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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不光无赖,还没良心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脚侧方才挡住的香灰,不动声色地抹开后,这才追着顾白而去。

    眼底的笑意重又盈满了细碎的愉悦。

    虽说遇到的人皆是一样的,可看到的事却终有些不同。

    这一点,师兄怕是没想到了。

    沈寂邀功请赏

    等到了前屋的时候,唐又菱已经不在了,桌上的白粥和小菜还冒着热气,瓷碗里的药汁依旧散发着让顾白不喜的气味。

    “唐郎中做菜的手艺不错,就是熬药的本事差了点。”

    恰巧顾白在说这话的时候,唐又菱背着草箩筐进来,闻言眼神不善地瞪了顾白一眼。

    他有些心虚地摸了下鼻子,不过很快就笑眯眯地和唐又菱搭着话:

    “唐郎中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啊?”

    “唐郎中也是修士吧?是修什么道的?”

    “唐郎中昨晚说的祠堂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听说唐郎中先前跟魔修打过交道?”

    顾白问了许多问题,而唐又菱全然是一副不愿理会的模样,只是在谈到那个魔修的时候,她整理草药的手一顿。

    唐又菱抬头,眸色沉沉地看着顾白:“你们打不过他。”

    顾白微微一怔。

    唐又菱这话说得极为肯定,又带着一丝隐隐的警告之意。

    可是,为什么呢?

    没有等顾白继续问下去,唐又菱把草药往草箩筐里一扔,抱着往里屋走去:“你们想知道什么,可以去问李鹤。我来的时间不长,也不想牵扯进这些事情了。”

    这大概是自见面以来,唐又菱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顾白看着沈寂,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来,还得去找领路老爷爷了。”

    然而也未等顾白和沈寂去找,那李鹤便先上门过来寻了他们。

    “请罪?”

    顾白听着李鹤的来意,眨了眨眼睛,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是啊,”李鹤脸上还带着歉意的笑容:“村长说,他们先前对二位道友太过于失礼了,心里过意不去。故而今日让我请二位道友去村长家中,他们好当面和道友致歉。”

    顾白想着,昨晚他瞧见那些人的眼神可不像是心里过意不去的模样。

    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顾白立马扬起一抹笑容,嘴上却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呢?真要说起来也是我和师弟二人昨日先失礼,破坏了大家的祭典”。

    两人跟着李鹤去了村长家中。

    果真就如李鹤所言那般,满屋子的人就等着顾白和沈寂,待他们一进去便是各种吵吵闹闹,但更多的却是感谢二人答应除去魔修这件事。

    顾白端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义正言辞:“诸位言重了,斩邪除魔乃是吾辈修士职责所在!”

    他这话一出来,自然免不了旁人的一顿吹捧。顾白一概乐呵呵地应下,只是等那村长夫人端着好菜上来的时候,顾白却推辞了。

    “我宗有规定,门下弟子必得辟谷。”顾白脸上的歉意表现得格外真诚,“修行之人不重口腹之欲,诸位的好意我和我师弟心领了,只是实在是抱歉,宗门规定不可破。”

    满堂的喧闹凝滞了一瞬间,屋内的村民们下意识愣愣地看着顾白和沈寂。

    被一大群人直直盯着的场景委实有些骇人,只是两人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色。

    最后还是李鹤出来打了圆场:“既然如此的话,那只能下次想其他的法子来感谢两位道友了。”

    顾白笑眯眯:“再说再说。”

    等到出了村长家,顾白就拉着沈寂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逛着。

    “太初门什么时候有了门下弟子必得辟谷这规定?”

    待走远了,沈寂嗓音含笑,打趣一般地开口。

    顾白看都没有看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看破不说破,大家都好过。”

    良久,沈寂复又开口:“师兄信那唐又菱?”

    唐又菱的东西倒是说吃就吃。

    顾白往前走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样子像是在思考沈寂提出的这个问题,好半晌后才极为认真地开口:“我不是信她,我是信我的直觉。”

    “师兄直觉那唐又菱没有问题?”

    “她当然有问题,”顾白随手折了根树枝,语气散漫:“只相比较这个古怪的村子,她更可靠一些罢了。”

    “你呢?”

    顾白话锋一转,抬眸看向沈寂:“昨晚那脚步声的主人就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师兄果然聪明。”

    沈寂轻笑,结果下一秒却听到顾白略显诧异的声音响起:“还真有?”

    他一顿:“师兄……这是何意?”

    “我只是诈你一下。”

    顾白咂了咂嘴,斜眼睨了沈寂一眼:“倒还真的被我诈出来了,啧啧。”

    “不愧是师兄。”沈寂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惋惜:“原本还想着拿这个消息和师兄邀功……”

    “你现在也可以邀功。”

    顾白凑了上来,一脸好奇:“说说看,你瞧见了什么?”

    沈寂看着突然靠近的顾白,指腹微微摩挲,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色:“香灰。”

    “香灰?”

    顾白稍稍直起身子,突然乐了:“有意思了,看样子这祠堂倒是非去不可了。”

    沈寂倒是不在意那祠堂不祠堂的问题。

    他只是瞧着顾白,喉咙微微阵滚动:“那师兄,我的请赏……?”

    “哦对!”

    顾白一拍脑袋。

    他笑眯眯地看着沈寂,朝着他勾了勾手指:“你先过来。”

    沈寂假装没有看到那人眸子深处略过的一抹狡黠,乖顺地微微俯身。

    下一秒,白玉琉璃冠被摘下,高束的头发瞬间散落,却又很快被那人拢起。

    那人的手法实在生疏得很,沈寂头皮被扯得一阵生疼。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寂觉得自己身子都有些僵硬的时候,头顶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那人欢快的声音响起。

    “师弟你瞧瞧,师兄的手艺如何?”

    沈寂想,他那师兄恐怕都还没有意识到,每次在有什么不好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总是先叫一声“师弟”。

    他看了一眼顾白手中拿着的白玉琉璃冠,眉眼带着一丝无奈:“这里又没有铜镜,我如何能瞧得师兄的手艺?”

    顾白深以为然。

    他扭头四处张望,在瞧见一个地方的时候眼睛腾地一亮。

    他扯着沈寂的袖子:“走走走,师兄带你去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