欢的声音传来。

    “总要彻彻底底绝望一次，才能重活一次，这次，不如跟我一起当个坏人吧，好人除了哭就是细数痛苦。”

    柔和的语气中，充满了蛊惑。

    “你不杀我了吗？”罗慧玲扭头迎上秦欢的视线，语气不悲不喜。

    “跟我一起当坏人，就不杀你。”秦欢边说，边擦着她脸上的泪痕。

    “坏人不会有痛苦吗？”罗慧玲冒着鼻涕泡泡再次问道。

    “不会，谁也不会让坏人流泪。”秦欢摇摇头，继续蛊惑，拿着纸巾，捏掉她的鼻涕。

    罗慧玲扭了一下小脸，沉肃说道：“好！我要当坏人！”

    语气中充满了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