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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结拜风波

    转眼间已经是腊月十八了,吕布住进南狱大牢也已七日了。

    张援觉得自己右臂上的伤痛基本上已经痊愈了。于是又想到南牢,跟吕布好好聚一聚。这一回因为觉得伤已经好了许多,就想跟吕布畅饮一番,就备上了酒菜带去。

    现在厨子张兴不在了,尚喜新来的厨子烹饪厨艺却也还不賴。他不经爹娘同意,亲自到厨房跟厨子说。这厨子看起来人很厚道似的,这可是老爷亲自出马聘请和确定的。当年张岩老爷是看在张兴机灵的份上才要了他,而今改变了主意,觉得机灵不如厚道,所以就来了个厚道人。但是人不可貌相,还是要看其心地好坏呢。

    张援也不知吕布的喜好和口味,就按自己的意思,吩咐了厨子。厨子很乐意,挂在嘴上就是好咧好咧!动作却是慢了一点。这酒菜一做好,张援赶忙就提了东西走了,临行时跟厨子丢下一句话说:“老爷或者夫人要是问起,就说我去探监,备了些酒菜,要跟吕布喝几杯!”厨子说一定转告。

    其实关于喝酒的事,他已经在吕布面前至少提过两次了,一次就是在上一回,在跟吕布畅谈的时候他突然感叹说:“哎呀,忘记了一件事!就是没带酒来,跟兄台痛饮一杯!”他临行的时候也说,下一回一定带着酒来。倒是吕布不介意,笑着说你来就好,不喝酒也痛快!

    天气不错,张援去的时候是申牌时辰之末,太阳还有些余晖。由于要整备酒肴,所以就迟了些时。吕布当时躺在稻草垫上,见张援来,马上就要站起,张援让他不要动。吕布知道张援的意思,说:“仁兄放心,布的腿伤已经痊愈了!”

    吕布看到张援送来酒肴,忙说道:“兄弟费心了!我许久在吃上都很随便,山里头只能如此,已经习惯了!今天你送来这么多好吃的,我反而不知怎么吃了!独饮不如共饮!不如一起来!兄弟以为如何?”

    两人同餐共饮,说了许多话,随口说去,随口道来,并无拘束。上一回和杜鹃来,张援因为生怕吕布心情不好,所以那日王县尉他们失算的事情,就没跟他说。现在想想,吕布是什么样的人,还是说给他听更好些。

    于是具体说了那日发生的事,张兴的那个金蝉脱壳之计,竟然连王义县尉都被瞒住了。那躺着欧鹏的担架颇为简陋,抬担架的竟然是两个平头百姓,是张兴花钱雇的汉子。他们的一些说法和做法,都是张兴事先设计好了的。

    果然吕布听了很吃惊,“那欧鹏死了?便宜了这贼子!只可惜魏兴和何大雕这二贼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擒杀。”吕布现在已经将张兴绑定为魏兴了。

    然后也说到杜鹃,吕布说她前面来过一次了,说她来了之后,他反而难受。吕布说她觉得他太委屈了,可是他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呢。他说女孩子家一来,这男人的心都被她整软了,真不是滋味呢。

    张援心想这杜鹃也真行,就自己闯来了。口上却说,那我就叫她今后少来这里,吕布连忙就说,那怎么可以?人家好心到这里来,再怎么着也得倾听一阵嘛。看来这吕布也不是那种完全不懂世故人情的人。真是跟吕布愈接触,就愈是与历史记述离得远了。

    张援这么想着的时候,脸上就有那么点微笑。吕布就觉得有点奇怪,“秉义兄弟,你这脸上老有微笑,很少有人像你这样呢!”张援听了又笑,心里说你哪里懂得我在想什么?

    他现在最大的过意不去,就是吕布这案子刚好是他爹管,而爹又没管好!“哎,我爹他……就是迂腐,我怎么劝都不听,说一定要有证据才行……”他跟吕布不止一次地说到这样的话。

    “兄弟不必忧虑,我吕布不会有事的,我自然也不会怪兄弟!”

    “那就好!兄台能理解,那就好!”

    然后说到自己甚是羡慕他的奇高武功,吕布当即笑说,武功算什么,文章才让人羡慕呢!可惜吕布先前不懂这个道理,在孩童时候就喜嬉戏,所以一事无成哪!张援听了,也很是震动,吕布原来并不自恃武功呢!

    后来当张援又一次说到羡慕他而想学武功时,他就说,要是你还没正式拜师学艺,那你学武艺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哈哈,让我教你,你愿意么?他说。

    “愿意愿意!张援只要学到仁兄的一半,就已经满足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怎么那么容易满足?”吕布突然对他瞪了一眼。

    “是是是!兄台教训的是!”张援说,但后来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张援已经拜了王义作师父,开始习武学艺了!”

    吕布听了点点头,“好呵!有王义师父教你,那更好!我是使剑,他是使刀,而你也是使刀,虽说刀剑同器,亦同法,但终有不同。所以还是王义县尉教你更好!他的武功绝不会在我之下!”

    又说,“你现在既然拜了他做师父,那就专心学吧,等学成后,也好让吕布跟你过过招!”

    他听了点头,吕布还好谦虚呢!忙说:“那还早着呢!”

    酒喝到酣处,他觉得与吕布在一道,今年的冬天就不冷。见吕布畅谈之际,忘其形骸,快人快语,意兴飞扬,不觉间竟然耳边传来了一支歌: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

    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那是费翔在唱,那是费翔在舞……

    但是,他却分明看到是吕布在舞,吕布手执方天戟,腿胯赤兔马,在千军万马之中舞……

    三路诸侯联军退去了,八路诸侯联军退去了,十八路诸侯联军也退去了,吕布犹在作天戟舞……

    吕布的赤兔天戟舞就像那一把火……

    在熊熊火焰中温暖,又在熊熊火光中被照亮,张援被这火一激,举起酒杯说:“奉先兄,援之常常羡慕古人有结义之好,今见仁兄少年英雄,甚是羡慕,愿结为异姓兄弟,不知尊意如何?”吕布大喜,说,“吕布早有此意,就是怕高攀不起!”

    张援很高兴,当下说道:“兄台如此,就是高看了张援,又何言高攀?”

    于是叙了年齿,吕布二十二,张援二十三,张援年长为兄,吕布为弟。

    吕布说,还需要焚香盟誓为宜。张援说,贤弟稍候,容愚兄去取了来。正要找钱胥吏,却有那新上任的赵牢头主动凑过来,献媚说愿替公子取了来。不久,果然香炉取了来,香烛俱备。只是尚缺相应祭品。

    吕布说不妨事,我二人结义,重在结心。当下两人焚香盟誓说:“念张援、吕布二人,虽然异姓,愿结为兄弟,同心协力,生死相扶,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

    祝祷刚到了这里,却继续不下去了,后面的“鉴此心”三个字,却被一声吆喝覆盖了。“胡闹!——”声到人到,却是张岩县令。他的身边跟着王义和几个差役,其中那个叫做韩锬的捕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