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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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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桃了一个梦。

    梦里,站在望不到尽的暗色长河畔。

    河粘稠,像是墨汁,又像鲜血。

    里生长着怪异的草,每一条墨绿色的草枝上都串满骷髅,河面漂浮着死去的鱼尸。

    在污浊的底,有一只四壁雕刻着恶鬼的青铜笼子。

    桃桃将笼子拉底,撬开那腐朽的铜锁,看见浸满的笼底蜷缩着一个孩童。

    孩童纤细的四肢裹在单薄的白袍里,漆的发被浸贴在白皙的侧。

    他没有五官,但从他颤抖的肩膀依稀能看他的痛苦,他抱着自己的双臂缩在笼子的一角,像只兽。

    桃桃蓦地觉到一没来由的疼,像是一只凭空的骤然捏住的,叫不过气。

    朝孩童,刹那间,眼前所见变了。

    笼里的孩童变为一个翩翩少年,肌肤底色依然苍白,但现了绝美的五官。

    幽的双眸如沉寂的寒潭,眉梢一点淡淡红痣如西山残阳,望向的瞬间细泛起蛊惑的涟漪。

    他凝望着。

    桃桃喃喃叫道:“宫……”

    ……

    桃桃从昏迷醒来,周遭景象变了,不是鬼王殿,而是一间破败的屋。

    桃桃认得,这是荒原尽,宫尘的家。

    “你醒了?”声音来自慧觉,他正在地上烧火。

    蛮荒狱的寒夜凄冷,但因为屋里这一点火源,桃桃并未觉到冷意。

    身上盖着一床薄被,破旧却净。

    掀开被子:“我们回来了?怪物呢?”

    慧觉抬起烧火棍指向窗外,桃桃顺窗看去。

    门外,白袍少年背对在篝火边。

    火光引来成群的飞蛾,扑着柔弱的翅翼义无反顾冲向熊熊的烈焰,顷刻就被烧成飞灰。

    少年身姿清瘦,挺俊如初生的山岭,白袍领开,从他线般肩脊落下,露了漂亮的肩角和一截白皙的脖颈。

    如果不是他听见声音回的那张上仍没有五官,桃桃几乎认不他。

    “他长了?”

    慧觉翻火堆里的柴火冰冷的屋子取暖:“在你昏迷之,他强行觉醒了力量。”

    桃桃茫然。

    “天命之人经历八苦七难才能觉醒神明赋予的力量,八苦为生苦、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别离苦、求不得苦和五取蕴苦,而七难为火难、难、罗刹难、刀杖难、鬼难、枷锁难、怨贼难。”

    明亮的火光映在慧觉上,他低声道:“八苦七难他未完全尝遍,所以是强行。”

    “我们是因为他觉醒了力量才逃来的?”桃桃问。

    慧觉点:“在那一刹那爆发的神圣净化的光芒里,鬼王失去了一只臂半只,邪灵王失去了半边颅,在场鬼侍与邪灵……”

    他是历者,说起时语气里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几乎无人生还。”

    桃桃呆住了,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如若宫尘觉醒了力量,那么几次三番差点杀了他,还残忍地把他在床上挠脚,如此仇恨,他不得杀了?

    他连鬼王和邪灵王都弄得半死,对付这样一个柔弱的鬼魂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像碾死一只蚂蚁?

    看到桃桃上逐渐露的恐惧表,慧觉安慰:“他强行觉醒的力量只存在一瞬,此时半都已消散了,就算没有消散你也不会有事,你是他从魍魉鬼域一路抱回来的。”

    桃桃:“他抱我?”

    “鬼王与邪灵王受到重创之,蛮荒狱之主弥烟罗的气息降临,多亏你从化妖救来的鬼指路,我们才得以逃魍魉鬼域,一路都是他抱着你,还有,你身受重伤,帮你复原身的医鬼草也是他找来的。”

    桃桃问:“那你呢?你咋不抱我?”

    慧觉当即严肃道:“授受不,我是和尚。”

    “借!”桃桃瞪他,“我们可是患难的生死之,你这没良的臭秃驴!”

    慧觉终于忍不住悲愤道:“是我不愿吗?是他推开了我!”

    桃桃再度望向窗外。

    慧觉虽说宫尘觉醒的力量半都已消散,但依然有一部分留存在了他的身上。

    他拨篝火之间,指尖散淡淡的光芒,圣洁如雪,令桃桃看得惊。

    ——直觉告诉,那不是身为鬼魂能触碰的东西。

    随着雪白之光在他指尖泻,桃桃觉得宫尘的身上罩了一层薄光。

    从前的怪物虽不会说话,但桃桃能察觉到,他一身浓重戾气,对万物冰冷,对垂死之人所受的苦痛漠然。

    而此时的他,仍没有五官,身上的冷意却减弱了。

    桃桃想,难道这就是天命之人自带的圣光吗?

    “喂。”问慧觉,“屋里烧着火了,他怎么还去门外烧一摊,不浪费吗?”

    “这就问你自己了。”慧觉眯着眼睛审视,“不是你昏迷时一直喊他名字,他怎会去?”

    桃桃:“???”

    “我喊他名字?”像是听了什么天的笑话,“喊了什么,怪物吗?”

    慧觉斜睨了一眼,掐着嗓子学的声音:“宫……宫,你别走……你昏迷半个月,每天都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