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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便如猛虎扑入羊群,张须陀将两只六十斤重的溜金大锤舞得呼呼风响,迎上来拦路的兵将莫不在一个照面间便被打死。只是突厥兵实在太多,杀得一个,那刚露出来的缝隙立刻便有人填上,好象汤水泻地一般。张须陀却是不惧,一对大锤上下翻飞,只往人多处闯。

    箭楼上史万岁看明白了,突厥骑队在万人左右,两翼缩的极紧,也并无什么阵形,似是围住了什么东西撕扯一样。又见张须陀一头撞了进去,那驰回的两人有些象薛世雄胡连干,便将手中黑旗向前挥动——随着十数员骑将的长枪前指,二万铁甲重骑迈开步子,开始冲击前的慢跑,沉重而又齐整的铠甲撞击声有如浪涛拍岸般响起来。

    张须陀在突厥军中冲突一阵,忽听左前方“咚咚”的重兵器交击之声不绝,中间又夹杂了几声印象深刻的吼叫:“我靠……”顿时大喜,口内嚷道:“我的儿!尚未死耶!”左臂夹住刺来的一枪,右锤挥出,将那兵的马头击的血肉模糊,又把右锤往鞍上挂了,右手便持长枪往前直戳,硬生生戳出一条道来。

    却见突厥人围了老大一块场地,十多员翎毛飘飘的突厥将官绕着三人团团乱转。那三人当中有两个步行的认不得,都穿着隋军旗牌官的皮甲服色;另一人便是将他当作木桩捶打的孟庆,正骑着雪花骢,右手棒左手刀前后遮拦,将两个旗牌官护的严实。那些突厥将官显然怕极了大棒,见棒来也不招架,尽都躲开,手中兵刃只望两员旗牌小官身上招呼。

    张须陀冲进来,看见这般情景,知道是突厥人挡不住孟庆的狼牙棒,行的拖耗之策,当下手中长枪便往一黑翎军官掷过去:“窟含真!爷爷来啦!”操起大锤直撞过去。

    那突厥元帅窟含真也是一员勇将,与张须陀西北对峙已非一日,自然知晓他的厉害,见这厮又是不顾身份单人独骑挥锤闯军,不由得舍了孟庆,与五六员将一齐围了上来。只要杀了张须陀,监军都速的死也算不得什么。

    哪知道刚刚离开孟庆战团,那边就闷响连连,周围军士亦大声呼喝起来。回头看时,却是孟庆没了当面的几员将袭扰,转身就将后头砍斫吴孔铁璋的两人捶杀,其中一人便连胯下坐骑也被捶的四肢断裂,肚破肠流。两个旗牌小官亦得了空,吴孔跟在孟庆马后,铁璋便去将腰刀割下敌将首级,拔除头盔上的官翎。仔细再看,他的腰间已挂了有五颗人头。

    窟含真怒不可遏,又弃下张须陀,也不顾孟庆,挺枪往铁璋头上便刺。

    铁璋见只窟含真一人,倒也不惧,抽身避开长枪,持刀砍回去。

    如此斗将起来,隋军四个人分了三处:铁璋与窟含真缠在一处;张须陀对了五六员突厥将;孟庆却杀红了眼,也不去帮二人,带着吴孔在人堆里穿来绕去,见着跑的慢的便一棒子打死。突厥人重重叠叠围了不知道几层,因了孟庆却杀不进来,反将自己的头领也困在里边。

    窟含真几个照面拿不下铁璋,心里焦躁,又觉出身下土地不住震动,知是隋军铁甲马队来了,只得一枪挑开铁璋钢刀,退回到人群中大叫:“放箭!”

    只是大家围作一圈,却是如何射法?孟庆本就在人多处打杀,身后又有个吴孔,最是不惧,场中相斗的几人听了这声叫,也都冲到人群当中去了。

    窟含真又急又怒,不管先前杀了多少隋人,现下若杀不得这几个隋军,受处罗的严罚是一定的了。只是片刻之间哪里杀得了这悍若神将的二人?竟不知如何下令。