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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边关决生死

    日光昏浊,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这一片土地。

    鲜卑和匈奴的马快,刀快,冲击的旋风,让朔方军望风披靡。

    联军已经连胜两阵了。

    辽阔无边的草地,濡染了英雄的血,年轻儿郎的血。他们的鲜血洒在这里,回不去千里乡关,只能来世梦中相见了。

    吕布手执长矛站在这里,他可以感觉到脚下,就踩着那些已凝成紫色的鲜血。在已经厮杀过的地方,还要继续厮杀,这确实是残酷的。

    危险时时存在!现在吕布所面对着的,是他并不陌生的辽阔的原野,尽管暮春草长,但控不住北地风沙不时来袭。尤其是在酣战之时,也许那扑进眼帘的沙铄,就会切断视线,让死亡的黑幕就此降临。

    一粒沙的危险也许是罕见的,但是步兵避不开马蹄的践踏而死,在战场上却是常见的。原野上成千上万的马队,其动物凶猛,赛过无边扑来的风沙。

    吕布站在步兵队伍的中心前面,不远处看得到那个莫采,就是从并州一起来徙边的。左耀已经见不到了,他死了。吕布担心莫采迟早也逃脱不了这种命运。

    由于徙边的特殊身份,他们每次在战阵上,总是被安排在一个善于去死的位置上。尽管吕布在军中已经略有声名,今非昔比,但是此次是由郡守作全盘部署,窦通也不好自作主张。

    其实在马战为主的战争中,步战的军士都是与死离得最近的。

    但是无论如何,吕布不能死!他不能倒下!报仇的信念让他显得异常的坚强。

    他的前面是朔方军队的马队,他的眼睛被好多好多的马屁股整得头晕,而他必须提起精神,就在后头不远,就是伍长和什长,他们似乎不是来参战,而是来监督军士的。

    吕布在两军对垒的阵前,显得有些寒伧,他几乎一无所有,没有马,没有前后护背护心镜,甚至没有像样的一副盔甲,他只是一名无名步卒,像一粒无足轻重的尘沙,融入那一片大沙漠。当匈奴的马队整个直扑过来的时候,他能去哪里?他能挡得住谁?

    更何况他看不清楚匈奴人和鲜卑人的马队,而只能凭心去感觉他们的马队。他能够看到的就是自家的马屁股,然后就是眼前扑来的满眼的风沙。

    如果仅仅有勇,也是难逃此劫的。

    当然,今天,这里,还有许多牺牲者要死去。所有的人,就是大漠无边风沙里头的一撮沙子罢了。

    但是吕布却怀着必胜的决心。他不能成了一粒沉默的沙子,他是金子,是要振震发出金石之声的!他是吕良的儿子,还要活下来报仇呢。眼前是国恨,但他也有家仇呀!在无言的铁似的沉默中,他的情绪在胸中如风鼓荡。

    他手上有长矛,腰上有玄铁剑,肩上还背着弓,这是他取胜的三件武器。他的所有家当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