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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禁城刺杀.忤逆谋上.

    白一平见这赵谦负隅顽抗,还要杀人,便跃身而出,心想我若拿下袁门乱党魁首那么多铎王爷必定心喜,自己在王府中客卿身份便自不凡,让旁人不敢小觑于自己,亦可以光大终南剑派,以期在江湖峥嵘头角,是以他拔剑相向,一式“日月同光”向着赵谦分心向他背后便刺。赵谦这时正对付大内四大高手,所以分心不得,是以听得背后恶风不善,不假思索,一式“魁星踢斗”右腿向后踢出。白一平长剑被这一脚踢开,向外荡开。他见一式不成,手腕一翻,唰地一声长剑正撩在右腿之鹤顶和膝眼穴,这两处穴道最为关键,一经刺中便腿弯不可动弹。赵谦右腿中穴,扑通跌倒在地。大内四大高铁丹青、文浩然、赵长沙和阿林保一拥而上,那顾什么江湖道义,只想在皇帝面前逞能献功,要杀这赵谦。赵谦跌倒在地,不能动弹,似乎只有受死。白一平见这四人要夺自己功劳,岂能无动于衷,便长剑一挥嗤嗤声响,迫退四人。铁丹青在大内四大高手之中是为大哥,见白一平出剑阻拦他们四人行为,不由得喝道:“白一平你要干么?”心想你莫仗着你是摄政王府中的人,便自目空一切,横行无忌?今个儿正是为皇帝出口恶气的时候,以往皇帝处处受多铎胁持,有时只好隐忍,因为朝中多是他的党羽,所以只有缓图之,如果一时忍不住,便牵一发而动全身,其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虽身为皇上也要学一学古人卧薪尝胆的滋味。今日大内四大高手自然不会容这白一平在此横行,亦是间接给那多铎一个下马威,让他是可而止,否则下场可知!

    多铎并未回王府,而是要坐镇这太和殿,因为他不想就凭这几个忤逆乱党便可扭转乾坤,所以他不肯回王府。多福安见皇阿玛无动于衷也是无法,抽剑便要下场。侍卫安引疾道:“四阿哥何须你出手,由属下出手也就是了。”此时场中只余赵谦,还有十几个袁门弟子持剑相刺,与宫中侍卫博杀。眼见颓式已显,明显寡不敌众,更兼宫中侍卫武功不弱,所以可想片刻便要全军覆灭!赵谦此时腿部受制,穴道未解,不能动弹,所以只有着急的份,可说心有余而力不足,似乎只有眼睁睁看着袁门弟兄死亡殆尽,心中说不出滋味——自己死倒不怕,反而连累上这些弟兄,自己枉为紫微堂主,有何颜面见少主?他见行势不可扭转,不觉心中万念成灰,便要行那杀身成仁,舍身取义之举!他死也不要落入多铎手中,因为这多铎一向心狠手辣,戾气十足,所以如果落入他手中,只怕生不如死,到那时境地会更残,所以他抬掌,手起掌落便自拍向自己头脑,以自裁了断,也不受阶下囚之辱!

    忽然只见白影一闪,身法之快,出乎众人意料!只见他斗转星移间已刻切近,出手格开赵谦下落的手掌,低声喝斥道:“你以为你死了,便心无所愧,便对的起袁门?”赵谦抬头只见是少主袁承天,这下可真是出乎意料,他怎么也未想到苦苦寻找经年的少主竟会出现在禁城之内,真是让人惊诧莫名,——其实他那里知道嘉庆皇帝和袁承天实有兄弟之谊,如果他不是袁门少主,那么他们未使不可以成为兄弟,既使他是袁门少主,嘉庆皇帝对他犹有宽容,因为在他看来世间英雄唯他与袁承天二人而已,余者虽也英雄了得,武功不凡,终究称不上英雄!夫英雄者非但气宇轩昂,而且腹有乾坤,气吞山河之志,济世为怀之仁心,胸有浩然之正气方可称得上英雄!昔年袁督师为国为民,甘愿受死,其身受苦刑而不后悔,临死之时犹自心念故乡,长城犹不可毁!正所谓: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这是忠肝义胆之士,爱国忠君护民的最后理想都或最强的呐喊!——只可惜曲高和寡,他一腔忠义,可是别人忙着计较自己的退路。他自死后,可是明室自毁长城,满洲人再无顾忌,以至长驱直入,过山海关,兵入中土,以至天下劫难,使百姓流离失所,饿莩遍野,怨声载道!而且后来国灭身亡,崇祯皇帝身死煤山,以全气节,可说古来帝王如他这般骨气的少有”,多是袒胸出迎,再者更有那位“乐不思蜀”的皇帝,为了自己的享乐,而置百姓生死不顾,可说不可同日而语!其实这位少年皇帝出道既巅峰,诛杀魏忠贤于道,使得朝中无佞臣,任用袁崇焕兵守辽东,让满洲人不能得志于中国,可是后来心生多疑,而错杀这位袁督师,以至后来身死国灭,本来可以励精图治,大有作为,可是偏偏刚愎自用,以至天下不可收拾,他从来不明白一个道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且不懂“将在外,君命有所受”的道理!要知道但凡将军守边便是大权节制于一人之手,有时往往可以不听宣诏皇帝旨意,而便宜行事,这样才可以挽国家危亡颓势于一瞬间,可是从来皇帝偏偏都是惧怕别人分杯羹,以至往往有亡国之事,这也是无法可想之事!

    铁丹青、文浩然、赵长沙和阿林保见这现身救下赵谦的少年乃是袁承天,心中怨恨又起,想起以前种种事情,都是这少年从中作梗,以致好事多磨,在众人面前出乖露丑,以至让大内四大高手颜面扫地,在不知底细的人看来这四人武功不过尔尔,浪得虚名;更有甚者,说这四人沽名钓誉,其实……所以这四人对这袁承天犹为之恨!非但他四人恼恨于这袁承天,便是白一平见了也是目眦欲裂,不由分说,挥剑便上。铁丹青四人也各自施展武功向袁承天身上招惹。这些人全然不顾什么江湖道义,只为杀了眼前可恨之人,方消心中之恨,否则意难平。而那位高踞在座的嘉庆皇帝并不出言喝止,他倒不是不顾念旧情,只是要看这位小兄弟经年不见,武功精进如何?所以他不嗔不喜不怒不笑看着这位袁兄弟以一敌五。

    袁承天将赵谦放在旁,全力以赴与这五人缠斗。此时袁承天武功大非先前可比,因为久经忧患,便明白此日只有以死以争,否则要想带领袁门兄弟和白式微的狮班离开这禁城,只怕比登天还难!所以唯有将生死抛之脑后,所以他瞥目之间见到这位嘉庆皇帝神情自然,似乎丝毫不挂在心上,仿佛别人生死于己无关。——实则不然,他非是坐视不管,而是不能,因为他贵为天子,一举一动莫不规范天下,他的行为更为臣下所效仿,所以有时只有违背自己的意愿,做出自己所不喜欢的事,便如他不可以将那上官可情纳为嫔妃,只有藏匿于宫中,否则臣下决不会答应他娶汉人女子为妃,诚然那样是有违祖宗之法,所以他虽贵为天子,而行为多受礼法拘束不得自由!上有恭慈太后督促他行为规范,下有摄政王多铎干预自己的行为;虽然名义上他已亲政,实则权力落于这摄政王之手,他自己只是名义上的皇帝,实则被太后和摄政王所架空。这也是他很为苦恼之事,时常寻思如何将这朝中忤逆乱党一举锄除,以绝后患;可是此事又不能操之过急,便是这多铎安插在宫中眼线便极多,所以自己一举一动,莫不受人监视,所以不能发难,否则动一发而危及全身,非但杀不了乱党反受其害?所以近年来嘉庆皇帝便在宫中招集满洲子弟,成立少年善扑营,名义上是陪少年皇帝练拳足,以打发宫中的枯燥的时光,暗中秘密练习杀人的武功,目地不言而喻,自是针对这摄政王多铎。因为近年来多铎日焰嚣张,已在王府招集江湖人士,名义是保护王府,实则是杀人的死士,不臣之心日益明显。这些事情虽然他极力掩盖,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况且皇帝身边亦有听命于皇帝一人的侍卫,不受别人节制,所以这忤逆之事还是被侦查出来,报于皇帝。嘉庆皇帝便令皇宫这些侍卫严守秘密,决然不可以向外道。这些侍卫自然守口如瓶,知道兹事体大,不能乱说。所以皇帝佯做不知,和摄政王依旧如往昔一般君臣关系。摄政王多铎见皇帝对自己所行之事全然不知,心中不免大喜,心想他年纪轻轻,会有什么远大志向,还不是如别的少年般贪玩。其实他那知这少年皇帝城府极深,非是一般人可与比拟,也许这也便是授命于天的原因吧!

    此时场中袁门子弟不敌,落于下风,悉数被拿,再看白式微和赵谦尽数被拿。袁承天先前还心有顾忌,时不时去看袁门子弟,现在见悉数被拿,心下再无顾虑,便可放开手脚,施展《国殇剑法》,一时杀气笼罩整个大和殿之场,似乎天也阴沉黑暗起风,此时风起北方,只见铅云密布,似乎便要下起雨来。白一平长剑刷地向袁承天的手腕上养老穴刺去,意在要他不能持剑。袁承天岂能就范,长剑挽个剑法,嗤嗤有声将白一平衣袖刺穿,衣碎化作蝴蝶也似地飞向天空。白一平露出臂上肌肤,一时窘迫之极,可说一代宗师颜面尽失。铁丹青等人见如此形状,都心中好笑,但是又不能笑出来,因为那样一来这白一平只怕更加无地自容,所以都忍着。嘉庆皇帝见状心想:袁兄弟的剑法精进不少,放眼禁城大内,可说能与之论长短的人物几乎没有。铁丹青众人自然不能见白一平出丑,而无动于衷,各自跃身又上。白一平这时心想也让你们四个出丑,便回到多铎王爷身边。

    多铎虽心中气恼,心道这白一平如此不济,被一个少年击败,真是耻辱!其实他那里知道这《国殇剑法》的厉害,非天下其它剑法可与比拟。

    袁承天自第一剑招起,便口中吟道:“操吴弋兮被犀甲,”这是起手剑第一式,接着更是“车错毂兮短兵接”……以至后来“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其大有前不见古,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剑锋凌厉,斫人肌肤,让人遍体生寒,仿佛身临古战场,而目睹兵士死亡枕藉,血流飘杵之境像!嘉庆皇帝虽在高处,依旧感到剑气波及,压抑的胸口生痛,心中暗道好利害的剑法,难怪那白一平出招受挫,铩羽而归,看来也怨不得他武功不济了。

    袁承天虽然剑法卓绝,可是大内四大高手也不是易与之辈,时间久了似乎也占不了上风,看来只有别生他法,否则难出禁城。他目光余光一扫,只见人人注视他们五个缠斗,皇帝身边少有侍卫,心想此时正好下手,挟持皇上,这样才可以走出禁城,否则全得亡命于此,心念于此,足下撑地,身子已然跃向嘉庆皇帝。手中长剑不停,嗤嗤有声迫开前面的兵士。嘉庆皇帝实也未料到这袁承天忽出袭击。他双掌不由自主拍出。袁承天不欲伤他,顺手将剑送入背后鞘中。此时四掌相交,只见蓬然有时,嘉庆皇帝受力不住,身下座椅喀喀断得支离破碎,心神一荡,似乎便要吐血,还好他内力不凡,强行将血迫回。袁承天于这旋踵之间,二指已出点他神庭和人中二穴。嘉庆皇帝受制,非但不恐而且不急,因为他已知袁承天袁兄弟意不在杀己,而是挟持自己好出禁城,自己何不顺手推舟,成全于他,让他以全袁门少主的义气所在,所以任由他出手点中穴道。

    和硕亲王舒尔哈齐见状大惊,便欲出手相救。清心格格见阿玛这举止,便伸手拉他,低声说道:“阿玛你要干么?”舒尔哈齐道:“你没看到这姓袁的小孑要行刺今上么?”清心格格道:“袁大哥不会杀害皇上,他只想挟持皇帝哥哥,放了他们的人;你如果出手让袁大哥左右为难,骑虎难下,说不定恼怒之下真的杀了皇帝哥哥,太后问罪起来谁又担当的起?又况且皇帝被袁大哥拿住穴道,是有意为之呢?你若冒然出手,他非但不会感激于你,说不定心中还怨恨于你。阿玛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否则祸临己身,那时多铎王叔一人在朝中坐大,无人可以制衡,危及皇室,你岂不成了千古罪人?”舒尔哈齐听女儿说得头头是道,入情入理,想想可不是如此么?所以他便住步不前,看袁承天下一步要如何行事?

    袁承天向皇家侍卫大声道:“你们快快放了袁门子弟和狮班中人,否则我便杀了皇上!”多铎本来不欲放人,但是他看了一眼舒尔哈齐——这位王兄,将那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在这种场合他也不敢公然与这位和硕亲王闹翻,虽然同是手足兄弟,奈何性情天差地别,舒尔哈齐嫉恶如仇,胸有正气,最是看不得奸邪小人;而多铎却一向机谋深远,一向暴戾,心比天高,事事不服于人,还想……只是奈于朝中有这位王兄制肘,不得其便,否则朝中官僚被其收买网罗殆尽!其野心不可谓不大,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他自然不敢公然与皇帝为敌,因为皇帝虽年轻似乎整日与一班满洲少年玩耍,懵懵懂懂胸无大志的样子,可是他背后有恭慈太后,更有效忠皇上的臣子,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万劫不复,所以多铎有时做事也不敢于明目张胆,还要避违,以违与这位少年皇帝箭拔弩张,以至不可收拾之地步。所以他见皇帝受制,命悬他人之手,自然不能火上浇油,令侍卫捕杀袁承天,因为那样一来皇帝性命岌岌可危,倘若不幸驾崩,那么害死皇帝的主使之人便是他了,虽然可以亲政,但是毕定成为朝中忠义之士的众矢之的,便难脱身,杀死皇上的恶名便落在他身子,想要摆脱这污名只怕也难!这可是得不偿失的事,自己岂能去做?所以他并不言语,只看和硕亲王舒尔哈齐如何做为?

    舒尔哈齐想也不想,命令侍卫兵士闪开一道道路,让袁门弟子和白式微狮班离开。袁承天则挟持嘉庆皇帝于后,一步一趋,以防有人忽起偷袭。可是此时他全神戒备,步步为营,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因为这几十人身家性命都悬于他手,他岂能不加倍小心在意?

    清心格格此时心中五味杂陈,有种难言的苦痛:原来承天自始至终都不忘他们的汉人天下,一直将我们视为蛮夷,他心中一直流淌着先祖袁督师民族大义的血,不忘的是故国明月,而不是今朝的满月,可说他心底里瞧不起我们爱新觉罗氏,只是认为这天下该他们汉人拥有,别人不可以分一杯羹?可是难道一说先前你们的汉人皇帝便比我现在皇帝哥哥强么?而今皇帝哥哥摒弃了前代皇帝的文字狱,广开言语,天有灾祸便开仓救济,严查贪官污吏,以整吏治,对内宽容,对外用强,可说比前代皇帝英明神武,腹有天地,握有乾坤,杀伐立断,皆有法度,用人为贤,严惩奸佞,可说而今太平盛世也不为过!——可是偏偏袁大哥心心念念不忘反清复明,只是他是局中人,根本不明白这本就是虚无漂渺的事,终是不可成功,可是偏偏执着,也是无可奈何?现下天下的反清复明组织只剩下了袁门,其余皆不足虑!怎生想了法子,要袁大哥心甘情愿放弃这忤逆反上的行为?

    她再抬头只见袁承天已走出禁城的午门,而袁门弟子和白式微狮班已各自跨上马匹扬鞭而去。只见袁承天愧疚地对嘉庆皇帝说道:“永杰你不怪我吧?”嘉庆皇帝笑道:“我怎么会怪你!”他竟然手可以动弹。袁承天诧异道:“原来你可以动作,可为什么不……”他下面的意思自然是反抗。嘉庆皇帝抬头看着碧宇无尘,说道:“我如果不佯装被你所制,袁门弟子和那白式微他们岂不都要死在禁城之内?多杀人命岂是朕之所愿?更况且与天下英雄为敌,才是朕的初衷!如果天下没有了反清复明的帮派组织,朕该当寂寞孤独的紧!与天下英雄为敌,才是最大的快乐!袁兄弟朕敬你们袁门忠义千秋,肝胆昆仑一脉相承,非是那些沽名钓誉之徒可与比拟!”袁承天见他殊无嗔怒,只是用钦敬的目光看着袁承天,仿佛一个大哥哥看着做错事的小兄弟,只是好言安慰却不责罚!袁承天心中更加愧然,心想:难怪天下袁门虽也是反清复明组织,而未受诛连,原来是皇帝网开一面,不与追究,否则彼时袁门没有自己领导,可说群龙无首,各自为政,只怕早己分崩离析,不复存在,——原来是嘉庆皇帝有意为之,否则……前面已是京城的御街,花街柳巷,莺莺语语,暖风吹得人醉,倦意上来只想睡上一觉,可是世间的人还要劳作,还要努力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