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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入囹圄改造获新生

    大鹏继续对雅琴说下去。

“早晨我去东市场吃饭,突然俩个警察把我抓住,直接送到看守所,我望眼欲穿的在小号里14个月,多么渴望能来人提审。半年过去了,只有哥哥送来母亲留下的缎子被,我被剔着个秃头像木头人笔直的坐在那,不敢跟号子里在押人说话。武警经常好奇的把我叫到小窗口前,掀起小布帘问长问短,有可能是18岁的我,在看守所年龄最小的原因吧?

四处的来人提审,杨庆安为什么也来了?检察院来宣布逮捕,多么想早点判决哪怕十年啊!我在小号里不知靠走多少拨人,枪毙的就有两个,我的案子难办吗?

在小号里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看报纸打发时间,报纸刊登了中苏间的矛盾,陈毅十评赫鲁晓夫,中国那时因抗美援朝经济等还很落后,苏联实施的大国沙文主义,从历史他们不仅侵占了中国近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在东北以对日宣战却大量掠夺财产。正如陈毅外长所说的,在中国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炸的同时,苏修赫鲁晓夫下台的结局,这也就是恶有恶报吧?

法院来开庭了,但没有原告检察院,只有两个女陪审,当她们还没听完我的陈述,已经哭得不能进行了,看守所的所长表扬我一年的表现,法院让我等通知。

几天后市中级法院把我押上车,我带着手铐见到那些繁华的高楼大厦。法院的吉普车就停在齐齐哈尔车辆厂文化宫门前,法警给我打开手铐,我走进久违熟悉的大门。

在走廊里院长告诉我:这里会场有七百多人,所召开的是忆苦思甜的教育批判大会,你要认真而且慎重的陈述案情。我昂首挺胸走进会场,向在场的人深深的鞠躬,走向已经为我准备好了的椅子坐下。雅琴,当时我像背课本一样,经过两个半小时叙述,坐满在舞厅长椅上的人们鸦雀无声静听着,开始几乎就连咳嗽声都听不到,后来前排有些人忍不住传出哭泣声,那哭声越来越大会场已经难以进行了。

法官问:“张大鹏,向你提出两个问题,一:板子是谁偷的?二:黄金药材谁捣的?”

我沉默有一分钟,刚承认是我偷的,金戒子和药材全是我倒卖的,下面的群众大声喊着:“让他哥嫂站出来,张大园、刘丽珍向群众交待。”“人们都在挨饿,你们家鸡鱼肉臭了往厕所倒。”“让你弟弟顶罪,你们还是人吗?”嫂子穿着高跟鞋哭着从我身边跑出会场,有可能因为她的父亲是原来车间主任,没有人去阻拦她。

当我离开会场登上吉普车时又戴上手铐,几百群众围着看剔着光头的我,像是观赏人间怪物拥挤着已经水泄不通,吉普车像大海中的小船,车的喇叭声拨开人群的海浪缓慢的开动。我情不自禁的趴在手铐上放声大哭,再也不去观看那让人敬仰的美丽城市。

一个月后法院来判我四年,杨庆安有意来看守所探望,嫂子带着买的包子探监,告诉我哥哥已经调山西大同工作,家也要搬,说完扔下包子就走。从此哥嫂推卸责任去山西避难了,夏成林的绑架、*迫盗窃报复成功也逃之夭夭了。

来到富拉尔基砖瓦厂大院,那里有四千多人服刑,四个车间一个副业大队,除二车间是刑事犯,其余全是反革命。我们二车间是“内部矛盾”每月给三元生活费,其他反革命“敌我矛盾”只给一元五。在我第一次出工走到大门被文工团的人给留下,团长让我试试嗓子,决定让我扮演京剧“芦荡火种”里的卫生员小王,全戏只有一场唱段,学会后就是不愿男扮女装还是让我推掉了。

五中队胡队长是个抗美援朝炮兵团长,他对犯人在一切行动中完全军事化,讲话手表往桌子上一放,说是五分钟到点就结束,根本不拿大家当犯人,工作他跟着干,每天任务提前完立即收工,并来宿舍和大家谈心,针对每个人的案情、思想都是了如指掌,或有时还与犯人们在一起下象棋。监狱大院离各车间十几里远,每天胡队长让我喊着站队喊口令走正步,一、二、一,…!还要按照步伐起头唱军歌,他已经把五中队变成了犯人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