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瑜确实受惊了，他没想到默默这个女人竟然可以如此放肆，还当着鲁胖子的面。

    虽说鲁胖子并不知道，她刚才在被窝里的那些小动作，可就算只是藏在程明瑜被窝里，这就已经够过分的了。要知道，她只穿了一件薄薄地睡衣……鲁胖子他怎么就能如此纵容她？好歹也是他追求的女人吧！不过话说回来，鲁胖子好像也没有什么资格和身份去限制她，毕竟她没答应成为鲁胖子的女朋友之前，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房间关上了灯，一片漆黑中，只有窗外的月光，冷冷地洒进屋子。山里的夜空，满天的星斗，那么近的感觉，就仿佛在压在眼前。鲁胖子打起来呼噜来，一天的劳累让他很快进入的梦乡，还不时嘟囔几句含糊的梦话。

    程明瑜有些失眠，他呆呆地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他不常见到这样漫天密布的星空，生活在上海那样的都市，夜晚抬起头，就算天气再晴朗，肉眼能见到的星星数量也非常有限。而眼前的夜空，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星星，明亮的，昏暗的，闪烁的，恬静的。程明瑜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她在做什么呢？是在客人的大腿上，还是和张晓强吵架中？

    “你睡不着吗？”默默坐起身倒水喝，向程明瑜这边看了一眼。“一定在想哪个女人吧！”

    程明瑜扭过头去，借着月光可以看清她的脸，一张成熟女人的脸。“没错，是在想一个女人。”程明瑜故意这样回答。

    “哦？还真是在想女人？”默默饶有兴趣地问，“是什么样的女人？”

    程明瑜想了想回答道：“一位兄弟的女朋友吧！”

    在程明瑜的心里，他特别想对别人倾诉小燕子的事。显然不能对张晓强说，也不能对弄堂里任何其他朋友说。那种深埋在心底的微妙感觉，似乎不适合对任何人提及。也许……对一个陌生人可以。但当时还没有普及互联网，更不用说网络聊天了。不然他一定找一个陌生的网友倾吐而快。

    “兄弟的女友？”默默有意无意地重复了一遍程明瑜的话。

    “是……是我的一个邻居……他的女朋友。”程明瑜慌忙解释道。他又吓坏了，这个默默千万别以为自己说的是她。

    “能告诉我听听吗？”默默很温柔地问道，和先前的放肆判若两人。

    程明瑜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张晓强和小燕子的故事简略地告诉了她，然后又补充道：“所以我现在尽量避开他们，我还真怕我会喜欢上小燕子。”

    “你这样的情况不是喜欢，而是可怜，是同情！”默默纠正道。

    “我不那么认为。”程明瑜反驳说，“无论最初喜欢的原因是什么，你都不否认喜欢的本身。就像一些女人，她们喜欢一个的男人最初的原因，都是不同的。或者是因为有腔调，或者有相貌，或者有钱，或者对她们特别好……单纯因为喜欢而喜欢的人并不多。所以你不能说一个男人因为可怜而喜欢上一个女人，这种喜欢就不是真正的喜欢。”

    “我们可以不研究那么复杂的事吗？”默默微笑着，“我只知道，做让自己开心的事。”

    程明瑜原本打算认真地和她辩论，但又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他并不想和她过多交流，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介意女人从事那种娱乐行业吗？”默默点了一支烟问道。

    “我原先是有一些偏见的，遇到小燕子后，才让我改变了看法。”

    “那么说，只要女人好，你并不在乎她的过去？”

    “不完全是这样。”程明瑜还是忍不住发表自己的意见，“两个人在一起谈恋爱，结婚，生儿育女，白头偕老……要关心的应该是现在与将来。是否在意对方的过去，在于她的过去对如今或以后有什么影响。是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呢？她是否还会纠缠在过去里？起码我不是那种纯粹在意对方过去的男人。如果说我在意，就是因为在意她的今天和明天，才会在意她的昨天。我这样说，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