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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出柜

    显然宋玉祗早就料到会发生今天这一幕,而姜惩则被他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甚至完全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目的,如果不是多年从警锻炼出的敏锐思维,此刻他只能瞪眼看着宋玉祗和这些人周旋。

    他轻咳两声,犹豫着开了口,“我知道他在我这儿待的久了,家里难免担心,不过看在他的伤还没彻底好的份儿上,让他再多留几天吧,到时候我会主动把人送回家的。”

    那勤务兵对他礼貌一笑,“姜警官,我们也是底下办事的,没资格替上面做决定,如果您理解的话,不如帮我们劝劝宋警官吧。”

    姜惩叹了口气,心道果然棘手,不过身在他的立场,根本不可能插手宋家的事。

    他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了,虽然他是个无父无母,不受拘束,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人,但宋玉祗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家庭,背负着一般人所不能理解的家族责任,诚如宋慎思所言,宋家到了他们这代只有两个小辈,其中一个已经弯的直不回来,确定不可能走正常人结婚生子的路了,宋家的长辈就不得不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宋玉祗身上,如果他也拒绝做个“正常人”,那他们宋家的香火可就要彻底断在这儿了。

    从家族兴衰的角度来看,姜惩是能够理解的,但他这种从小野到大的孩子属实不应该懂。

    看着宋玉祗眼中的挣扎,他忽然觉着那人也挺可怜的,一直挣扎徘徊在爱情和亲情纠缠的交界点上,要顾及两头,一定疲惫不已,看他苦苦挣扎,自己也于心不忍。

    他脑子一热,拍了拍宋玉祗,朝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回去吧,家里都担心你呢,总在我这儿算怎么回事,记得回来就行。”

    宋玉祗投向他的眼神失落、悲伤,是一种以姜惩目前的语言水平很难概括的一种复杂情感,说不清也道不明。

    他说:“哥,等我回来。”

    说完他回房换了身衣服,便和那两个勤务兵出了门。

    姜惩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紧闭的大门,没有追去阳台看看那人离开的背影,只是用一种惆怅又茫然的语气喃喃念叨:“骗人,你才不会回来了……”

    他有些恍惚地把宋玉祗方才为他擦湿发的毛巾放回了原处,看着布满两人共同回忆的房间,心里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不甘,不舍。

    他咬了咬牙,拿起手机播出一个号码,在对方接听后迫不及待地说道:“闻筝,替我去查一件事。”

    另一边,宋玉祗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两个勤务兵把他送上了车,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分明是一副押犯人的架势,生怕他跑了,也正是这样谨慎小心的态度让他一路上都没找到机会脱身,只能认命地回到那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他知道今天这一见基本可以宣判他与姜惩的感情是否能被认可,所以在见到老爷子和所有相熟的亲戚后,他第一句话就是:“老爷子,我今天回来,是来找您要祝福的。”

    在此之前,得知他这不肖子有了这种大逆不道的念想之后,宋老爷子大发雷霆,已经发了几通火,比起当年宋慎思出柜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爷子岁数大,思想比较顽固,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家族里怎么会出现异类,思来想去许多年,都觉着是因为从小宋慎思就没了爹妈,这孩子缺失亲情,归根究底,问题还是在于他这个无暇管教孩子的长辈身上,他怜惜宋慎思这一辈子都过得苦,出于自责与愧疚,也不忍心苛责于他,索性放这孩子自由去了。

    可他没有想到,他仅剩的另一个孙子也被带上了邪道,跟一个男人不清不楚,居然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还差点几次丢了性命,这一辈年轻人简直是他们宋氏的奇耻大辱,今天就算是打断他们的腿,也要把他们一个两个该死的性取向给掰正回来!!

    当宋玉祗开了口,宋老爷子忽然觉着自己几十年的涵养都被这小子给毁了,要不是一众亲属拉扯着他,他绝对上去左右两个耳光打醒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小兔崽子,你再说一遍!”

    也就是仗着老爷子当兵这么多年身体素质好,至今都没什么心脑的不适,宋玉祗才敢重复一遍:“老爷子,我要跟惩哥结婚了,希望您祝福我们。”

    眼看那小子站得远,打不着,老爷子直接把火撒在了离他最近的儿子身上,一推宋君山:“你就是这么教育儿子的?他变成今天这德行,全是因为你从小把他娇惯的不成样子!现在好了,宋家到了他们这儿要绝根了,你这个当老子有没有什么想狡辩的!!”

    宋君山给自己的老子赔着笑,扶着老爷子坐下,紧着打手势使眼色让宋玉祗靠边站,别在老爷子气头上惹火他。

    “爸,你先消消气,玉祗虽然年轻,但他不是那种成天在外面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不知轻重不知好歹的孩子,他会这么决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你也别急着骂他,不如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吧。”

    老爷子一拍桌子,唾沫星子喷了宋君山一脸,“老子当初就是信了你这鬼话,听了慎思那小兔崽子妖言惑众,才引来今天的祸事!宋君山啊宋君山,你就这一个儿子,咱们宋家就这两个小辈,他们两个没一个想结婚生子,你这当爹当叔的怎么就不着急啊!”

    “爸,当长辈也得讲道理啊不是嘛,他们两个都这么大了,早就是成年人了,对自己的决定是能负得起责任的,何必非逼着他们扼杀自己的本心呢,你说是不是?”

    “是个屁!”老爷子怕是气糊涂了,推开阻拦他的众人,冲到看起来摇摇晃晃,脸色苍白,随时都可能倒地不起的宋玉祗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质问:“姜惩是吧?我问你,姜誉的儿子到底有哪里吸引你了,长得好看还是身材好,性格好?能让你连女人都不要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鬼话!”

    宋君山拉着老爷子劝道:“爸,你别这样,容易吓着他,他刚醒过来不久,在山上受过创伤,还没让他师父做过心理疏导呢,万一情绪失控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